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功夫不错，不过，你要和飞龙集团作对，光靠功夫是不行的。”宋海杰说，“飞龙的势力之大，是超出你的想象的。你可能是刚来江城吧，还不知道这些情况。”

宁远笑笑不说话，站在一边的张雷插嘴说：“我这位大哥的确是刚来江城，不过，我就是江城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飞龙还有这么大势力呀。莫非警察也奈何他们不得？”

宋海杰摇摇头说：“可能你不太关心江城的事情吧。我是当记者的，对于这些事情比较敏感。其实，江城市民对飞龙公司的举报信，我们在报社天天都能收到，但没有哪个记者和编辑敢去惹。从上头已经给我们打过招呼了，对飞龙公司的宣传，只能是正面的，不能有负面的。你想想，这个来头有多大？”

“这是谁给打的招呼？”张雷好奇地问。

宋海杰无奈地笑笑：“我只能说这些了。因为你们救了我，我才说这些的。更多的事情，我也不便说了。今天的事情，如果我早知道金海龙大酒楼与飞龙集团有关系，我根本就不会说什么的。”

董珊珊在一边听着宋海杰的话，吓得浑身开始哆嗦起来。她拉着宋海杰的手，担心地问：“那么，海杰，我们下一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呀？”

“可能不会吧。”宋海杰说，“我没有跟他们讲过我的名字，只要我不把今天的事情抖出去，他们也就不会再追究了。但我们绝对不能去报案，今天我们吃了亏，就只能认了。”说到这，他看看宁远等人，抱抱拳，说：“各位，拜托你们，今天我讲的这些事情，麻烦你们不要透露出去，否则，对你们和对我，都没有好处的。”

王丽霞点了点头，狡滑地说：“我自幼耳朵就不好使，眼睛也失明很久了。你们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宁远和张雷对视了一眼，乐了。宁远对宋海杰说：“老兄的顾虑，我们知道了。不过，我个人正好和飞龙公司有点过节。我这位姐姐……”他指了指王丽霞，说：“被飞龙公司陷害过，也算是血海深仇吧。今天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我想好好地修理一下飞龙公司，不知道你们二位有什么高招可以教教我吗？”

宋海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能不能麻烦其他两位暂时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只对这位宁老弟讲。”

宁远向张雷和王丽霞使了个眼色，他俩会意地退出了房间。董珊珊本来想留下，宋海杰让她也出去了。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宋海杰叹了口气说：“宁远，我不知道你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飞龙公司派来的人。你今天救了我一命，如果你不去，我起码要断一条腿，所以，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既然问起来，我不能不回答你。”

宁远连忙说：“宋兄，如果你有顾虑，不讲也可以，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宋海杰抬头拦住他的话头，继续往下说：“我先说一句，如果你是飞龙公司的人，我表一个态，我个人不会和飞龙公司作对，今天的话，我绝不会再说出去。”

宁远点点头：“好吧，我听到了。”

宋海杰又说：“如果如你所说，你是想利用这件事来找飞龙公司的麻烦。我首先要说，你成功的机率很小，没什么必要去试。”

“试试也无妨吧？”宁远说。

“你如果要试，就要做好惹上麻烦的心理准备。”

“我有。”

“那好，我跟你讲几点：第一，你必须要取证，而且必须是铁证。我跟你讲的事情，只是一个线索，不是证据。你要证明金海龙用地沟油，必须拿到进一步的证据。具体怎么拿，你自己想办法。”

“好。”

“第二，你拿到证据后，不能上报纸，也不能去政府反映，这些都没用。江城的报纸不可能给你登这些事情，江城的任何一级机关里，都可能有飞龙的眼线，你如果去政府告状，也许状子一个小时之内就会落到飞龙公司的手上。”

“那怎么办？”宁远不动声色地问。其实，宋海杰讲到的这个情况，并没有超出宁远的意料之外。林知云的案子，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检察院内部也有与飞龙串通的内鬼。

“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上网，到网上去发布这个消息。”

“那有什么用？如果政府不管，光上网，飞龙公司完全可以不理会的。”

宋海杰说：“金海龙是一家酒楼，信誉是最重要的。如果它的信誉受到影响，大家就不会去吃饭，它自然就垮了。金海龙是飞龙旗下的一家大酒楼，如果它垮了，你也就等于打击了飞龙公司，就达到了你出气的目的了。”

宁远点点头：“言之有理。”

“你的消息上网之后，飞龙一定会联系公安局去查封这些消息，所以，你必须掌握好时机。否则，你的消息就起不到作用，网上根本搜不到你发布的消息，而且你还会因此而暴露，会有危险。”

“我明白了。”

宋海杰说：“最后还是劝你一句，别和飞龙去斗，没有好处的。”

“这个我不考虑，我肯定要和飞龙斗到底的。我相信，邪不压正。”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回。老实说，对于飞龙在江城的横行霸道，我早就看不惯了。我不止一次地意淫过要通过什么手段来打击它一下。今天我跟你讲的这个思路，是我想过很多回的，但我没有勇气去做。我教你这个方法，说不定也是害了你，你自己拿主意吧。”

宁远说：“谢谢宋兄的坦率。我虽然来江城没多长时间，但关于飞龙的劣行，我也听了不少。我认准了，一定要和飞龙斗一斗。我就不会飞龙能够永远一手遮天。”

宋海杰看着宁远，感慨地说：“我大学刚毕业到报社的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充满着激情。总想着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几年下来，激情磨得没有了，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了。这样吧，这件事情，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可以跟我联系，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条件下来帮你的。我也是江城的一员，而且，作为无冕之王，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职业良知吧。不过，珊珊那边，我不想让她介入了。请你不要去打扰她。”

“好的，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一定向你请教。不过，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不会让你们陷入麻烦的。”宁远保证说。

两个人密谈完，宁远让外面的人都进来了。宁远把几种治伤药品的用法向董珊珊介绍了一下，告诉她说只要自己回去给宋海杰换药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去医院。董珊珊从包里掏出钱来付给宁远，被宁远拒绝了。

张雷把一个电话号码塞到宋海杰手里，说：“今天的事情，如果你还有麻烦，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在江城，黑白两道我都有点朋友，摆平一点事情应当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