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以后干什么呀?”佳期没想到胜利还真对苏非非上心。
“郭勇他们剧组还缺一制片,郭勇让我跟跟,以后就能当制片人了。”
“制片跟制片人有什么差别呀?”
“差别大了。‘人’,不要小看这个‘人’,差别就在是不是‘人’上。”
佳期觉得这世上任何人为苏非非做任何事都不值得:“您辞职说明什么?我
该以为您对那人是动了真情了呢。”
“有点,多少有点。谁不喜欢那喜兴的呀,嘴又甜,会来事,你知道她最招
人喜欢的一点是什么吗?她尊重你,她不把你当一个普通人。”
“她那是装的。再说她不当你是普通人,咱自己得知道自己是普通人啊。”
胜利不在乎:“装,就表示重视,起码人家肯装啊。咱家谁给我装一个啊?”
“咱家人那是熟不拘礼。”
“还是拘着点吧。姥爷已经跑了,下一个也该我了。”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用藏着掖着,你可以跟妈说啊。”
“我有那地位吗?我说话谁听啊?这么多年我就是那捧哏的——‘噢?’‘对,’‘可不是吗?,‘别起哄了’……我还说过别的吗?没进过娱乐界不叫经历过人生你知道吗?世界突然就在你面前打开了一扇门。”
胜利挥舞着手臂,推着别人看不见的门,佳期觉得他很滑稽:“您要这么着,世界指不定要关上多少扇门呢。”
“你知道我也不会怎么着,我就看看,学学,模仿,比划两下子,自娱自乐。不是指具体的某个人,可以是非姐,也很可能是别人,那只是一扇门,一扇通向你以前无法想象的世界的门。”
佳期不耐烦地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不尊重。这就是不尊重。非姐听人说话,不管听没听进去,都特别认真特别专注。你呢?你是典型的陈家人,整天就想着怎么噎人,别人要舒坦了你们就特别不舒坦,觉得特没成就感,对吧?”
佳期否认:“没有。”
“得了,我比谁都了解你们家人,因为我深受其害。挣不着钱,看不起你,挣着钱,是应该应份……”
佳期听他爸这种话已经听出茧子了:“爸你怎么跟一怨妇似的?”
“嘿嘿,我就瞎说,喝点酒瞎说。这叫那什么,意淫。在家,我还是你们的
好‘催巴儿’。”
190
堂屋里的电话响了半天,姥爷一溜小跑着进来接:“喂?”
听筒里传来冷冰冰的三个字:“陈倚生。”
“啊?谁呀?”
“你怕谁呀?”
“噢,你呀。有事吗?”
“没大事。就告诉你一声,佳期给我报了个团,去海南旅游的,还有一个名
额,是照顾我的,你要是不放心我,想照顾我呢,下礼拜三之前就回来……”
姥爷一听去玩,心眼儿有点活泛,但又不能这么轻易就回去:“海南呀……海南……”
似乎在掂量,很为难似的。
听姥爷居然拿搪,姥姥陡然变色,但语调上听不出来:“其实我也不需要人照顾,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你们也不用争这一朝一夕。”
“什么机会?”姥爷不明白。
建英拿过电话:“爸,我建英。我妈这趟海南回来,大夫就劝她住院做手术呢。”
“啊?手术?”
“她那腿不是不好吗?大夫老劝她做手术。”
“怎么做啊?”
“大夫说打折了重长。”
“胡说。”这回姥爷正经了。
“可我妈就非要做。”
姥爷不擅言辞,只会不断地重复:“胡说。什么大夫啊这是?胡说。”
姥姥坐在一旁,听见姥爷真着了急,撇撇嘴,笑了。
191
“又好看了。”美刀深情地看着佳音。
佳音不理他,只与自己那帮娱乐圈边角料朋友说笑。
娱记哥哥挑事:“哎我看见那酸文儿了,佳音,就一千二百个字,就把你拿
下了?不能吧。”
企宣姐姐站在女性立场,还是很欣赏美刀的作法的:“美刀哥哥,你写我吧,
你写八百字我就跟你玩热泪盈眶范儿,写得多好啊,多动感情啊。”
有人起哄:“佳音,感动了就说感动了,别不承认。”
美刀一看有人支持,也觉得这回是志在必得:“就是。她要没感动,能把我带这儿来吗?”
“我是看你可怜。”佳音说。
美刀可不自怜:“谁可怜啊?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女读者在等待我的召唤吗?”
佳音瞪眼:“哎,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你想干吗呀?”
美刀马上服软:“我就是说这个理。”
“我还告诉你,过了今天,明儿还各走各路,我就是今儿拿你填填空。”
美刀没皮没脸地说:“你天天拿我填吧,我时刻为你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