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一个正在处于上升期的人物;自然没有处在社会和权力的地域性顶峰人物的有恃无恐和。所以当宋端午回忆起昨天中午那位二级警督带走他的借口时;直觉一向敏锐的他就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
‘涉黑’可是一个敏感的词汇;从字面上的拆分来看;‘涉’和‘黑’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含义;而事实上这个在中国社会无比令人侧目的词汇;往往代表着某些人在人生旅途的一个岔路;不过这岔路究竟是通向地狱还是人间;这就要全凭着办案人员的一张纸和一张嘴了。
押走宋端午的借口说到底只是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而已;可要说到宋端午到底是真的涉了黑还是被涉了黑;这就要看那位爱子如龙的李副局如何施展手段。
到了现在宋端午的惶恐就已然被焦躁取代了。凡事都喜欢往最坏了打算的他自然也能联想到自己所能遭受的最坏的待遇。他的焦躁当然也来源于此。
不过有一点值得说明的是;这焦躁可不是因为自己遭受的不公或者李副局耍的手段;而是来自于另一个方面。
他宋端午即使是被冤枉了、被栽赃了、被扣屎盆子了自然有人会捞他出来;可是捞他之人是不是宋端午所愿意面对的;这就两说了!宋端午不愿意承受任何人的恩情;哪怕是他的亲爹;或者是已经没甚关系的后妈。
这点他恰好与李岩反其道而行之;一个是巴不得天天抱着亲爹的大腿耀武扬威;一个则是恨不得天涯海角永不相见的敬而远之!
时间过得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就在宋端午闭着眼睛摸着鼻梁的将未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有可能见到的人、有可能面对的画面逐一的都在脑海中过滤一遍的时候;墙上的挂钟终于慢慢悠悠的指到了十二点零五分。
调查取证所能扣留的最大的二十四小时时限已然到了!宋端午长嘘口气;心里暗道了一声“看来事情还不算太坏”!
候审室的门如期的被打开;门后边如期的站着那个小女警;一切尽在宋端午所设想的可能里。
“宋端午;你的调查取证时间到了;跟我去办下手续;然后你就可以走了!”那小女警冷漠对宋端午说着;看来这随便抓人放人的;也是需要好大的官气。
宋端午自嘲的一笑;看来在这警局里待了一夜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见识了两个女警;另外也让李响清楚了他的痛处正好被自己抓在手里。
直到那名小女警的第二遍催促;宋端午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来到走廊的时候发现久违的阳光正透过窗子照在自己的身上;宋端午的心里顿时觉得一暖;连带看小女警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都顺眼了几分。
不知道怎地宋端午突然想到了聂小纤;想到了那个水灵妮子如果穿上警服会是个怎样的场景!于是当宋端午再联想到自己把穿着警服的聂小纤扔到床上的画面后;他就不禁得意的笑了出来;甚至还出了声。
这货到底还是关的轻!
同时也在侧面的证明了到底还是作为过来人的老赖见识毒辣;他曾经判定宋端午这犊子一旦开过洋荤后就会立马变得yin荡的定律;果然一语成箴。
“笑什么笑?!”正在指导宋端午在空白处签字的小女警见到他的笑容后;不禁脸色绯红;她不得不承认宋端午这犊子在开怀微笑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迷人魅力的;可就是这样她仍旧装模作样的冷言道。不光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同时也是为了保持严肃的面子工程。
其实小女警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在警局这种地方工作;也算是阅牛鬼蛇神的无数;但是她最终还是得承认;眼前这个犊子确实有着独到的地方;正如他的双眸一般;时而纯净;时而邪性。
对于小女警的疑问;或者也可以说是质问;宋端午的表现当然不会第一时间就回答;否则的话也太对不起他凡事都喜欢留一手的本性。
于是当这犊子认认真真的在空白处签下自己大名的时候;这才浅笑嫣然的对这那个女警挤出个绝对人畜无害的笑容;反问道:“想知道?!”
这绝对是废话;同时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绝对不会有的口吻。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表现;却令那小女警对他更加的好奇了;因为正是她脱口而出的一句“想!”出卖了她。
可是如果宋端午就这么坦言相告的话;那还是对不起他凡事留一手的本性。就在宋端午将那张签上了他大名的证明塞给了小女警;并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的时候;那小女警这才恍然过来;急忙的看向了那张证明的空白处。
宋端午三个大字署名下;是一行诗句。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字迹很漂亮;正宗的欧式楷体;这是小女警对宋端午这三个字的首次印象;而当她再次的将心思沉浸在那一行诗句的时候;这才有了另外的感觉。
与其说字如其人;倒不如说诗如其人。
好一句‘云开’和‘月明’!
正如小女警那封闭阴霾的心灵!
宋端午在无意间戳中了一个女人的心事;这点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也算是他没有料到的警局一夜行的另一种收获。
宋端午径直的走向了警局那扇对开的玻璃大门;脚步颇有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般的潇洒与不羁;此时的他只想赶紧远离这六扇门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