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可谓艺高人胆大,在部队比武的时候,他曾一个人对付六七个普通部队里的侦察兵,还能够全身而退。他看眼前这两个保安,估计他们也是从部队退伍下来的,虽然有一些功夫,但要想困住自己,还差得远。
在保安们冲进车间的时候,张雷已经把自己藏在一台设备的背后了。两个保安走到他附近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等着突然的一击。两个保安倒也不是窝囊废,走到地形复杂的地方,有着最起码的一点安全意识。他们放慢了脚步,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真是两个好兵,可惜误入了歧途。张雷惋惜地想。身处绝境,容不得他怜悯对手了。他摸到一个小螺丝钉,用腕力向远处一甩,撞在远处的一台设备上,发出一声脆响。两个保安下意识地向远处看了一眼,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敌人的诱着。他们两人马上停住脚,背对背拉开了架式。
可惜,他们再快,也比张雷慢了一拍。就在他们向远处看一眼的时候,张雷已经从藏身的地方跃出来了,飞起一脚,踢在保安甲的手腕上。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他这一脚就往往能够把对手手中的武器踢飞。此时,他用的力度又比训练时加了五分,保安甲惨叫一声,抱着手腕摔到地上打滚了。张雷心疼地想:他的手估计没法再用了。
保安乙哇哇地喊着门外的保安丙,同时把铁棒抡圆了向张雷打来。张雷用手上的木棒迎敌。两根棒子对撞,张雷手中的木棒断成了两截,保安乙被震得虎口发震,倒退两步,但居然还紧紧地握着铁棒不放手。此时,保安甲也站了起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拣起自己的铁棒,也向张雷扑来。
好啊,来吧,我真想活动活动筋骨呢。张雷闻到了点血腥味,顿时兴奋起来了。张雷和宁远不同,宁远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过的,这种恶斗很难让他激动起来,他在任何时候都能留出一部分理智来考虑全局。张雷是一个和平兵,练了一身好身手,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遇到这样一个好机会,他浑然忘了自己的任务。
两个保安都是很强悍的,他们哇哇叫着,围着张雷死缠烂打。张雷手里握着一根打断的木棒,凭着身手敏捷,始终占着上风。两个保安被张雷打中了若干回,已经开始发狂了。
“笨熊,你他妈还不赶紧过来,这家伙身手好得很,我们拿不住他。”保安乙边打边对着门外的保安丙喊着。
被叫作笨熊的保安丙却没有跑过来,他应了一声:“两位哥,你们先顶住,我打电话叫人去。”
“哇靠,等你把人叫来,我们都挂了。”保安甲骂着,“哎哟,你丫哪来的小贼,手这么硬。”
张雷听到他们的对话,脑子里一激灵:坏了,如果他们再叫几个人来,我就得挂了。
想到此,他顾不上与两个保安纠缠了。他用木棒磕开对方的铁棒,拔腿就往车间门口跑。两个保安没想到他会跑,一愣之下,跟在后面紧追。张雷跑到门口,一拉铁门,发现铁门已经从外面又锁上了。这个胆小的笨熊保安丙居然把两个同伙和张雷一齐锁在了门里。
“他妈的笨熊!”保安甲和保安乙见到此景,都抓狂地大骂起来。
张雷回过身,对着两个保安呵呵地冷笑起来:“兄弟,别怪哥手辣,今天不把你们俩打趴下,我就出不去了。”
“别说大话,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了。”
“好吧,让你们欣赏一下什么叫秒杀。”
张雷怒吼了一声,从腰里解下了皮带,抡起来挂着风声向保安乙而去。保安乙用铁棒往外一封,韧性极强的皮带拍在铁棒上,保安乙的铁棒终于脱手而去了。不等他回过味来,张雷又一皮带过去,这一回保安乙找不到东西阻挡,情急之下双手抱头。张雷的皮带正抽在保安乙的后脑勺上,保安乙应声倒地,昏厥过去了。
保安甲见张雷发威,知道自己凭一只手是打不过张雷的。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对张雷说:“哥,大哥,看在大家都当过兵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老婆快生了……”
“你怎么知道我当过兵?”张雷本来正准备同样抽保安甲一皮带的,闻听此言,连忙收住手。
“你这条皮带,是特制的。我做梦都梦见过不止一次。”保安甲情绪复杂地说,“当年,我们以能够系上这种皮带为荣。参加了几次选拔,也没能被选拔到你们那里去。”
“兄弟,哪个部队的?”张雷不禁动了战友情。
保安甲说了一个番号,张雷点点头:“多好的部队啊,你怎么会来干这种事情?你不知道这家工厂在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保安甲叹了口气:“这边给的钱多。我要养家里的老人,还要养老婆,干别的哪挣得到这么多钱。”
“那也不能丢部队的脸啊。”
“你是总部派来查地沟油这件事的?”保安甲问,“这种事,怎么会惊动到部队了?”
张雷看着保安甲,说:“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我能不能相信你的嘴?”
“放心吧,我再伤天害理,关系到部队的事情,我肯定守口如瓶。”保安甲说,看到张雷犹豫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叫彭国华,家住彭家营村,如果我漏了风,你灭我全家就是了。你……你按军纪处罚我就是了。”
张雷指指还在昏迷中的保安乙,问:“他呢?他能猜出我的身份吗?”
保安甲点点头:“你这条皮带一露出来,我就猜出来了。他也是当兵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参加过选拔,如果参加过,可能会认出这种皮带。不过,我保证他不会露风的。”
张雷说:“好吧,我且相信你一回。”他其实也是很无奈,毕竟他无法把这两个保安杀掉来灭口,也无法把他们带走囚禁起来。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相信他们的誓言了。
“你的手怎么样?”
保安甲苦笑着:“肯定是废了。不过我不怪你,这是我帮着他们作恶的报应。”
张雷给保安甲检查了一下,拿出笔,在他的衣服衬里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只限于你知道。等事情过去以后,你偷偷地跟我联系一下。我认识一个朋友,擅长治疗各种骨伤,我估计他能够把你的手治好。”
“谢谢你。”保安甲感动地说。
“现在门锁上了,我怎么能出去?”
“走窗户吧,那边那扇窗户外面的栏杆缺了一根,一直没来得及补上,你能够钻出去。”保安甲指了指一扇窗户,说。
“好,谢谢你。”张雷对保安甲说。
保安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记住,出去以后只能走大门出院子,不能翻墙。墙上有电网,我估计笨熊肯定已经把电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