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兽医下的决定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自从园方做了那样的决定,那只健康的狼就变得光怪陆离,开始拒绝让工作人员踏进铁丝网里。听说很可怕呢!一看到人就长啸,只要有人胆敢踏进另一只狼附近,他就会马上发动攻击,我们同事的手指就是这样被他咬断的。」
「所以你们要把他打昏运走?」我涩涩地开口。
「是啊,先把他运到别的地方。因为就算要帮那只狼老弟安乐死,也是要经过很多手续的,包括向市政府报备和尸体的处理,需要一段时间,难保它不会再闹事伤人,等一切晨昏定省後再让他回到t市来。」teresa点点头,又笑著说道,
「不过奇怪,原来狼也有兄弟之情吗?那只狼,长得是还挺漂亮的,一副想维护同胞兄弟的样子,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有什麽好无法理解的?」
我说,发觉自己的语气变得很冲,甚至有点冰冷,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想起那只狼在笼子前对我说的话──『救救我们。』。我现在终於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要杀了他兄弟,为什麽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就算不能获得谅解,至少也要让他在场不是吗?」
「咦?同意?在场?哎,你这孩子在说什麽啊?我怎麽都一池春水?」
teresa好像想笑著圆场,但看到我的表情,又笑不出来了。我感觉到有双大掌拍在我的肩头,把我按了下来,那是john。
(bsp;「好了,我想我们也聊够了。」他第二次这麽说,然後在我面前站了起来,
「很抱歉打扰你工作这麽久,时间不早了,我们真的得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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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友人那台lexus的助手席上。自从离开动物园後,一路上我们都没交谈,直到john的车开过位於t市西郊的停机坪,一般而言,我和john如果约在t市某个地方的话,都是在这里会合。因为车子开到我家耗油又耗时间,他也会嫌污染空气。
「啊,在这里放我下来就可以了,john。」我靠在窗口上说道。
「不用,我载你回家。」
「咦?等一下,不行啦,我的直升机还在这里耶!」我惊讶地说。
友人沉默地握紧方向盘,一直到开过停机坪才开口。
「你想回去。」
「嗯?」
「你想回去找那只狼,别以为我不知道。」john淡淡地说。
「。。。。。。。。。。。。」
我从小就很少对john说谎,倒不是因为我是什麽诚实的乖宝宝,而是因为友人实在有够难骗。有的时候我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在我身上那里装了避录摄影机,为什麽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我又没有要做什麽,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嘛!他就要被送走了耶!」
「不管你说什麽,这次我都不会让你去。」
「为什麽?」我大为不满。
「你没听到吗?平常你和狗啊猫啊兔子啊之类的动物玩玩就算了,这次可是连专业人员的手指,都可以随随便便咬断的猛兽,说什麽我都不会让你冒这种险。」
「他才不是随随便便咬人!你也听到了,是因为他们想杀死他的兄弟啊!john,如果我生了重病,有人想杀了我,你也会这麽做吧?」
「别把我和野兽相提并论!」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喂!john,原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把动物看成是低等的、随时可以牺牲的东西吗?」
现在想起来,我和友人很少在这方面有所争执,主要是过去他很纵容我,很少插手我和动物间的问题。john听了我的话,竟然抿紧了嘴唇,一句话都不说地继续开车,不管我跟他讲什麽,他都不理我。
「拜托啦,一下子就好,我不会让他碰到我半根寒毛的啦。」
「我肚子痛,想上厕所,你停一下车好不好?」
「啊,前面山崩了!快点停车!」
「。。。。。。john,你最善良、最可爱,人最好了,让我下车好不好?」
车子开进highway的最後一个收费站,出了这个站,就离开t市,准备上山路了。我心里焦急,照刚才的情况看来,园方应该在今天之内就会把那只狼送到s市的收容所,一但进了动物收容所,要再见到他恐怕很困难了。
我看著友人绷著脸摇下车窗,准备拿零钱缴费。我知道这样做,john事後肯定会杀了我,至少也是三个月的禁足,但不晓得为什麽,我觉得我非这麽做不可。我一定要再见一次那只狼,我心里有个声音这麽告诉我。
於是我猛地拔开门锁,打开车门冲到车道上。
「喂!那位小弟。。。。。。」
因为收票员面对著我,所以反而先发现我的危险行为。我不敢回头看john的反应,只知道拚命地跑,我闪过一台差点撞到我的雪芙兰,在大骂声中翻过中央安全岛,有辆卡车正停在那缴费,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敲起车窗。
「对不起!可以让我上车吗?拜托!」
大概是我的表情够诚恳,开卡车的是位大叔,他一脸疑惑地摇下车窗,我马上伸手进去打开车门,什麽都没说就跳进助手席。
「小鬼,你要干什麽啊?」大叔瞪著我,不过表情是惊讶多於责骂。我一手抓著他肩膀,一手往口袋里掏,把我仅存的积蓄拿出来,塞到他手里:「这些当作车资,拜托你快点开车,只要在t市里,到那里都行,拜托!」
由於後面的车按喇叭在催,司机大叔只好先催动油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