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听涛子在堂屋弄得哗啦啦地响,像正从编织袋里往外倒粮食,我不由奇怪地问:“涛子,你在干什么呢?”
涛子像是停了手,掩饰说:“没干什么啊!”
我知道他在撒谎,嗔道:“我听见你在往外倒粮食!”我以为他要倒粮食去卖。
涛子见瞒不过我,只好说:“我腾一个编织袋出来用。”
“你要编织袋干吗?”我纳闷地问。
“我不是要去抓鱼虾吗?得找个袋子装啊!”涛子笑道。
原来是这样!“别骗我了!”我嗔道,“用笼子抓鱼虾能抓多少?随便一个提桶就行了,用得着编织袋吗?我看哪,你准是为抓青蛙准备的!”
“嫂子真是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涛子跟我嬉皮笑脸。
“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啊!”知道劝不住他,我有些心软了。
“嫂子,放心吧,出不了事!”涛子说着,忙着为电瓶充电,去屋后砍竹剖篾编笼子去了。
晚上十点来钟的时候,张希来了,但并不见江川和其他人。涛子有些奇怪:“张希,你说江川他们也要去的,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别提他们了!”张希愤愤地,却不无狡黠的味道,“一群胆小鬼!听我说要到观音崖附近抓去,他们就都不敢去了!涛子,你敢不敢去?”
涛子胆子比身子都大,除了女孩子,我就没见他还怕过什么。只听他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地道:“张希,别说是观音崖,就是华蓥山,我也敢去!”
张希大拇指一竖:“哥们!你真是哥们!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男人气的哥们!走,他们不去我们去!”
“涛子,你要去做什么?”我听得两人唧唧咕咕,明知故问道。
“抓青蛙!”涛子说,“一会儿就回来!”
“你还真去啊?”
“当然,难道我还闹着玩呀?”涛子笑嘻嘻地道。
“我不要你去!晚上多危险!”我娇嗔道。
“不,我要去!人家张希专门来找我去,我能不去吗?”涛子使出了犟劲,并搬出了张希。
“是张希来找你?”我口气松了,张希是个大姑娘了,我要太不给她面子,会让她难堪的,“既然张希来找你去,你就去吧,不过要早些回来啊!”
“没问题,我一定早早的回来!”涛子道。
我于是听见两人唧唧咕咕着一路出门远去,引起好一阵狗叫。
涛子和张希走后,我的心就像给钩子钩起来了似的,高高地悬着,老落不到实处。看看都过去了两个小时,还听不到涛子回来的开门声。我实在躺不住了,一翻身爬起床,去屋檐下站着张望。黑夜里,村子里静得连狗叫声都没有,哪见涛子的影子?
我心里挂念。想继续等吧,又担心宝宝,不得已回床躺下,却怎么都不塌实,又翻身而起,来到屋檐下。恰好村子里响起一路狗叫,是朝我家方向来的,我想,一定是涛子回来了。
可回来的却不是涛子,是江波。
江波见我站在屋檐下,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忘了冷战,焦急地道:“涛子和张希去抓青蛙,都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他抓青蛙去了?”江波有些意外,不解地问,“抓青蛙做什么?”
“卖钱养嫂子!”我没好气地道。
江波被我一戗,显得很尴尬,再不说话,默默地进了屋。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冷战,相互之间已经形同陌路。他把以前对我的那些疼爱,全给了他的儿子,对我,早已没了热情。而我也和他一样,把对他的万般柔情也全给了宝宝,还有涛子!
“你去找啊,找他回来!”我见江波不声不响地进屋,急了。
“好,好,我去找!你别急好不好?上床睡去吧,很晚了!”江波无奈,一边安慰我,回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