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吗?”
“当然!别乱说……”
“我老啦……今天在厨房摔了一跤……就起不来了……我打电话给你,接电话的是陌生人,说你在比赛……”
外婆声音枯槁,说话断断续续,席羚忽然很难过,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是的,对不起,外婆,对不起……”
外婆的嘴角微微一扬,“傻丫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的比赛……怎样了……赢了吗……”
席羚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只点着脑袋。
“那就好。”
她紧紧捏住外婆的手。只听她极缓极缓地,又说道,“我知道你才华横溢……一定会有大前途的……只要你,不要堕落……我万一走了……”
“别乱说!”
外婆忽然用力睁大双眼,紧紧地看住她,“不……听我说……我最担心的,是你……真希望你只继承了你母亲的才华,不继承她的美貌……”
“外婆……”
“听我说……我要你一辈子过得幸福,一辈子过得精彩……”
“是,我会。”席羚的脸紧紧贴在外婆的手背上。
“我要你向我发誓,……”
席羚抬起头来,看着外婆——
“我要你向我发誓,握住我的手——说你这辈子也不会爱上音乐圈的人。”
席羚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痛,她颤声地,“外婆……”
“我要你……发誓……”
“好,我发誓。”席羚咬咬牙,牢牢握住外婆的手,“我席羚在这里发誓,
这辈子绝不会爱上音乐圈的人。”
外婆的声音颤巍巍,每个字却都有千斤般的重量,重重压在席羚心上——
“即使爱上了,也不会得到幸福。”
席羚闭上双眼,咬着牙,低声重复着,“即使爱上了,也不会得到幸福。”
外婆的嘴角,浅浅浮上满意的微笑,她的双眼已经迷蒙。她看着席羚,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年少高傲的女儿。那一年,阿柴还没认识乔杜,年轻美丽,朝气蓬勃,像春日下蹦蹦跳跳的小鹿,对未来充满憧憬,为自己的音乐理想而奋斗着。
那是她最美丽的年华。
那么多裙下之臣,她全都不屑一顾,却偏偏被乔杜的才华所折服,甘愿为他燃烧自己。
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她在席羚的身上,再度看到阿柴的影子。她担心席羚会像阿柴一样,爱上富有音乐天才的男子。只是这次,她绝对不要让席羚被伤害。她要让这朵最清丽的花,一直盛开,不被俗世男子所折下。
第二天的娱乐版头条,自然是决赛的结果和花絮。除此之外,还额外增加了版面,关注弥嘉和萧纪友的真正关系。论坛上,粉丝们兴奋不已,不少人抛出“弥嘉,萧纪友,求你们在一起吧!一定要幸福!”“只要他们在,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一类的话。
正当两人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几乎盖过了节目的风头时,某著名八卦周刊主编的微博突然扔出重磅消息,指比赛结束后,席羚没有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是因为她外婆入院了。而陪她前往医院的人,正是萧纪友。
短短百来字的新闻,还附上了偷拍的照片。照片上,萧纪友的车载着席羚,停靠在医院门外。
舆论顿时像炸开了锅,人们开始纷纷议论。原本一边倒,对这名新人的才华交口称赞的大众,开始质疑她在弥嘉和萧纪友的关系中处于什么位置;有其他新人或是blackj的支持者,指责她利用萧纪友上位,“不知廉耻”。
正当柏高唱片的公共部积极研讨怎样应对时,他们发现自己无法联系上席羚。萧纪友本人的手机也处于关闭状态。
“怎么办?”被抓过来帮忙的rocky从桌子上抬起脑袋,一筹莫展。
早就发现萧纪友对这个新人很照顾,但估计只是因为他欣赏她的才华,没想到,原来还有这种内情啊。
mandy是公关部的资深美女,淡定地一拍桌子,“按照常规做法处理吧。”
rocky“哦”了一声。
所谓的常规做法,就是发通告,声明比赛过程和结果绝对客观公正,并表示可随时出示由第三方机构提供的网络投票监督等数据。然后再联系萧纪友和弥嘉的经纪人公司,发表声明,表示他们均是单
身状态,没有和任何人有恋爱关系。
通告发出后不久,网上质疑萧纪友和席羚关系的声音小了,不少人说,“席羚自己没有车。又正在开新闻发布会,筹备比赛后晚宴,公司的车都在用。萧纪友用自己的车送一位新人到医院去,那很能理解啊。萧纪友才不是那么冷漠无情的人呢。
就在公关部庆幸自己处理得当的时候,网上出现了针对席羚的更尖锐的声音——
“相依为命的外婆病重入院了,还能跑去参加歌唱比赛,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冷血,多想成名啊?!!”
这样的声音,逐渐获得了许多人的附和,成为了舆论的主流。甚至有些颇有影响力的意见领袖,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
席羚的形象,一下子直坠谷底。
对席羚而言,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她每天跑到医院里去看望外婆,因为现在已经是暑假时候,她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穿过医院的花园,出去为外婆买水果时,会感受到擦身而过的目光。有蚊蚁般的声音,细细密密地织成一张网,议论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