两个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相对无话;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心思;画面看似有些怪异;但是仔细推敲的话就不难发现;一个是用眼底的俯视;一个是抬眼的瞪视;这自信与敌对的冲击;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许久;宋端午揉了下酸痛的脖子后;终于将目光首先错开;他这么表现倒不是受不了对方的逼视;而是他觉得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言语交流而是用这种无声的抗议来对抗;实在是一件奇傻无比的事情。
宋端午倒不是怕lang费时间;相反地一旦到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极限拘禁;宋端午就是大模大样的走出去恐怕都没人敢拦;可是这却不是他的作风;逃避不是最终的目地;解决才是。
“李岩为何没来?”宋端午不想说那么多没用的弯弯绕;开口就直奔主题;而他也同样相信;一个能动用国家警力为自己儿子出头的父亲;都到这个时候和阶段了;还隐瞒自己的目地。
“宋端午;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所处的境况!这件事同你口中的‘李岩’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到可以告诉你;你这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们考量取证的证据;所以我劝你老实点;该说的就一定要说!”李响言辞俱厉的说道;这套说辞唬得普通人一愣一愣那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宋端午这犊子实在是善于发现对方的隐瞒;或者说是问题。
李响的话其实没有错;只不过他在最后一句的时候没有说完全而已。
在对待其他有嫌疑的人时;自然是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也要说;可现在的关键是有李岩搀和在其中;那么不该说的这类话题自然也就被掠过而已。虽然说李响有能力和权力将自己儿子的事情撇清;但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还是希望将这件本来是私人恩怨的事情弄成公共事件;更何况在李岩这件事上;李响他确实也有着难言之隐。
“嗯;这个我知道;该说的要说;不过这不该说的嘛;我就不知道要不要说了!”宋端午将自己的左腿鞭在了右腿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李响没有说完的话给硬生生的续了出来。
这话真实的作用其实是在敲山震虎;因为宋端午知道自己只要玩弄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对方就一定会上套;因为这都得托李岩那个笨蛋的福;否则的话宋端午手里也不会捏着对方的小辫子的底细。
宋端午的话音刚落;李响的眼睛就微微的眯缝了起来;而恰恰也正是这个动作;却让宋端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句话起了作用;否则对方不会表现的如此;换言之如果对方没有被自己的故弄玄虚所吸引;那么宋端午倒还真拿李响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该说的???不该说的也一定要说;不知道这里的方针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响不自觉的将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但宋端午却知道;这是人类惯用的掩饰心里惶恐的招数。
“那么???报告政府;我要检举李岩的问???”
宋端午等的就是李响违心的这句冠冕堂皇;所以当他立马站起来像个‘几进宫’的惯犯一样喊着‘报告政府’的同时;李响的一声暴喝;就赫然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宋端午笑了;以为他知道李岩那笨蛋送给自己的底牌终于起了作用。
“宋端午;我要告诉你;在这里;你若说的是有用的;我们会考虑给你的表现;如果你要说的是‘没用的’;那么我们也不会让你肆意妄为!”
李响最后那句‘没用的’显然是话里有话;只不过这话里有话却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
“呵呵;好的!”见到李响的反应如此的激烈;宋端午的笑容不禁越加的灿烂起来;最终笑的像个狐狸:
“那么报告李副局;不知贵公子裤裆里别着的‘这个’;到底算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问题?!”
宋端午的食指和拇指伸直成了九十度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动作隐蔽且神秘;看似是个手语的‘八’字;但里面实际的内容;恐怕都不用挑明;两人心里自然明镜!
看到这里;李响终于坐不住了;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你给我好自为之!”后;就霍然摔门而去;而这一刻;在这间小小的候审室里;只回荡着宋端午自言自语的一句:
“李副局啊李副局;你就算是个虎父;也终有一日会被你那个犬子拖累的困在死地!”
第一轮交锋;宋端午险胜???
'vip'第二百一十四章云开月未明!
李响李副局长摔门而去了;留下的在这间狭小的候审室里就注定只有宋端午一个人。不管这个犊子是该苦笑也好;是该高兴也罢;但终究摆脱不了他独处的命运。
以前宋端午总是在寻思那些被拘押起来的人们整天有吃有喝的;却为何过的仍旧不舒坦;虽然那吃喝仅供维持生命延续的最低标准;但也总比在外面吃苦受累的要安逸的多;可是直到此时宋端午才霍然明了;原来失去自由的味道;是那么的令人崩溃。
宋端午从进来到现在已然将近了二十个小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就是这么仅仅的二十个小时;却差点让从来都没有任何精神强迫症的他患上幽闭恐惧症!可见这鬼地方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待的了的。
宋端午又是仰头一口气灌下了一整瓶的水;这个地方的环境不得不说是非常压抑的;无论是从那一盏小小的昏黄灯光;还是整间屋子里仅有的三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他抹掉了嘴角的水渍;悄悄嘀咕着什么;但是很显然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时间有的时候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玄妙。有事可做的时候往往不易察觉时间的流逝;可一旦空闲下来后;就会发现原来时间一直都不曾离自己远去;甚至它走过的一分一秒的痕迹;都是那么的清晰。
宋端午现在也正是如此;在这间不足十个平米的候审室里;他所能做的除了锻炼身体和脑中推理外;剩下的还真就只有看墙上挂钟的滴答滴!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煎熬;秒针每走一下的步伐好像都踏在人的心里;而那个看似不远但过得很是漫长的释放时间;好像却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的宋端午不禁突然惶恐了;倒不是这货学起白潇湘犯神经质;而是当他忽然的联想到李副局临走的那句‘好自为之’和他手中的权力的时候;宋端午额头上的冷汗就不禁有点淋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