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一听巴不得,反手握住他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这可是她吃下那锅差点把她痛得折磨死的芙蓉锦鱼羹换来的啊。
血泪的代价!
她咽了咽口水,极力压制着就要上扬的唇角,强忍住自己别笑得太过得意忘形,以防被他瞧出了什么破绽。
根据曜魄的描述,芙蓉锦鱼羹被人加入一种特制的材料,无色无味,其效果就类似于前世化学实验中用到的硫酸,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但这种材料烈性比硫酸更强上几十倍,可以瞬间将人焚于灰烬。
但不知为何,又有人往芙蓉锦鱼羹里多加了一味材料,免了她一死。她猜测应该是碱性物质,于是她可怜的肚子就成为了酸碱中和反应的最佳容器。还好是修成了仙身,否则以中和反应产生的高热,她大概又得去地府跟阎王报道一回了。
前事不堪回首啊,那种痛得肠子都快要烧得断掉的感觉,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见天色不早,而素练又无大碍了,曜魄站起身掀了掀宽大的衣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姑姑身体有碍,今夜便不服侍了,太过剧烈了,大概会、吃不消。”
没有领会曜魄话中的深层含义,她偏着头一脸无辜看着曜魄,心说你要走就快走吧。对着一个她不一点也不了解,而他又好像刚从纵横各面将她剖析得透彻透底的人,她很心虚。
而曜魄刚大步跨出仙邸大门,便立刻唤来了毕方鸟:“毕方,你派个人去保护姑姑。”
毕方闻言呆住,结结巴巴:“别、别是、我、就、就行。”让他去保护那个色老太婆,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曜魄的眸里流转着沉静的光华,沉思一会:“算算白泽年岁也近万,大概不日便可修成人形了,你便让他好好守着姑姑吧。”
白氏一族执掌西庭,此时在北庭长林丘受命的本就不多,而信得过的就更少。用人之际,无人可用。若从西庭调派兵马,只怕有人起疑他来此的目的。
毕方见曜魄的眉间有浓重忧思,立马明白的事情严重性,只是不解:“保护那个老太婆?”她那么凶悍跋扈,谁伤得了她啊。想了一会,毕方哑然,难道是变相的监视?
曜魄不予解释,沉眸淡淡说道:“你照做便是。”
察觉姑姑的异样,曜魄改变了部署,以防这个不安定的因素随时影响大局。而作为北庭黑族太子的朔隐,此时也陷入了忧思,只是他想得更深更长远。
一个人的本能,会让她从一开始就对所有陌生人架起最大的防备,而表面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则更加容易亲近。比如白族曜魄。
曜魄权势的触手在北庭被元皇大道君限制着,异族的人想立足于北庭,只有借被元皇大道君甚宠的姑姑上位。
如若是从前,他与曜魄比肩齐重的势力,不足以忧心。可是……她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状态。
曜魄应该也有所行动了,这个女人,最终会偏向于曜魄。
朔隐的黑发散在风中,瑟瑟飞舞,凤眸上扬,眉心的一点朱砂宛若赤红花蕾,刻在无边无际展开的如墨兰花瓣的夜色里,显得妖诡邪异。。
在他身前恭顺地跪拜着两个人。
他单手撑着尖尖的下巴,勾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英招,你去监视毕方的去向;冥离,你负责守护好你的姑姑。”
“是。”
“好。”
前一句是英招答的,后一句是冥离说的。
就在今日下午,在姑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是神,也有很多无法窥测的天机。
朔隐漠然瞥了一眼天际,浓魅深邃的眉眼彷如女子用胭脂擦过,映着清冷的月光柔如缁水,美如画卷里走出来的人儿。他不似女子,却美过女子。
苍穹之上有流星坠过,仿佛终于勘破了天机,他缓缓吐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末了,朔隐轻垂眼帘,淡淡说了句:“回去吧。”他身形一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该骑谁?
下一刻,剑拔弩张。
冰封冷漠的白麒麟和桀骜不驯的黑英招,互相仇恨地剜了一眼对方,半空电流交错,兹兹地冒着火花。
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两人同时化为兽身,咆哮着抱团厮打起来。
而他们争执的理由是,谁有资格给太子殿下骑!
这就好比,一个人同时拥有两辆跑车,每一辆都足够炫,性能优良,又实用又拉风,于是两辆车就担心起来,它们的其中一个在主人面前会不会失宠。
为证明彼此的实力,谁高谁劣,一路打下来,所过之处,有如风卷残云般破败,树木被风刃削得东倒西歪,缺了胳膊断了腿。
而结局是,朔隐谁也没骑到,一甩衣袖,只身回了府院!
5你到底是谁
奢侈!太奢侈了!
洗面用的水是凡间一物难求的琼浆玉露,穿的衣服是天蚕雪丝,须知这仙界天蚕统统不过一千只,每万年一吐丝,每次只吐一缕,天知道做好这么一件衣服要多少万年,但是这位姑姑的衣橱里摆上了满满当当的天蚕衣,还把其中几件认为样式不太好的,打发去了擦地板。
而夜明珠呢,大大小小的摆了几大箱子,在亿万年前的仙界不存在电脑这种打发时间的东西,于是素练无聊无聊地把夜明珠当弹珠打着玩。
实在是太无聊了!
而素练也在无聊着无聊着的时间里,终于有所大成,悟出了一个不是真理的真理:姑姑致力于发展男色事业,并将美好的春光全都在浪费在床上,真是打发漫漫时光的不二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