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不信:“那她是谁的夫人?”
风簌簌继续恬不知耻地笑道:“我的。”
二狗大笑:“姑娘,你就甭蒙我了,哪个女人会跟女人成亲,那大概是要疯了。”
风簌簌脸不红心不跳,伸臂揽过素练,柔声说道:“那又如何?横竖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我与她,早就情投意合。”
言下之意,我们的事,用不着外人来管。
二狗上下将风簌簌打量一番,笑得心惊肉跳,送她们一句神经病,终于连甩也不甩素练一眼走了。
素练攀住她的衣袖,忍不住皱眉:“风簌簌,假如我有喜欢的人,你也会这样拦着吗?”
风簌簌笑得惊心动魄,启唇道:“你记住了,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素练当然没怎么把这话往心里去,回想着回想着便伏在风簌簌怀抱里睡了过去。在这种时候,风簌簌多半不会轻易打扰她睡觉,所以醒过来时,天上已缀满莹莹星光。
素练爬起来发现自己睡在长条石凳上,身子上还覆着一件薄被,空气里弥漫着清鲜鱼汤的香味。
那是风簌簌在烧晚饭。
火苗的荧光在夜色里闪闪烁烁,风簌簌身姿优雅地站在架好的大锅旁,手持着大勺抵在薄唇上试了下味道,嘴角勾起一弯弧度。
说实话,风簌簌说她从前是大家闺秀时,素练从未怀疑过,因为风簌簌的气质太过特别,是万里挑一的贵气。
但是当这位大小姐游刃有余地拿着菜刀剃鱼肚,手指的灵活程度连一级厨师都自愧弗如,烧出来的饭菜比饭馆里做来的还要香时,素练不得不怀疑开始风簌簌的来历。
风簌簌绝对是一位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赚得了金币,打得了流氓,十项全能冠军的美娇娘。
事实上,做饭起先是素练分内的事,只不过素练的厨艺连糟糕透顶也不足以形容,做出来的东西几乎是黑色的恐怖物质,做出来的汤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一度让脾气温和的苍帝都暴跳如雷。
后来在几个月里在被风簌簌调/教之后,她总算把饭菜做得拿得出手了,但同时苍帝的口味却变得越来越古怪。
一开始苍帝仅是挑剔食物是否足够美观,是否咸了淡了,到了最后竟然于多了几粒糖几粒盐巴都要斤斤计较,时间长久下来,好脾气的素练也差点捞起袖子,跟苍帝动手打起来。
风簌簌那时主动出来调停,并且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远近驰名的懒美人,竟披起了围裙,亲自为他们下厨,着实让他们大跌了眼镜。
但不得不说,风簌簌烧的饭菜,好吃得能让人连舌头也吞下去。而每每看到素练吃得一本满足,风簌簌也是由衷地露出微笑。
只是素练始终记得,从前似乎有一个人,他的味觉挑剔到了极点,并且有很严重的强迫症结,最明显的便是,于多了少了几粒糖和盐巴,都要极为较真的。
可这人并不是苍帝。
时光纷沓而过,转眼过去了三年,苍帝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说要去云游天下,普度众生。
他先是问了风簌簌,是否要一道去,风簌簌懒懒倚在栏杆上,柔媚笑道:“阿苍,我可没你那么好的性子,让我救济苍生,不如毁灭了更加实在。”
苍帝又问了素练去不去见识辽阔的天地与风俗民情,素练叹着气摇头道:“我还是呆在这里,给你看家比较实际。”
苍帝淡若春风一笑,也不勉强,抱手拜别,然后乘云驾雾地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是全文里最单纯最温暖的片段了,如果乃们有看出神马的话。今天明天的量一起发了,明天有事,请后天再来。
57相会复离别
苍帝走了数日;一切依然照旧过着,非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素练已经好几日没出过门。
山岭已进入冰寒时节;天空不间断地飘落雪花,大地被盖过一层霜染的银白;河流几乎被酷寒冻得滞住。
素练用被子把身子卷起来;裹得犹如一只毛毛虫;就那样拱在床上一动不动。
房间里被烛火照得明亮;壁炉里的柴火烧得很旺;纵然动用了苍帝府上所有的取暖设备,素练还是觉得冷得不像话。
素练把脖子拉长,探了探门外,她私人专用的暖床工具风簌簌,似乎还没有回来,拉了拉脖子上的棉被,她重新缩回到被窝里。
风簌簌近来的行踪十分诡异,时常是昼伏夜出,总在她睡熟了以后,偷偷下床离开,天快亮了才回来。
她最近在做什么?
今晚可以说是入冬来最冷的一夜,素练翻了好几个身子睡不着,索性扯了裘衣出门寻找风簌簌去了。
顶着酷烈的寒风,素练紧了紧皮裘,沿着雕着竹纹的回廊,一路走到了庭院深处。
庭院里落满了积雪,因她和风簌簌都出了名的懒,没人要去扫,所以雪就越积越厚,踩下去都有膝盖那么深了。
换作是从前,素练是不会再往前走一步了,可仔细一听,除了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还隐约有男子故意压低的说话声。
风簌簌每晚都来这里与男子约会么?
素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骤然下跌的情绪,朝声音的来源快步走去,她伏在黑暗里,循着银白的月光,望见了在那梅花树下,立着一个面容冰冷而又英武的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紧抿着唇,鼻梁英挺,眉毛微微上扬,显出几分不羁与骄傲。
风簌簌惫懒地倚在梅树上,微抬起头,修长的指骨拂过黑衣男子的脸容,仿佛在听他说着什么,发出轻快的笑声。
但是离得太远了,素练不大听得清,他们说些什么事。
只不过风簌簌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