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转凉,夏季炎热的势力慢慢地与秋凉持平,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南方的秋天来得晚些,白天还是一样的炎热,早晚就有了些凉意。
“璜儿,叫上你大勇哥,再去乡里捉两贴药。”凌晓天话语中带着疲惫。妻子张依珊从三天前就全身发热,腹痛烦燥,郎中说是得了痢疾,开了几贴药,症状有所好转,只是还是腹痛时发,这几天便一直守护在妻子身边,几乎没有休息,精神显得特别疲倦。
凌璜拿了钱,找了凌大勇,一起往乡上去,村前也就是村西,是高耸的天夷山脉,南方有一小半被天夷山脉延伸包围,村东再远远而去便是无边的海洋,千叶国的首府便是在村东,凌家村的人想到海洋,就得经过首府千叶城。武乡是向北而行,村北不远处与东青村接壤处有一口大水塘,长约七十米,宽近五十米,水的源头就是天夷山脉,水塘终年不枯,天夷山一小部分的水形成小溪流经此地,形成了这大水塘,注满水塘后,小溪又蜿流东行,常年清澈的溪流绵绵流向大海。这大水塘不单单是凌家村孩子的夏天的乐园,忙了一天的大人们,也没来得少。
东青村再过去就是武乡,武乡与凌家村相距有十里远,以小孩的脚程,往来一趟再加上买药耽搁的时间得一个时辰。不过凌璜心里焦急,担心母亲的病,与大勇半跑半走,四刻多的时间就到了武乡,大勇曾经带着凌璜来过武乡几次,药铺也清楚,一到武乡,也没瞎逛,大勇拉着凌璜直到药铺。“伙计,照这药方来两付药。”大勇嚷道,把药方递给了伙计。
伙计接过药方看了看大勇笑道:“这不是凌家村,辉天勇士的孩子吗?哦,是你家婶婶病还没好吧。”
凌大勇听到辉天勇士的孩子,双眼一红又显得有无尽的骄傲,向着伙计说“还没好了,病轻了些,叔叔让我陪璜弟再过来抓两贴药,应该就会好了吧。”
刚大勇听到“辉天勇士的孩子“,眼睛发红时,凌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可一听到关于妈妈病情的事,眼睛也红了起来,平时最疼他的是爸爸,妈妈了。妈妈这次的病,时间这样长,爸爸顾着照顾妈妈,结果两个最关心自己,自己最爱的人都没有时间陪自己,妈妈的病,爸爸的累,更让自己在一个人的天地中感受到了以前少有体验到的情感。
两贴药用去了半两银子,付好了钱,两人刚走到药铺口,就听到前面大声嚷嚷着,只见四个比大勇小一些的孩子,其中一个穿着华丽,气势汹汹地嚷着,看那样子显然是个为首者,其他三个在旁边帮腔,吼笑着,正围着两个比大勇小一些的孩子叫骂着什么,那两个小孩正吓得坐在地上哭着。
周围行人来来往往,都皱着眉走了过去,大勇看到前面有两个大人离得远些,在旁边看着,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大勇看到了这情况,觉得有些奇怪,拉着凌璜向两个大人走了过去。“大叔,请问下,前面那些小孩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两人抬头一看,是两个不大的孩子,其中一人回答道:“那是王富来的小儿子――王盘道。今年才十二岁,可自从八岁的时候就惹得武乡众多乡民怨气不小,旁边那两个穿着仆人衣服的是王富来家中仆人的儿子,另一个是王盘道的帮凶,叫王永胜,两个一起勾搭着,整天无所事事出来欺负人。”
大勇听过王富来,也听过王盘道,王富来是武乡有名的富人,可是为富不仁,王盘道的名声也传播到凌家村,不过由于王盘道都是在武乡欺负人,恶名是知道,手段可是没尝试过。
凌璜奇怪地问道:“他八岁就能惹着这么多人了,怎么可能呢?大人们也不是小孩可以欺负的啊。”
那人听到这稚嫩的童音,和询地道:“他年纪是小,欺负的当然也不是大人,他就欺负比他小的孩子,这几年,到现在他不知道捉弄,打伤了多少个孩子,大人带着孩子到他家里去告状,谁知道他父亲纵容这小崽子,反将前去告状的人骂了一顿回来,这小崽子就这样越来越嚣张起来。你们看来不是武乡的吧,要注意不要去招惹到他们几个,要不吃亏的总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话语中透露出几许气愤,想必他的孩子也尝过这王盘道的亏的。
凌璜又道:“大叔,为什么你们不去喊喊,帮帮那两个孩子呢?”
“以前就曾喊过,结果让他回家上他父亲那反告了一状,说什么大的欺负小的,现在不是相识的,谁愿意去管这样的事呢,毕竟小孩的事还是出不了什么大事。”
大勇生气地道:“大叔,欺负人的事我们见到了怎能不管,虽说小孩的事出不了什么大事,可是俗话说得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话还没说完,那大叔丧气地说道:“你们不知道,那王富来掌管着武乡近半的土地,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种着他的土地,武乡乐于助人的人多着了,看了这样的事都愿意管,可是后来管这事的人,王富来除了把自己的土地收回去,这还不说,竟然还用他的关系让其他的财主也收回了土地,这样大家就算有心管不平,可是自己的日子还要靠那几亩地来过,看在心里不平的人多着了,可这事管的人也少了。你们还小,不会懂的。”
大勇与凌璜听了,也不知道要怎样说了,这些事,他们不知道,话没有再讲下去,他们向那几个孩子走了过去。坐在地上哭的两个孩子,一个脸庞瘦削,眼睛明亮,身体也偏瘦,另一个脸较宽,长得有点结实。
“睁大你们的眼睛,竟然敢撞我,说声道歉就行啊?”王盘道一边狠狠地说着,一边抬起左脚就往比较结实的那孩子屁股踢去,恶狠狠地说:“叫你还敢和我顶嘴,现在快点选择,给我磕一个头,还是背着我们走到街尾。”“哈哈哈----”其他三人兴奋地笑了起来,在一边直喊:“快点,要不我们王老大踢得你们屁股开花,别想跑,再跑一会抓到就不是踢屁股这么简单了,哈哈哈”
敢情刚这两孩子也聪明,知道王盘道不好惹,跑过一次,又被抓到了,现在王盘道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天下还有没有理啊,大勇和凌璜心里想道。就不小心撞了一下,就得叫人爷爷或背着这四兄弟走到街尾这段近千米远的街道。
大勇和凌璜心里明白了这事的前因后果,气不过这事,这时早将得赶紧买药回家的事放在一边了,随手把药塞进衣服里,大勇往前愤怒一喊,“你们几个欺负人也太过分了吧。”
王盘道四兄弟吓了一跳,最近这一二年来,已经没有多少人敢管他们的事了,四人转过头来一看,都笑了起来“哈哈----就你们两个,也敢来管我们兄弟的事。”
大勇沉声道:“欺负人的事就会有人管,你不欺负人,就不会有人来管你。”
“哈哈,,真可笑。”笑声中带着的尽是嘲讽。
“你们两个先走。”大勇也并不是粗人一个,知道自己和凌璜真要和王盘道四个兄弟打起架来,够不够看是一回事,不能让这二人再掺和进来打成一团。他和凌璜两个是凌家村人,离武乡还远些着,王富来管不到那边,他们可以一走了之,而这两个孩子就不能像他们一样。两个孩子带着感激的神情,拔腿便跑。
王盘道喝道:“站住。”与王永胜一起就要追过去。
大勇快步往前一冲,拦在王盘道与王永胜面前,整天练功不停的大勇,身材比王盘道健壮超过了三分之一,猛然一站,纵使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也显出了一股气势,脸上带着毅然,无所惧的神情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他们还被你们踢了好几下了。”
“哼哼,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府衙大人啊?”王盘道气得直哼哼,旁边三个恰到好处地配合着大笑起来,刚大勇的那气势确实让王盘道愣了一下,他欺负过这么多小孩,还从没见过这样类型的,不过后面三个兄弟给他撑着,再加上大勇旁边的凌璜还那么小,一个七八岁的小小孩,信心又回复膨胀起来了。
王盘道话一说完,手一挥,后面三个兄弟马上围了上来,不再让大勇说什么话,拳脚往大勇身上招呼过去,王盘道自己却绕到后面盯着凌璜直笑,向凌璜逼去。小小孩,自己最喜欢欺负的对象了。
凌璜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他,只能想办法等大勇哥了,心里却也没慌,看着王盘道对着自己那得意的笑容,便也向他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王盘道又一愣,这小小孩,笑个什么呢?
大勇一看,心里急了起来,自己皮粗肉厚的,被打到没事,璜弟才七岁,就算跟自己练功了大半年,可还是太小了,心念一闪,王永胜的拳头刚挥过来,大勇头一低,身一弯,成微弓形,向前奋力一撞,王永胜只觉胸口一痛,身子已倒在地上翻了两翻,大勇撞开了王永胜,只觉屁股被人用力一踢,身子往前一冲。这一撞一冲,就到了王盘道身边,王盘道哪料得到三个人竟然也能让大勇闯出来,一时哪反应得过来。大勇就势将王盘道扑倒在地,健壮的身上直接压在王盘道身上,对凌璜说:“璜弟,快跑回去,我压他一会就赶你去。”
路边上有些人停下来看着这几个孩子之间的斗争,脸上带有羞愧之色,孩子都能这样做,自己呢?
凌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拔腿就跑,他知道自己在,大勇哥肯定不会离开的,要是等大勇一起离开,自己的速度又跟不上大勇,只能连累了大勇,他决定先跑一段距离,要是转过街角,大勇哥还不能追上来,自己就再回去和大勇哥站在一起。
王盘道使劲地想要挣脱压在身上的大勇,谁知大勇的双臂竟如钢钳一样,没移动分毫。后面三人看到了,顾不上追赶凌璜,齐冲上来,两仆人掰大勇的手,王永胜恨恨地用脚直踹大勇的背部。
大勇抬头看了一下前面跑到快到拐弯处的凌璜,放开了手中的王盘道,双臂用力一甩,把两个仆人的孩子甩了开去,身子往上一顶,站直了起来,把背后刚递上脚来的王永胜往后顶倒过去。甩开了三人,不再纠缠,放开脚步追凌璜去了,凌璜转过一看,脸上现出高兴又紧张的笑容。
王盘道这一两年来哪受过这样的罪,站起来气得尖声叫道:“气死本公子了,给我追。”四人追了过去,但是哪及得大勇的脚步,凌璜又一开始就跑,更是追不上,追得快到街角处,突然一辆装满地瓜的独轮车,横了过来,挡住了四人的去路,四个人一绕,到得街角处,大勇和凌璜人影都看不到了,留在眼前的三条路,还有些来往的大人,就是没看到小孩。
“少爷,那两人看不见了,还追吗?”一个仆人问。
“永胜,你说怎办。”
王永胜道:“这里有三条路,要不我们分开找找,一会来这边集合,看有没有追到人。”
“那就按永胜的方法,永胜我们一路,你们一人一路。”
一刻钟后,四个人大口喘气地站在三叉路口。“少爷,没找到。”
王永胜道:“我看是找不着了,要不我们到处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两个是哪里的人,叫什么?”
“气死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让人压在地上,让我捉到,一定要揍他个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