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答应一声,突然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
朱弋胸前一凉,脸顿时红成天边晚霞,脱口骂道:“我是半瞎又不是瘸了,让我自己走!”
燕非说:“可是这样快些。”
朱弋脸更红,“你、你等等!”她挣扎一下,理了理胸前衣襟,以免春光尽泄,这才赧然地勾住燕非脖子说,“你、你背我好了。”
燕非虽弄不明白这前后有什么区别,不过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完全没有意见。
朱弋眼不能视物,只能全然信赖燕非的决措。伏在他背上,心底一片宁静,没有惊惧,没有担忧,甚至没有一丝忐忑。
燕非一边走,一边惊异看着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沿途,“这里怎么变成了这副光景?都是怎么回事?”朱弋说:“那是我昨天去找水的时候随手砍的,就用你怀里那个玩意儿。”她说得好像自己只是踩烂了几棵小草苗一样。
燕非越看越奇,等到了断崖边,大惊说:“你,该不会从这里跳了下去?”
朱弋满不在乎,“我又不知道这里是个坡!黑灯瞎火地掉下去有什么稀奇?”
燕非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真的好冒险!”
朱弋笑了,说:“不冒险,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我还能这样优哉游哉地趴在你背上?”她看不清面前情形,但听燕非的口气,想必是一处十分凶险的断崖,虽然死里逃生,心中难免有些后怕,但很快倒也释然:幸好自己看不见,否则一定会因为畏惧,而错过崖底生机。
朱弋说:“这座山虽然大,但是乱走说不定也会迎头撞上,依我看你的主人一定不会去那个安放长匣的山洞,那里对他来说是危险之地,对我们来说却安全,就去那里避到他们离开吧。”
燕非说:“好。”
正要举步,朱弋又迭声叫道:“慢慢慢!我们不能避开他!”
燕非奇道:“怎么了?”
朱弋说:“只有他掌握了进出这座山的规律啊,咱们必须得跟着他,伺机离开!”燕非又说:“好。”
朱弋道:“你千万小心,既要找到他,又不能被他发现咱们。”
燕非对她的意见开始变得只会说一个字:“好。”
朱弋意识到这点,心底分泌出丝丝甜喜,又不能被他察觉,便故意使了劲地制造话题:“你的主人很厉害么?是个怎样的人?”
燕非正专注探路,随口说:“是,他很厉害。”
朱弋问:“你觉得,他对你好么?”燕非不知该怎样答,只说:“他不如你对我这样好。”
朱弋开始自我提醒不能太喜形于色以免被他发现,“据你所知他有弱点么?”
燕非说:“我不知道。”
朱弋嗯一声,“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是不知道。”燕非老实答道。
朱弋确定他并未隐瞒自己什么,暗自盘算开来。若二人要离开这里,势必依仗燕非这位神秘的主人,但对方底细不明,似乎能力远在他们之上,究竟能否使他就范,听命于己,朱弋一时之间全无把握。
“燕非,那件神器,你要小心收藏,我昨日不知触动什么机关,光华迸现,才晃花了眼,你不要乱按,只管挥刺即可。”
“好。”
燕非忽然停下,片刻后加快步伐,朱弋意识到有异,凝神问:“怎么了?”
燕非说:“我看到脚印,对方有十三人。”
朱弋一怔,道:“一十三人?你光看脚印就知道么?”
“是啊,有何不妥?”
燕非理所当然的反问,引来朱弋一阵非议,“啥不妥!是说——你也太能耐了吧!”
燕非突然“嘘”一声,朱弋立刻噤声,燕非道:“对方之中有个身手极好的,小声说话,免得被他察觉。”朱弋一惊,噤若寒蝉,燕非忽然笑道,“也不必这样小心,他起码在百丈之外。你放心,有我在。”
朱弋佯怒,“一惊一乍!”
燕非道:“同样的脚印交叠出现了数次——看情形他们还在这附近转来转去,没有找到入口。”
朱弋说:“没有找到入口?怎么会,你的主人——”她忽然顿住,讶异道,“莫非,是另一伙人?”
燕非思忖道:“这些时日来从没有无关生人进入,这拨人来历绝非寻常。”
朱弋眼珠一转,忽然凝声说:“燕非,你将他们引入那山洞去吧,洞里机关重重,就看这十三位头次造访的客人有没有这个运气破解,不是说有非常人么?”
燕非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