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_乱世乱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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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这些年,共产党的军事实力猛增,而国军八年以来,长期和日军面对面的大规模厮杀,严重地削弱了国军的作战力量,再加上部队十几年没有得到休整补充的机会,士兵多生怠意。基于这种种考虑,这些年来,每个军都把像这个连长一样的下层军官换来换去,目的是多带几个优秀的连队出来,为党国分忧。于是他成了小赛q他们这支强行抓来的壮丁连的连长。

他试图把这支队伍改造成一只优秀的队伍。可并不成功。并非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提起战争就热血沸腾。

他经常强调:战争让中国四分五裂,只有统一才有希望,要实现统一就要靠大家浴血奋战,消灭分离的势力。

尽管大家都认为他说得有理,也都对他的精神感到由衷的敬佩,可人们并不关心这种窝里斗,他们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当然一上战场情况就完全变了,每个人都在发狂似地向对手射击,目的出于自保。这是最无奈的本能,谁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大家都清楚你不杀死他,他就会杀你。尽管彼此无怨无仇,也许血管里流淌的还是同一个宗亲的血呢,或者说,人们本该成为朋友、知己或亲人,可战火毁了这一切。

说句实话,小赛q很喜欢他这个连长,这个作战总是身先士卒,脾气火爆的家伙。

他想,这是个真正的军人,只遗憾他的对手是自己人!可能自己永远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了。一个唯军命是从的军人和一个拒不从命的军人真会成为朋友吗?

小赛q暗自苦笑。

奇迹再次降临。

这是一场难以启齿的惨败。大限来时,士兵如飞蝗般各自逃命。小赛q的口袋里除了一小撮空气外,什么也没有。弹尽粮绝的连长重复了一遍刚才他对众人说的那句话:“顶不住了,你快走吧。”

小赛q并没有走的意思。他和这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可这个连长反而不安起来,他大声说:“走吧!”

小赛q平静地回应了一句:“要走就一起走……”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子弹钻进他的腿里。

“兄弟,你要挺住。”连长放下手中的刺刀,把身上的衣服撕下来扎住小赛q的伤口。

血湿了一地。

“还好,位置再往上走一寸,就彻底完了——老兄,我还没娶媳妇呐,你说这辈子我还能看到儿女成群吗?”小赛q喘着粗气说。

连长的嘴皮嚅动了几下,泪水顺着小赛q的脸庞落入脚下的血水里。他二话不说,背起小赛q就跑。

迷迷糊糊中,小赛q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他的耳根往下流。

(bsp;东奔西突,费了不少周折才甩掉追兵。

连长把小赛q放在地上,就在山上找了一些止血药给小赛q止血。原来顺着小赛q的耳根往下流的不是汗水,也不是眼泪,而是血。连长也受伤了,子弹撕掉了他半只耳朵。剩下的那一半还在滴血。像一弯残月。

夜很快到来。连长脱下衣服塞在小赛q嘴里,取出他腿里的弹头,然后把烧得通红的碗口般粗细的树枝放在小赛q的伤口上烧。

等小赛q醒来,听到连长在小声哼着《霸王别姬》。凄凉,酸楚。仿佛这歌是为他写的,他就是这歌里的主角。他的歌声也许在寻找一个人,似乎更像是寻找一个久别的人。因为每次小赛q想起老巴还有那个装在心中的东瀛女人甚至在想象沙玛阿妞的美貌时也会这样哼。

小赛q清楚每当自己的歌声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翔时,心中总是充满思念,遗憾,惋惜,孤独飘来飘去,如阴云般挥之不尽。

此刻,这个男人心中的阴云到底为谁飘泊呢?

连长倚在一棵松树上,两腿微微交叉,两只手左右摊开,活像一只欲想飞翔却找不到目标的孤鹰。

“你心里不好受吧?”小赛q问。

“看来战争让大家彼此心灵相通……”连长轻声说。

“因为战争给我们带来的苦难是一样的。”小赛q补充了一句。

“十多年前,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七、七事变之前,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可后来,一切都变了。日本人杀了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刚会说话的女儿。

我的女儿刚好学会用汉语和维吾尔语喊妈妈、爸爸(我的妻子是维吾尔族),可是我和妻子没来得及听她喊第二遍,她就被鬼子用刺刀刺死了。

她躺在爷爷、奶奶身边,从惊恐万分的嘴形看来,临死时她喊出了第二声也是最后一声爸爸。也许她望眼欲穿地盼爸爸来救她,抱着她说,乖孩子,有爸爸在,不怕——可无用的爸爸——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连长倒在地上,双手疯狂捶打着地面,撕心裂肺地哭着。小赛q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绝望的哭泣。他不堪重负,颓然坐在地上,灰蒙蒙的月光逐渐模糊起来,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干脆闭上双眼。

“于是后来,我和妻子决定不再教书。我来到上海做了党国的一名军人,妻子千里迢迢去冀中平原参加抗日游击队,1943年被汉奸出卖,鬼子把她的人头挑在刺刀上示众——”他咳嗽了几声,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振作起来吧,我答应一位朋友,一定为他的恋人修一座坟。她也是少数民族——一位美丽的彝族姑娘,她同样长眠在辽阔的冀中平原上——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吧。”小赛q说。

“好,一言为定。这可是我梦绕魂牵的心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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