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渴望飞
从渔村踏进清华
大儿子连续跳级,只用三年时间就读完小学六年的全部课程,9岁读初中,12岁上高中,16岁就连续参加了三次高考……一连串的辉煌打造出一连串的桂冠:“天才少年”、“神童”。如今二儿子只有10岁,也在读初中二年级了,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神奇的传说,但的确是真的……
2001年8月11日下午3时,清华大学招生办的李老师把电话打到河北省昌黎县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喂?您是考生王京的家长吗?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可以录取他,如果愿意的话请尽快发个传真过来,因为他没有填报这个专业。”
此时的王京正在村子里捉知了。妈妈赶紧去找他,以为他听了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岂料,他脑袋一歪,想都不想地说:“不去。”妈妈不好回绝,找到了我。我们商量再三,还是尊重了孩子的决定。
学校开学了,孩子去重读高三。
十几家媒体争先报道了拒绝清华第一人——贪玩村娃,年仅15岁的王京。
“清华大学”,不用看校志,不用读校史,光听这名字就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在我看来,它是圣殿,每一块砖石都是闪闪发光的。多少人梦寐以求,多少人翘首期盼,走进这个门将是怎样的一种荣耀……然而他却拒绝了。
落榜的王京回到了学校,说再读一年高三。昌黎一中的校长张国光只好说:“是应该帮他打好基础,晚走一年更有助于他日后成才。”学校不仅免收他的复读费,还帮他挡记者的驾,让他在光环之下,仍然能有一份专注和宁静。与此同时,很多热心人为他准备了包括美国各名校在内的邮件申请。但王京不为所动,在他看来,不读清华而直接申请美国大学是个终生遗憾。
清华,是王京的一个梦想。
早在2000年7月,当时正在昌黎一中读高二的王京第一次参加了高考。在很多知识还未掌握的情况下,他考了560分,超过了当年全国重点大学在河北省的录取分数线540分。专程赶到昌黎一中招生的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程艺一见王京,便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想亲自抱抱这个才14岁的小孩。但是王京不想去别处读书,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清华。
2001年高考一结束,只有15岁的王京把所有的事情往脑后一抛,就去玩了。老师追着他问:“估计考了多少分?”他回答道:“640多分吧!”成绩单下来,果然是647分。加上上一年获得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所给的附加分,王京的总成绩是657分。志愿表上他只填了一栏—清华大学计算机专业。
2001年清华大学在河北省的录取分数线是665分,而在河北省报考清华大学的考生中630分以上的只有五名,其中王京的分数最高。负责招生的李老师向学校领导请示要求破格招收一个。学校领导同意从工程与核技术专业分出一个名额给河北。然而,当李老师费力找到王京家的电话时,满以为全家会因这个喜讯而兴奋,不想却被这个小小的考生拒绝了。
2003年高考,王京再次考出高分—683分!
他再一次选择了清华,同样是惟一的选择。经过反复思考,他填报了生物医学工程专业。
作为秦皇岛市的理科状元,这一次他的梦想如愿以偿。
人生的空间到底有多大?我们无法回答。只有不断地去梦想,去拓展,去超越,去实现更多的可能性,生命的潜能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2002年9月4日,陪孩子走过曾被他放弃的清华大学物理系大楼,走过荷塘边清瘦冷峻的朱自清先生塑像,我感慨万千,激动的心久久难以平静。作为一个没有读完高中的普通农民,能把16岁的孩子送进这个中国真正意义上的最高学府,孩子就不用再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那种辛苦的日子了。想到他的未来在我面前展现出绚丽的色彩,我的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
是真的吗?有点神。
——成都西北中学学生王庆
从吃水果开始的智力开发
有人说:“人要是从老往小里活,90%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天才。”这话是有道理的。咀嚼着这几句话的内涵,已步入不惑之年的我,才真正懂得了没有上过一天学的母亲和只读了一年私塾的父亲,有着怎样一种没有文化的切肤之痛。当年他们虽然刻骨铭心,但却没有能力教化我们不争气的姐弟五个,无可奈何地看着三个女儿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两个儿子也高中没读完就回到了他们身边,成了清一色的农民。母亲试图亡羊补牢,希望我能讨一个文化高的媳妇,但现实还是打破了她的梦。这样的家庭背景让我内心时时隐隐作痛。
1986年4月18日,长子王京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父母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当孩子响亮的哭声震撼着我时,我才想到初为人父的责任:怎样教育他,怎样才能把他培养成人。
至今让我后悔不迭的是早期胎教一片空白,至于优生优育等也只是在责任的驱使下,匆匆赶到书店买回了一些早期教育的书刊。急切阅读之余,我望着自家炕头这个新生命,一个渴望在我心中涌动、孕育……
想起自己的孩提时代,想起饱经沧桑的父母,我的耳边还回荡着他们的谆谆教诲和殷切希望,而我自己却无法实现了……
这一切可能就是在儿子成长中我孜孜以求培养他的原动力吧。
生活的艰辛逼着我这个性格内向的人往来于东三省、南方各省,做起了水产生意。在这个过程中,我朦胧地意识到北方人和南方人因为气候、环境造成了秉性、相貌、智商、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等的差异,也验证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
生活在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以渔猎为生,由于极地的气候环境、地理位置的影响,他们的孩子形成了坚定、独立、冒险的性格特征;而生活在热带非洲的特姆尼人,他们的生活环境就使孩子形成了依赖、服从、保守的性格特征。
生态环境、生活环境、气候因素等,都会影响到人的成长。大自然和人类社会,就像一位雕塑家的左手和右手,共同雕琢着每个人的人格,塑造着不同的人生。
尽管没有生活在大城市,但我们的村子处在适宜的纬度,四季分明的海洋性气候把春夏秋冬描画得淋漓尽致,也为儿子的成长提供了一个丰富多彩的环境。
孩子出生的第一个夏秋,就充分享受了大自然的田野牧歌。耳边是鼓噪的蛙鸣、悠扬的蝉声,眼前是蓬勃的绿野、丰硕的金秋,无论是在婴儿车里,还是在父母的怀抱里,视觉、听觉、触觉的丰富刺激,都对他初始的智力开发和人格培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也许是从小受父母的溺爱太多,也许是受母亲慈爱的影响,我对孩子的爱也无以复加,甚至爱本身就成了一种享受。
孩子满两个月服小儿麻痹药丸时险些被噎住,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此以后,我的爱变得科学起来。
现在关于早期教育的书很多,但我的深刻体会是:只有爱到深处,才能超越天伦之乐,得到更多的收获。这种爱与偶尔的爱抚完全不同,是温柔和责任的结合,是耐心和恒心的考验,同是也是一种智慧的体现。
因为这种爱,儿子读初中了还在我被窝里做钻山洞、芝麻开门的游戏,我们之间的融洽是无法形容的。也正是出于这种爱,我对他有了一份严格,采用了不同于常人的养育方法。
出生后几个月的小王京已经开始吃水果了。我认为吃水果不仅对身体有好处,吃水果的过程,也是一个认识事物的过程,可以尝到酸、甜、苦、涩不同的滋味。但在他奶奶的育儿概念里,这却是有害的。“这样吃,孩子长不出牙来!”在奶奶的斥责声里,我还是固执地让小王京品尝各种滋味,不仅是水果蔬菜、五谷杂粮,还让他尝到了鱼虾等海味,以至于因为贪吃,才几个月大的王京就闹了好几次腹泻。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并没有明确的理论指导,只是出于朦胧的意识,让孩子在丰富的感官刺激中认识客观世界,促进智商发育。
一位心理学家说:“家庭对人的塑造力是人格发展的基石。”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不仅具有自然的遗传因素,也有着社会的“遗传”因素,人类的知识和文明,都会通过家庭这个细胞,一代一代地遗传下去。
过去有许多老话来形容这种遗传特征:“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英雄儿好汉”、“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等等,这些话曾经受到批判,因为有血统论嫌疑,忽视了后天因素对人的影响。但是现在客观地看,这些话也不无道理。
父母总是按各自的意愿、各自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孩子。父母是一本书,从孩子出生的第一天起、就供他们阅读,引领他们走向人生。父母是引路者,父母有怎样的世界观,很可能孩子就有怎样的世界观,而不同的世界观正是不同世界,不同人生的入场券。
我的世界观是积极的,乐观的,但是我自己的人生道路并没有把握好。带着一种深深的痛悔,我把希望寄托到儿子身上。
我的父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但我却辜负了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父母身边,随他们承受“汗滴禾下土”之苦。
当年我不懂得命运的残酷,不理解他们的苦心;等我自己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我才有了深切的感受,有了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
儿子让我看到了希望。
或许是带着一种补偿心理,自己童年失去的要从自己孩子身上补回来,我要让他上大学,成名成家,让他彻底摆脱我们祖祖辈辈改变不了的命运。带着这种心态和信念,我对孩子不仅充满希望,而且付出心血。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首诗,诗名叫《悯农》,很多人都背过。但坐在凉爽的教室里读这首诗,和真正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去“悯”。只有那些真正生活在艰辛中的人,才会有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因为命运是他们自己的,一切都得自己承受。
——一个六岁男孩的母亲鲁稚
爱是最好的生长素
就我们夫妻的文化水平而言,她初中只读了二年,我高中只读了一年,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从遗传因素来看,我们祖辈农民,记忆中没有一个前辈在“文化”方面令我们骄傲。我们不占优势。但儿子的生命像一棵小树,从地底积聚力量,还是蓬勃地长起来了。
孩子的母亲性格内向,像和风细雨滋润着孩子。作为父亲的我则总是热心于保持与孩子的交互作用,把自己与孩子焊接起来。
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他当成一个大孩子,和他聊天,陪他说话。满月后,我一次又一次抱着他走向户外,看一望无际的原野,还有老农、老牛,以及天空中偶尔掠过的燕子……在无比的惬意中,儿子开始耳濡目染。
整整一个夏天的知了聒噪吵得大人们烦躁不堪,但对孩子来说却是那样新奇。自然界的一切都有声有色。夏天渐渐远去,玉米香气飘来,夜间忽然有了清亮的鸣叫,那是蟋蟀!秋天又来了。我知道孩子喜欢自然环境中蟋蟀的歌声,那是天籁之音,充满了悠扬和喜悦。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对周围世界的好奇,对大自然的情有独钟。
感觉是人们认识世界和自我的开端,是人类一切心理活动的基础。据现代心理科学研究,从外部世界进入大脑的信息,大约有85%来自眼睛。寒风料峭之后,大地铺上了银装。冬天来了,感受了一年四季草木盛衰,孩子也一天天地长大了。
和孩子相处是一种愉快的精神体验。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是根深蒂固的。奶奶的感情很外露,王京的降生改变了她的生活,她对王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那份爱惜跟许多农村老太太并无两样。每次她见到孩子都爱不释手,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还在脸上轻轻地咬上一口。
记得我小时候,每年冬天,母亲怕我挨冻,给我做的棉袄特别厚,以至于我就像穿了一身宇航服,走路都迈不开腿,跑着玩时反而因为出汗而导致感冒。但我还是喜欢母亲这样的爱。她这种爱也体现在王京身上。像当年给我做棉袄一样,她给小王京做的棉袄可以几年后再穿——太大了。
母爱是博大的、深沉的,母爱使我们整个家庭和谐、幸福,充满快乐。母亲虽然和父亲一样没读过几天书,但我看得出母亲的眼睛透着睿智。感谢母亲养育了我,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也感谢母亲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教会孙子叠飞机、纸鹤等等,也把她最拿手的剪窗花的手艺传给了小王京。
远离喧嚣,小村的夜空显得那么静谧。我庆幸自己生在农村,庆幸自己是个农民,没有固定的工作日,没有无奈的应酬,但有春忙冬闲,让生命有了起伏的节奏。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生活环境,虽不奢华富贵,却自有它的微妙之处。在这种环境里培养孩子,不需要城市幼儿园的各种设施,也不需要任何时髦的玩具,虽然生活苦一点,但是孩子的乐趣很多:母亲劳作回来,顺便带一只青蛙、蚱蜢、蜜蜂,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昆虫,或是一束不知名的花草。自家的小院内外,也随处可以看到蚂蚁、蚯蚓和蝴蝶。
经过一年漫长的等待,小王京伴随着春天的脚步蹒跚在我们的周围,和许多孩子一样,在咿呀学语中吐出了最简单的单词:“爸、爸、爸、爸……”
他终于可以表达了!在那稚气的童音中,我感觉到巨大的幸福。
也是在那个时候,孩子成了我的尾巴,我的影子。在以后的岁月里,即使到了临上初中的时候,他还要爸爸的手脚、肌肤挨着他,他才能入眠,而且晚上翻身都是朝爸爸睡觉的方向甩腿。这种习惯在学校可害苦了和他并铺的一个同学,直到初中毕业这位同学说了一句话,让我哭笑不得:“王京让我两年没睡好觉”。
人的幼年时期可塑性多么强啊!在这一阶段抓紧行为习惯培养可以说事半功倍,反之,如果错过了这一最佳阶段,就为时已晚,就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有一个印度狼孩的故事:一个印度幼儿被狼叼走并养大。当十几岁被找到返回人类社会时,他已养成了狼的习惯。后来尽管教育专家千方百计地调教他,但还是因积习太深,以致狼孩终身未能学会一句人话和一个合乎标准的人的动作。可见,行为习惯教育一定要从幼年和少年抓起。从这种意义上说,早期家庭教育是人生一辈子的基石。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做海产品生意需要东奔西走,但每次我出门都要带上儿子的照片,如果没有照片的陪伴我会很难受的。每次小王京感冒发烧,我都能读懂孩子的感觉。每次我外出做生意只要超过一个星期他就生病,打针吃药都不见效,只有我回到他身边,有我的爱抚,有爸爸呼唤儿子的声音,他的病才会好。这不是天方夜谭,也许是情到深处的魔力吧。
在我们这个平凡的家庭,孩子一天天成长着。没有耀眼的光环,也没有奢华的物质生活,但他的快乐一点不比别的孩子少,他的智力也一点不比别的孩子差,我还相信,他的前途也和别的孩子一样光明。因为我们的爱是那样浓烈,我们不仅给了他生命,还给了他成长的力量,让他像一棵小树,从地底聚集生力,勇敢、快乐地生长。爱就是成长最好的生长素。
王京父亲的爱,不仅是纯本能的、随意的,其中还闪烁着理性的光芒。现在有些家长,该爱的时候不爱,不该爱的时候乱爱,搞得孩子无所适从。说到底,那些家长还是脑袋里少根弦,胸脯里少个心眼,不知道儿女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分忧》杂志亲子专栏编辑莫沫
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
多数家长对孩子的身体健康非常关心,对孩子人格和能力的培养却不重视。他们总觉得形成独立个性,培养勇气和自信,培养观察能力和想像能力,培养收集信息和处理信息的能力,培养探索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等等,都需要很专业的手段。这些高深的名词,让我们这些普通的父母望而生畏。然而只要我们不轻言放弃,始终把第一时间放在孩子身上,用我们的阅历,用我们的心血,就能够使孩子的这些能力很好地发展起来。
秦皇岛的地域、人文景观像一幅浓郁的油彩画,而昌黎的山山水水又为这幅画添了一笔重彩。昌黎独有的自然景观京东沿海第一山——碣石山那金色的海滩、大漠的黄沙等,每年吸引着无数的游客。
现实生活暂时泯灭了我像徐霞客那样游遍祖国名山大川的儿时梦想,也暂时浇灭了我做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第一人,以及征服死亡地带阿尔金山的狂热。梦想虽然没有实现,但狂热却永远在生命中留下了印记。
感谢这狂热,它让我喜欢自然,让我在狂热的驱使下锻炼野外生存的能力,并保持着童心不泯的性格。最让我自豪的是,已经人到中年,我儿时的奇思怪想不仅没有褪色,反而随着儿子的降生而日益膨胀。
这种性格和理想对长子王京及次子王凡的成长具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转眼之间,小王京迎来了他降生以来的第一个春天。有了这个新的生命,春天就不单是四季之首的代名词,春天就与美好连在一起了。捱过漫漫寒冬的小草,似乎成了世界的主人,用茵茵的绿意铺满每一个角落。我们徜徉在原野,接受阳光的洗礼。一些蒲公英刚刚开花,一只只蓬着的花瓣,精神抖擞地开着、笑着,嫩嫩的黄色似乎要一点一点滴下来,花蕊也在摆来摆去,伸出无数只纤细的手向小王京招呼。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枝,生怕它要逃走似的。一只蝴蝶翩翩飞来,他眼睛一亮,焦急地喊着爸爸……
这是一副令人神往的写真,让我想到草原,并记起古人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句。茸茸的绿草随着地形的起伏直达天际,像是给大地铺了一层绿毯,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朵点缀其中,伴着马、牛、羊的奔跑,那是何等的生气与和谐,我不由得感叹:“天地间竟有如此的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