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
“……什么?”
“这并不是没有救。”贝利亚眼睛半闭,样子很严肃,“可是,对你来说,不要抱持希望会比较好。”
“……”
“希望很低,但也有可能复原。在宗教的立场上,没有什么事是天主办不到的。”
“所以你说我不要抱持希望?”冷笑。
“不是这个意思。”贝利亚又微微一笑,“人体有自我调节的功能,对于这种心理上的影响,他因为承受不了而崩溃吧?但是,也有可能会自行复原啊!”
“是吗!?”路西法激动的叫着。
“先等我说完。”贝利亚脸沉了下来,“这种机会是很低的,低到几乎没有。又,醒过来的话,也大概不能像正常人一样。”
“……是啊,原来如此……”
“不管如何,你自行评断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吧?至少对你那个深爱至极的人来说是解脱了,不是吗?”
贝利亚笑这,无视于路西法恶狠狠的眼神。
虽然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哗啦、哗啦。
“咦?”
视野抽回近处,只见雨依然一直下,不停的打在窗上。先是愣了一下,他静静的望着前方,自己的倒影。
抽了口气。
原来……是陷进回忆了啊。真是不太好的回忆呢,他低叹了一声。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一年了吧?
他想着,口中呼出的气使窗面浮出水雾。他凝视了那层水雾,轻轻地、有点不自觉地用手指在上面写了“凯”这个字,在水气消去前,他又呼了口气,写了“路西法”这个字。正注视着字随着水露淡去,他眯起了眼,索性用手掌将露气抹掉,抹得不留痕迹。
连同“凯”与“路西法”……
矛盾的两个灵魂。
“也该去看看他了吧?”
慢慢的打开门,昏黄的光线透入阴暗的房间。杂乱不堪的房间里,唯一整齐干净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长久纠缠住路西法精神的那个人。
小心翼翼的点了小灯,路西法轻步走向床边,看着。整理
那个人依旧是静静的,安祥的沉睡着,平稳的呼吸从微张的唇传出,那种微妙的日。
路西法轻轻的将他那散在脸颊上柔如绸缎的黑发拨开,露出白里透红柔嫩的肌肤,以及诱人的朱唇。就这样一言不发,在旁边看着的路西法,居然也发出兴奋的喘息。
“宝贝,我心爱的羊,今天又下雨了呢……”路西法跪在床边,他轻轻的搓弄那人的手指,吻着他微凉的耳朵,他习惯这样与他低语。“记得你是不怎么讨厌下雨吧?羊儿。今天的心跳也是很平稳呢。”
手慢慢的滑向衣里,轻抚着胸口的律动。活着,路西法再确认了一次,一如往常的体温、呼吸及心跳。一面解开他单薄的衬衫,路西法淡淡的吻了那再也没说过话的唇。
空有余温的冷淡接触。
吻了吻那柔软的唇,路西法略带不满的爬上床上,轻吻,舔舐,然后变成侵略性的强吻……应说是对方也全然的接受,这种霸道的侵入、舌尖的暴力,毫不温柔的进行口腔内的交欢,仅仅是单方面的索求。
然而被迫的一方却任由身上的人侵犯;尽管路西法已经做的十分宽容——在对方因为缺氧而发出痛苦低吟时,路西法还愿意暂停这种暴行,离开对方的唇让他得以呼吸,这跟过去的他毫不相同。路西法保持着依然能感受对方呼吸的距离,用指尖轻抚着那柔软的脸。
他所爱的人,受牺牲的羊,让他又爱又恨的桠尔尼。
路西法眼一直,忽然伸出右手想勒住桠尔尼,但左手又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右腕。他知道,他想杀掉桠尔尼,他想将桠尔尼碎尸万段,用尽各种方法凌辱,他要这个男人向自己求饶,向自己道歉,他诅咒这个世界的一切,全部都是这个人害的,而这个人现在居然逃避到无感觉的空间,让自己承担所有的一切!
“呼、呼……”
终于冷静下来,也能重新思考的路西法,发现自己的左手将右手紧抓至发黑;他想笑,但却发不出声。他重新看着身下的人儿,依然睡得如此平静。
见状,路西法微微的笑了,是他不曾对别人露出的温柔笑容。
“晚安。”轻轻的在耳际一吻。
他愿意等待,就算对方再也不回苏醒。
◇◇◇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隔天清晨还是有着让人烦躁的阴云。
依照往常般,路西法向桠尔尼简单的告别,然后拿起公事包前往工作的地点。昨夜正好将工作完成,他今天就要把完成的稿子交给出版社,顺道去买些日常必需品。自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后,路西法的生活也过得比较规律健康,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在别人看来他变得很开朗,出版社的编辑更是如此觉得,他认为路西法不像过去那般固执,人变得容易沟通多了。更早之前,不论是同行或是编辑都认为路西法拥有既可怕又很吸引的危险气息,但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刚有小孩而充满父爱的家居男子。
好似他找回了爱。
他是真的找回了残缺的爱。
于是这次的工作比往常顺利的多,编辑也没有刻意为难眼前这名优秀的画家。事情告一段落后,路西法离开了出版社,转向大卖场找寻该买的用品。除了容易料理的一切食物如洋芋、鸡肉,消耗品如卫生纸、纸尿裤也得补充了。桠尔尼现在的生活起居都西法打理,包括清理便溺,然而路西法也不嫌麻烦或脏。
在买完所有必需品后,路西法快速的开着红色跑车回家。他带着满怀的欣喜,好似在家里的人儿会开门来迎接、带着笑容拥抱他,问问他是否今天碰到了难题,诚挚的对他述说爱意。路西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又矛盾的期待,在他想像这些幸福的情景后,也不知不觉的开回了家。
一盏灯未开的家。
“……我回来了。”
怆然的笑,无表情的口吻。
路西法略为倦怠的将买来的东西扔在厨房餐桌上。现阶段他不想努力,因为他精神的疲惫已经到达极点。他想窝在桠尔尼身漫,静静的沉睡,纵然桠尔尼已经是毫无灵魂的傀儡……路西法这么想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摸黑前进。
路西法打开自己卧房的门,却愣住了。
床上没人。
床单、被子半拖到地上,整个房间空荡荡,原本应该静静睡在床上的桠尔尼不见了。路西法惊讶,他几乎要大叫出来,就冲进房间到处找……会不会是滚落床了?但又没看到。不可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路西法苦恼而悲愤,他所爱的人再次消失了,他先是停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