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了百花楼,到上车,锦荣变得格外的安静。她不说话,甚至刻意的逃避允的碰触,允微微一笑,已经猜到了她在生他的气。
“你在怪我?”允靠在锦荣的身上轻声问。
“不敢。”锦荣坐直了身子,避开允。车厢才能有多大,允有贴在了锦荣的背后,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在锦荣颈弯,锦荣耸了耸肩。允哈哈大笑着,把锦荣抱在了怀里。
“我们去喝一杯,当作给你赔罪如何?”允双手紧扣着锦荣,不让她再逃走。锦荣挣扎了两下,挣脱不了,认命的靠在了允的胸前。
锦荣盯着允修长的手指,没天理,人长得帅连手都好看,不经意的问:“这个时候,酒馆不打烊吗?”
允的眸子顿时深邃了起来,看来,今天花时间和锦荣磨牙是对的。允不回答,锦荣嘟着嘴问:“还是你又要去哪家青楼楚馆的。”
允用下巴磕了一下锦荣的头顶,锦荣哎呦一声,急忙缩头。允笑着扬声道:“喜顺儿,去怀香酒馆。”
“喳。”
怀香酒馆是东四大街上一个不大的小酒馆,店堂里是稀稀疏疏的几床矮榻。门虚掩着,小二就睡在门口的榻上,见有客人急忙起身提上鞋跑过来招呼。
允扶着锦荣在里面背风的地方坐下,轻声问道:“你刚醒,有没有不舒服?要不,就喝点茶吧,这里有我存的上等碧螺春。”
如此温柔体贴,让本来就忘记了还在生气的锦荣有些局促,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没关系,我想喝酒。”
“好,你等等。”允淡淡一笑,喜顺儿想到锦荣刚才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锦荣顿时羞红了脸,允把锦荣抱在怀里,瞟了福海一眼。福海轻咳一声,喜顺儿收敛了笑容,帮忙摆放酒菜。
“好香啊。”酒坛子一打开,锦荣就忍不住赞叹。
“这是什么酒?”允故意考问道。
锦荣双手捧起酒碗,在鼻子前嗅了嗅,眼睛一亮,说:“茅台。”
“聪明。”允啜了一口,看着酒碗,似有无限感慨的说:“这是你生病之前最喜欢喝得酒了。”
“我,病了?”锦荣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的一个觉,睡得有些四肢疲惫酸痛,并不像是得了什么病啊。
“病了很久。”允看着锦荣的眼睛,肯定的点了点头。
“有多久?”锦荣明明觉得允在看她,偏偏又觉得允的眼神深不可测,让自己迷陷在其中。
“你不记得了?”允收回眼神,一饮而尽,又到了一碗才说:“嗯,大概,有两三年的样子。从你嫁到亲王府,几乎就没出过秋冷阁。”
“我住的那个院子叫秋冷阁?我不喜欢这个名字。”锦荣想了想,出了住所,她在石桥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残破的像是很久没有人开启的地方,好像就是秋冷阁。真的很冷,和寂寥。
“哦?”允还是惊讶出了声。他从没有和锦荣说过这么多的话,更没有听到过她当面反驳他。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她只会静静的听着,即使在不满意,她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这就是她接受的训练。现在,她似乎真的忘记了。
“叫秋暖阁好不好?”锦荣捅了捅还在发愣的允。
“随你,我明天就叫云福去办。”允已经失去了探寻的兴趣,一个忘记过去的锦荣,只要她是真忘了。对于允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
“谢谢你。”锦荣微醺以后,兴奋的小脸发热,眼睛里又出现了那诱人的迷醉。
“不谢。”允竭力自制,低下头,转移话题说:“你,醒了,怎么会来百花楼找我?”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你,就叫他们带我去找你。可是他们说你进宫了,我不能进。我不信,他们就带我去了百花楼。”锦荣喃喃自语般的比划着,允偷偷看了一眼喜顺儿,喜顺儿急忙点点头。
毫未察觉的锦荣猛地抓住了允的手,允吓了一跳,却没有抽开。锦荣嘟着嘴,很用力很认真的说:“我,我不是故意对你凶的。”
“我没怪你。你,不记得他们了?”允把手抽出来,指着喜顺儿和福海问。
锦荣摇摇头。允快速的看了福海一眼,一些消息在两人的眸中交换。
允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试探着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
“我是晕倒的?”锦荣努力的搜索者有关晕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