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到河沟边,忍耐着尸臭,仔细检视骆大妈尸体上的切割刀口。
他的脑海一阵昏眩。
他想到这是谁干的。只有那个人能够做得到。
于润生却同时下了一个决定。
“找一把锹子。”于润生冷静地说。“我们把她给葬了。”
于润生的话无疑是在告诉李兰:他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绝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李兰没有发问。她拾起田间的一柄锄头。
把尸体埋进土里后,于润生替李兰拨去脸上沾染的泥土,然后掏出一小锭黄金。
“不要告诉任何人。连她的家人也不可以。不要让他们知道她死了。想办法把金子送给他们。”
李兰默默地把黄金接过。她知道这不足以补偿一条人命。但是没有办法。不论有金子还是没有金子,骆大妈也永远不会回来。
在那幢他们称为“老巢”的石屋外视察了许久,又围绕着走了两次后,狄斌和葛元升才推开大门。
(bsp;葛元升走在前头。他把已拔出的“杀草”藏在袖里。
当日逃出城之时,仍有四十多个部下留在“老巢”里。狄斌相信他们全都已离散了。可是终究要回来看看。狄斌也想找找看樱儿在不在。也许她已回到岱镇了。
前厅空无一人。没有人把守,证明部下已逃去了。狄斌仍记得其中十多人的住处。接下来便去找他们。
葛元升突然把“杀草”从袖口露出来,指向通往地牢的阶梯。
这时狄斌也听到了:地牢传来几个男人的喘息声。那声音中似乎带着无可言喻的邪恶。
两人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地牢很阴暗,只有一个房间透出灯光。声音就从房门传来。
葛元升断定房里最多只有四个人。静止的身躯突然贯满动能,像猫豹一般扑出,撞开了房门。
狄斌看见了房里的情景。
三个下身赤条条的男人——狄斌认出是他们的部下——包围着完全赤裸的樱儿。阳具分别塞进了她的阴道、肛门和嘴巴。她的胸腹上胶结着已半干的精液。蓬乱的湿发半掩着她稚嫩的脸。失神的眼睛凝视上方。她没有发出半点声息。肉体似乎已失去知觉。
三名部下原本的剧烈抽送动作瞬间凝止了。他们整个人都变得僵硬,呆呆地看着握刀的葛元升。
狄斌愤怒得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
“杀了他们!”
花雀五苦恼得脸上的刀疤都皱成了一团。
“漂城分行”的撤退准备已完成了十之七、八。但花雀五仍有一个难题。他私下购进而积压在行子里的大批盐货,无法随着撤退运出。他不能让义父庞文英知道有这批盐货的存在。
于润生原本答应协助他运出这批货,却发生了安东大街的血案。现在恐怕连借给于润生的钱也无法取回了。花雀五的亏损以百万两银子计。
更要命的是庞文英下令趁撤退之便清算行子的账目。购买那批盐货的钱都是亏空了公款取得的。这个秘密看来守不了多久。
花雀五想:看来不得已,还是要硬着头皮向义父讨饶了……
——那个可恨的小子……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文四喜正好在这时候进入房间。
“掌柜,兄弟们都已预备好了。”文四善说。撤退行动由花雀五打头阵;庞文英继而率领主力出城,并且运出所有必要的东西;押后的则是“四大门生”。
“文四喜,究竟那姓于的跟你说了什么?”花雀五暴怒得脸庞也赤红。“这是怎么一回事?义父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这是庞祭酒的决定。”文四喜说谎时没有眨一下眼睛。“我只是负责把于润生的一封信交给他。我没有看过信的内容。庞祭酒也没有说。”
“你为什么不偷看一下?你知道这事情令我损失多大吗?”
“给庞祭酒的信,我想在这行子里没有人敢偷看。”
花雀五为之语塞。这是没有人能争辩的事实。
“文四喜,你看……我们能不能在义父不知情之下,把那批货弄出城去?”
文四喜断然摇摇头。“假如能够的话,货早就脱手了。我想还是把事情告诉庞祭酒吧。决战在即,庞祭酒的责罚不会太严重。”
“妈的!”花雀五猛力拍击茶几。“这种事情不用你来教我!”
文四喜仍是没有表情。“掌柜,我去叫陆隼准备出发。”
花雀五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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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四喜在行子的马厩找着了“兀鹰”陆隼。陆隼正在仔细检查每一匹马的鞍辔是否都缚紧了,有没有破裂的地方。
共事多年,文四喜与陆隼私下却从没有谈过多少话。但文四喜十分了解这个男人的才能。因为在漂城的接连挫败,令陆隼在首都总行的风评大大下降了。文四喜知道他很不甘心。战败与他的指挥能力无关。
“掌柜说可以出发了。”文四喜说。
陆隼只是点点头,眼睛仍是没有离开马鞍。他谈话时不喜欢直视对方,不想对方盯着他缺去了一块肉的鼻头。
“马儿有多好,也要看骑士是个什么人物。”文四喜忽然又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