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_苦难与期盼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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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1 / 2)

通往西关的大街上,李天明脚不沾地地往回跑,进门就喊:“奶奶!娘!俺爹和俺振岭哥回来啦!”

赵金芳猛地站了,一看就儿子一个人,有点失望地问:“你爹咋没和你一块回来?”

“在县政府门前和县长说话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爹瘦了吧?”李老太太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就是脸黑了。俺爹可精神啦!县长握着俺爹的手一个劲地表扬俺爹!”

“谢天谢地,俺儿子总算回来了。”李老太太喃喃地说。

振岭媳妇听说丈夫回来了,和赵金芳打了声招呼就和儿子急急忙忙往家跑。

过了一会儿,二柱一看父亲还没回来,心急火燎跑到大门口瞅了一遍又一遍,问李老太太:“奶奶,俺爹咋还不回来呀?”

“你看把你急的,你爹都到家门口了你还急啥,一会儿就回来了!”其实李老太太也很着急。

不一会儿李文翰就回来了。李天明和二弟不等父亲放好小推车,就一起跑上去抱着父亲无比亲切地喊了一声爹。大半年了,这是儿子第二次叫爹,霎时间,犹如初春暖流般的情感和激动涌上了李文翰的心头,搂着两个儿子亲了又亲。恨不得要把大半年所欠下的爱一下子全还上。李文翰亲完小儿子,看了看槐树底下的桌子、板凳、小马扎、茶壶和茶碗,不用问也无需说,这几样看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都充分地体现了母亲、妻子和儿子那一片用语言难以形容的心情,让他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只有家里才能有的那种温馨和亲情。

“娘!您好吧?”李文翰一下子变得像个孩子似的,含着眼泪走到母亲跟前问道。

“好!好!你可回来了,你出去这大半年可把娘想死啦!这回好了,一家人再也不用互相惦记了!文翰,你看你,脸黑黢黢的,在外面没少遭罪也没少吃苦吧?”李老太太边擦眼泪边笑着说。

“娘,孩儿也没咋吃苦,就是惦记您和孩子,直到现在心里才踏实了。娘,您都瘦了,要是知道把您累成这样,说啥俺也不去。”

“娘也没挨多少累。别看娘瘦,可身体没啥事。挨累的是你家里,苦就苦了她了。唉,你要是再不回来,非把你家里累个好歹不可。如今一切都平平安安的过去了,眼看就到中秋节了,好好预备预备,全家人一定要高高兴兴地像模像样地过个团圆节!”

“娘,这是您最爱吃的青红丝酥皮月饼,您尝尝怎么样。”

李文翰打开褡裢,把月饼拿出来,先递给母亲一块,然后给赵金芳、李天明、二柱、四柱每人一块。

月饼并不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可它象征着团圆、和睦和幸福。何况,这月饼不同于往年的月饼,里面有对母亲别样的孝敬、有对妻子的不一样的感谢、有对儿子们的承诺和超越往日的疼爱。

李老太太拿着月饼并没马上吃,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才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李天明和二柱则不同,兴高采烈地一边吃一边打闹。

赵金芳没有吃,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笑眯眯地瞅着儿子。无论谁看见李家一家人吃月饼的样子都会说,他们不是在吃月饼,而是在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幸福。

在外面玩耍的三柱和四柱听说父亲回来了撒腿就往回跑。回到家看着盼望了半年的父亲,两个人反而一下子都愣住了,好半天四柱才首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四儿,快吃月饼。”李文翰笑容满面地答应了一声,拿了一块月饼递给了四柱。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十分机灵的三柱,这会儿却有点傻了,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说话,一看父亲给弟弟月饼没给自己眼睛立刻红了,不声不响地低下了头。

李老太瞅了瞅十分委屈的三柱刚想说话,李文翰纳闷地问道:“三柱呢,三柱上哪去了?”

“你看你,才出去半年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在你身后站着的不就是三柱吗!”赵金芳边笑边指着三柱说。

李文翰看着泪汪汪的三儿子,李眼睛不由得湿润了,抱着三柱就亲了起来。

“俺三柱长高了,你们要是不说啊,不仔细看看还真不敢认。傻小子,你干吗跑一边站着,连个声也不吱?愿意吃啥馅的月饼?”三柱指了指枣泥馅的月饼。李文翰挑了一块大一点的月饼:“吃吧,多吃点,不够爹再去买。”又问道:“小五呢?”

“在屋里睡觉呢。天明,去看看你五弟弟醒了吗。”

李天明进屋一看五弟还没有醒,把弟弟叫醒后抱出来递给了父亲。李文翰亲了亲小儿子的小脸蛋后掰了一块月饼说道:“尝尝爹买的月饼好不好吃。”五柱还不会说话,瞪着一对大眼睛瞅了瞅父亲,接过月饼就吃起来。李文翰又笑着说:“等到你长大以后,爹啥都不用再干了,想想那时候,日子该有多好啊。”

李天明好奇地问父亲黄河有多大,修黄河大坝的人有多少。一提到黄河,黄河那雄伟的气势及那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有苦也有乐的生法就立刻又浮现在了李文翰眼前。

“黄河有好几千里地长,是咱们国家最长最宽的河,那水就像骏马一样,滚滚而下又滚滚而去。修黄河大坝的人有上万人,上万辆小车,就像织布的梭子一样上下来回跑。每个县的工地上都有好十几面彩旗,风一吹呼啦呼啦的响,那壮观的景象,爹一辈子都忘不了。希望你们长大了以后,要像黄河的水一样,不怕任何艰难险阻,勇往直前!”

“爹,等俺长大了也去修黄河,看看黄河到底什么样!”李天明十分幼稚地说。

“傻孩子,国家建设这么快,等你能干那活的时候啊,黄河大坝早就修好了!”赵金芳笑了笑说。

“黄河有啥好看的,这回你爹没把命搭上就不错了。别人谁都不愿意去,也就是你爹和你振岭大哥傻,用不了三句好话就抹不开了。再有这事该轮到他们去了,让他们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去尝尝撇家舍业住席棚子的滋味!得了便宜卖乖也就算了,一听说你爹挣了点钱和工分,就红了眼了,都是些什么人啊,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别人要是比他好,比挖他的祖坟都难受!”不管李文翰说啥,李老太太依然后悔莫及。

半年来,李文翰始终惦记着李天明的学习,问李天明学习怎么样,在班级能排第几。不知为什么,李天明忽然腼腆了,就说了一句还行。

“行,咋个行法,你详详细细地给爹说说。”李文翰刨根问底地问。

“这大半年学习确实很用功,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不仅得了不少奖品,还当上班长了。比先前也懂事多啦,放了学也好星期天也好从来不出去玩,除了学习就是拔猪食菜,其它的活也没少干。”赵金芳说。

“知道学习就好。”

李天明进屋拿出一大摞还没有用过的作业本和几支铅笔递给了父亲:“爹,您看,这都是学校奖励给俺的!”

“俺儿子还真行,挺长脸的。不过,可不能松劲啊,更不能骄傲自满。”

“爹,俺知道。您放心吧,年末考试,俺一定给您拿回一个大奖状来!”

正说着,张忠良、大成、冬子和一帮街坊邻居来了。张忠良和几个年龄大坐在了桌子旁,几个小伙子都在一边蹲着。李天明赶紧给几个年龄大的人一人到了一碗茶。

“大娘,听俺家孩子说,你家天明的学习在全校数第一,还当上班长了,不赖,长大了准有出息!”张忠良对李老太太说。

“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啥样谁也说不准。别的不说,你看看他们哥几个,一个挨一个,啥时候才能都长大啊,想想都愁得慌。”李老太太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可高兴着呢。

“有苗就不愁长,转眼就都成大小伙子了!头几年,您和文翰两口子都吃不少苦操不少心,等这几个孩子都长大了,还愁没好日子过,大婶,您就等着享福吧!”

张忠良的话说到李老太太的心坎上了,她多么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啊。

“养儿育女盼得就是那一天,就怕俺没那个福。”

李老汉的死,在李天明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伤痕,他不希望奶奶、父亲和母亲像爷爷一样过早的离开人世,希望他们都长生不老,拉着李老太太的手说:“奶奶,您能活一百岁!”

“奶奶不用活一百岁,只要能看着你娶了媳妇就心满意足啦!”

李文翰让众人吃月饼吃糖。

“你别忙活啦,月饼还是留给孩子们吃吧。你走了这大半年,大婶和弟妹可没少受累,把孩子们也都想苦啦,自从听说你快回来,几个孩子几乎天天都到城门口看几次。你和振岭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家里人放心了社里也放心了。文翰,你参加大比武的事大伙都听说啦,全村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谁都没想到,上万人出了一个红旗手竟然是咱城关村的,那天县里开大会还表扬了咱城关村和你!咱城关村这么多年没有过露脸的事了,人们都快把城关村忘了,这回咱城关村可出名啦!”张忠良又高兴又感慨地说。

李文翰:“其实也没啥,俺也就是多出了点力。”

“大叔,修大坝的人有多少?一定很热闹吧?”大成问道。

“要具体说有多少人俺也不清楚,听王队长说大约有上万人吧。反正你站在黄河大坝上往两头一看黑压压的全是人,走出多远去都看不到头。大坝上插满了彩旗,大喇叭里整天喊着口号唱着歌,比赶集都热闹!你说怪不怪,人多了干活一点也不觉着累,不仅刮大风的时候照样干,就是下雨天,雨一停就都跑到工地上去了,根本用不着领导管。干起活来就更不用说了,个个都像猛虎似的,一辆辆小推车,你上去我下来、我上去你下来,也不知道都哪来的力气,互相摽着劲的干,谁都不让谁!大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那场面!”

“那是国家办的事啊,你想想,那阵势能小的了吗?不过,那苦一般人可吃不消。不说别的,就说住吧,夏天工棚子里闷热闷热的,热得你连气都喘不上来。蚊子一群一群的,定的你浑身是包,钻心的样,用铁钩子挠都不止不住。谁都知道连阴天的滋味,就不又说了。到了秋天,冷得你盖上十床被都不觉得暖和。那可不是一般的苦和累,不是谁都受得的了!”张老汉感叹地说。

“实际上,出民工遭多少罪谁心里都明镜似的。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风吹、日晒、雨淋,哪一样你都得受着。大伙看看文翰的脸就知道,他身上掉了多少层皮,吃了多少苦。”张忠良说。

“在外面干活肯定比在家里多遭不少罪,也多挨不少累。在家里干活虽然轻巧也吃不那么多苦,可是,有些人干活哪像个活的样啊?拈轻怕重挑挑拣拣不说,想方设法地偷懒。尤其钱有利,以整账为借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专挑轻巧活干。杨占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能把你气死!等到再有这活的时候俺也去。不图挣多少工分多少钱,图个痛快!”大成说。

“大叔,后来听人说,抗洪那会儿,弄不好就把命搭上了,到底咋回事?”冬子问。

李文翰把当时抗洪的情况简单叙说了一遍。

“先头,不少人都害怕了,有的还开了小差。到后来,人们似乎把什么都忘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都拼命地往大坝上推土。等把大坝修好了,人们这才感到累了,也不管啥地方,就地一躺就睡着了。”

“你和振岭万一有个一差二错,让俺这些当干部的咋向这一家老小交待啊,真是万幸啊!”张忠良叹了口气说。

“文翰,你真是好样的,咱城关村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就好了!”张老汉说。

“大叔,刚才听振岭哥说,矿山招工的人要您上他们那里去,您干嘛不去啊?”大成问道。

“能当上工人当然是件好事。不过,对一些人来说是好事,可对大叔来说就不见得了。咱是庄稼地里的人,还得靠种地吃饭。”

“文翰和俺一个脾气,咱金县的黄土也不是不养人,咱们祖祖辈辈又都是靠种地活着,干嘛非去当工人?现在是新中国了,农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就更用不着去当工人了。”张忠良说。

又说了一会儿话,张忠良说咱们都走吧,让文翰歇歇改日再唠,咱们再到振岭家看看,说完就领着大伙走了。杨占全知道李文翰和王振岭回来了,但是,他没来看李文翰也没去看王振岭。

把大伙送走后,赵金芳对丈夫说:“他爹,你把衣服换下来,俺给你洗洗去。”又对李天明说:“天明,去打盆水让你爹洗洗脚,然后让你爹歇歇。”

李天明打了一盆水要亲自给父亲洗脚。二柱、三柱、四柱也都抢着洗。

“好了,你们的心意爹领了,还是爹自己洗吧。”李文翰高兴地说。

几只喜鹊落在槐树上喳喳的叫个不停。李老太太喜笑颜开:“你看,俺儿子回来了,连喜鹊都这么高兴!”

李文翰和王振岭回来后,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两个人都知道了。杨占全知道李文翰和王振岭回来了,可是,始终没有去看两人。两个人虽然并没有指望杨占全高看自己一眼,但是,杨占全的反常不能不让两个人产生疑问和怨气。是什么原因让杨占全的态度和行为产生如此大的反差呢?是因为工分和钱的事吗?钱有利有想法是意料之中的事,杨占全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啊?除此之外,李家和王家谁都没有做错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杨占全产生如此不近人情的行为呢?难道杨占全对自己又挣工分又挣钱也有想法?杨占全,那工分和钱是付出多大的辛苦出了多少力气挣来的你不是不清楚、那钱并不是合作的钱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们两个人完成了三个人的任务,社里不但不吃亏还受到了表扬,你也不是不清楚,你不表扬也就算了,干嘛对待俺俩就像对待刑满释放的劳改犯似的?当初,你跑到俺两家来求俺俩出民工,如今完成任务了,连看看都不来,哪有这么当干部的?你到底为什么这样?两个人虽然很不高兴,但是,又说不出啥来,只好憋在心里。

李文翰和王振岭歇了几天后,就拿着记工单去了合作社办公室。进屋一看,恰好杨占全、张忠良、会计等人都在,两个人走到杨占全跟前把记工单递给了他。

“杨社长,这是俺和振岭的记工单。”李文翰说。

什么都在悄悄地变化。杨占全也一样,才半年的功夫已经不再是春天那时候的杨占全了,和秋天的庄稼一样——“成熟”了。他略微抬了抬头,似看非看地扫了李文翰和王振岭一眼,接过记工单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就递给了钱有利,至于上面写得是什么,他压根就没看。

李文翰从杨占全的态度里断定肯接下来将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只能静观其变了。

钱有利和赵金芳吵过架以后,赵金芳那寸步不让的架势就像用烙铁烙在了他的大脑里一样,怎么抹也抹不去。他不认为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是认为赵金芳让自己丢尽了脸出尽了丑。他咬牙切齿地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可是,怎么报呢?利用什么方法报呢?尽管他搅尽了脑汁,始终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好办法来。而且,苍天始终也没有给他创造机会。直到听说李文翰要回来了才不由得为之一振,人为报复赵金芳和李文翰,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心想:李文翰啊李文翰,上次分麦子的时候,由于老子一时大意说错了话,让张忠良钻了空子,借机和大成把老子耍弄了一番,结果不但没治了你老婆,反倒弄得老子狼狈不堪。苍天有眼,又让你们落到俺钱有利手里了!你不是挣了很多工分和钱吗?钱你已经拿到手了,老子没有办法让你吐出来了,不过,你的工分可掐在老子的手里,不管你挣了多少工分,老子非给你推翻了不可!不仅让你狗咬猪尿脬——空欢喜,还要你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李文翰,老子要让你知道,你不让老子高兴,你也休想高兴!而老子不高兴是一时的,你呢,老子要让你一辈子都高兴不起来!要让你和你儿子永远都不得安宁,都休想消消停停地过日子!钱有利越想越高兴,不仅高兴地整天眯缝着眼睛笑,而且,嘴里还经常叨咕:李文翰,你就是天下第一条好汉李元霸,老子也要把你整得像三孙子一样!这几天,钱有利格外勤快,没天一大早就去办公室等着李文翰。又过去两三天了,李文翰还没有露面,钱有利不免着急起来,心想:他妈的,看来工分没少挣钱也捞了不少,所以,能沉住气了。你他妈的也不想想,老子这一关你还没有过呢,在没过老子这一关之前,一切都是零!

善良的人和恶人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各自有各的不同的想法,但是,却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上,有着绝对一致的思想。善良的人不管做了多大、多少善事,都认为是应该的;而恶人,也不管做了多大、多少恶事也认为是应该的,甚至比做善事的人还理直气壮。

李文翰终于来了,钱有利心中暗喜。再看看杨占全那张不冷不热毫无表情的脸,杨占全心里在想什么一目了然。钱有利接过记工单琢磨了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话。

“记工单上说你李文翰一共三百二十五个工。如果每天按十二分算,一共三千九百分。王振岭一共二百七十五个工,三千三百分。你们总共才出去一百八十六天,别说还有刮风下雨天的时候,就是天天干也不可能这么多啊!”

“工地上实行的是定额,这些工是按照完成定额的多少核算出来的。这记工单是县指挥部开的,上面有指挥部的大印,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县指挥部。”李文翰十分平淡地说。

刚开始,杨占全虽然李文翰和王振岭既挣工分又挣钱的事心里很不平衡,但是,不会很多。一听李文翰和王振岭挣了这么多工分,钱也肯定没少挣,脸色立刻变了。不过他很清楚,不管两个人挣多少分,记工单绝对不是假的。另外,凭李文翰和王振岭的体格,挣这么多工分也不是不可能的。尽管毋庸置疑,但是,他心里依然很不平衡,心想:“半年的时间挣了一年的工。我这个社长辛辛苦苦的干一年,不仅没你李文翰挣得多居然连王振岭都赶不上,这也太离谱了!”杨占全既怀疑总指挥部的定额定得太低了,同时也后悔当初社里定的工分太高了。杨占全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地算一算。如果每天给他们十分,再把下雨阴天刨除去,他俩也不至于挣这么多。同时对县指挥部的王队长也很不满,认为王队长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刷刷笔杆子、伺候伺候县长,其他的啥也不懂。肯定把关肯定不严,让李文翰和王振岭钻了空子。不过,事已至此又不好说别的。一看钱有利不同意,心里又想:他俩非吵起来不可,先别吱声,看看情况再说。

李文翰的话无可挑剔。钱有利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杨占全那吃惊的表情又让他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立刻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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