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鹅毛大雪倒卷而下,此处却异常的温暖宜人,躺于小舟之上赏雪还有一些别样的感觉。一个月匆匆而过,凌云此时已可在漩涡之中风雨飘摇着坚持小半柱香个时辰了,嚣天诀时时刻刻不停地运转着,凌云的功力自然水涨船高日益精深。
三个月后,凌云终于冲破第一个漩涡,此时凌云才发现八个漩涡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凶险,而自己通过的只是八个之中最为轻松的一个罢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前方的道路一步比一步举步维艰,险象环生。然而有了第一次冲破漩涡的经验,一切似乎变得水到渠成,信手拈来,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凌云一路过关斩将,坎坎坷坷的通过其他六个漩涡,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为凶险的终极之漩。
这一年里莹隆荡寇的功力也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在于二人切磋的过程中凌云惊奇的发现二人动作的灵敏力量都远远超过一般的武者,韧性更是惊人的恐怖,即使使自己常年在旋涡中拼搏,使出八分的功力也未必能够轻易的将二人打败。只是二人在半个月之前突然前来道别,说是他们得转移到别的地方进行修炼,一想起二人凌云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与伤感。
立于浮木之上,凌云突然飞身跃起,纵身钻入水中,浪花四溅涟漪荡漾,慢慢的在水面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良久凌云才从水底窜出再次立于浮木之上。收拾罢心情,凌云小心的将浮木靠近终极之漩,当看清漩涡的真实面貌,凌云虽早已看顺了巨漩,但却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
它的面积整整有其他漩涡三倍之大,恐怖的流水撕扯之音令人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却几步,相距一丈,也能感受到从中喷薄而出的气浪,气旋,水漩一正一反相互交错着.凌云眉头紧锁,木浆在手中被握的吱嘎有声,凌云小心的将浮木划至漩涡之旁,浮木立时被吸入急漩之中,两股截然相反的大力同时加诸在浮木之上,浮木经不住剧烈的震动着,速度不断的增快旋转而下。凌云手中的木浆不再是简单的划动,此时木浆已经完全浸没于水流之中,或旋转或横扫或纵拍,即便如此浮木仍旧只能保持住平衡。“啪”的一声,木浆应声而折,失去控制的浮木立即被冲的上下翻转,向漩涡深处冲去,巨大的漩涡如一只怒吼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不断的吞食着一切。
凌云忙扔下手中的断桨,纵身飞回到两丈之外的小舟之上。望着巨大的漩涡凌云不禁有了一丝的恐惧,稍有不慎自己就差点葬身于泱泱深湖之中。凌云深深的吸了口大气,并没有继续莽撞的以身犯险而是乘舟返回道第一个漩涡之处,不断地去重新适应高速旋转的漩涡,从小到大,从简到难,一个个的去重新征服,去巩固加强,积聚力量。又是整整一个月,一个月来凌云无一天懈怠,获得成功不易,需得胆大心细,还得有强韧的毅力。如今凌云一口气下可一人一桨连过七大漩涡,今日正是他准备突破终极之漩之日。
斜眉入鬓,长发飘摇,凌云半浸在湖水之中,双掌不停的周身引动水流,不断的加快速度,掌风呼啸,浪流激荡,一个小漩涡以凌云为中心渐渐成型,此次凌云并没有直接的乘木过关,而是立于漩眼之中以身带流,快速的旋身飞起,水华荡漾,狂风卷舞,漩涡蓦地跟着凌云不断地加大升高,漩涡绞动,瞬间形成白雾蒙蒙混沌一片,发着惊神泣鬼的呼啸不断地向着巨大漩涡移动。“轰”的一声巨响,两个漩涡从两个不同的流向相互碰撞在一起,终极之漩水流为之一滞,瞬间小上了三分,水势也突然转缓,凌云需要的就是这个时机,连忙御木划桨冲入漩涡之中,在起始之时抓住主动,不断地划动木浆,“哗”水漩一滞之后旋即一股更大的水流反噬而来,大浪卷起浮木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无依无靠的随流浮萍,木浆立时如鱼尾一般行走着曲线,又似一对双鱼鯕保持着平衡,咋一看,一根木浆竟被挥出数十道的虚影。对于水流之中的气旋凌云没有选择与之相抗衡而是顺从借力,尽管浮木依旧浮沉不定凌云此时却气淡神闲,从容自若,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浮木随水流不断地加快着速度,凌云不止反而用桨加快浮木旋转速度,直至漩眼只容得下两个浮木之大时,“啪啪”两声巨响,木浆如大江捞月激起数丈浪花,浮木竟然神奇的从漩眼中一飞冲天,飞离跳出漩涡的范围之外在次轰然落水,看着身后还在咆哮的漩涡,凌云捋了捋挡在眉间的几缕发丝,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独孤霸远远的望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好小子,比我当年还要厉害不到两年的时间竟然通过了全部八个漩涡”,转过身,对一旁含笑颔首的老者说道:“爹,云儿下一个科目应该就是剑法传承了吧,不知云儿的资质如何能够悟通几层独孤九诀的真正剑意”。老者深深的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凌云叹道“希望,他比你我二人都强!”“爹爹,爷爷,刚才我那招怎么样?”凌云满脸自豪的嚷道。独孤霸笑着递给凌云一件干衣,抚着凌云的头道:“还不错,不过和我当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摇继续努力知道吗?云儿”,“云儿,接下俩的几天你就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过几天我正式传授你独孤九诀”。凌云衣裳刚穿至一半,忽听爷爷说要修炼独孤九诀了,忙草草的将腰带随意的打了个节叫道“爷爷,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老者笑着道:“先休息几天把,等你精力全盛之时我们便马上开始”见老者表情坚决凌云只好作罢,随二人回家。
七日之后,精力充沛的凌云被独孤狂带入了一个地下密室之中,穿过蜿蜒曲折的长长石甬,两人终于在一石门跟前停下,借助着细微的火把抬头一看,只见古朴的石门之上铁画银钩苍劲有力的写着四个大字“剑亦有道”。
深入石壁数尺的苍劲大字之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势,凌云心头一颤,每个字似乎都在诉说着什么,凌云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抚摸着大字,脑中灵光一闪,似乎看懂了什么但又始终抓不住摸不着看不透。体内的真气翻江倒海,似乎在跟着某种特定的旋律周转,嚣天诀不由自主的周转全身,凌云忍不住去抵抗,越是抵抗体内的真气便越发的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出的难受。
老者似乎并没有发现凌云的怪异,或者说曾经他也有过相同的经历,老者径直的朝门内走去,凌云连忙收住心神快步赶上。当跨入洞穴之内时,洞内已被燃着的火盆照的雪亮,昏暗的灯火之下透着神秘的气息。一股振奋人心热血沸腾的怪异感觉笼上心头,一股王者之气压得凌云心跳如撞。借着火光凌云依稀的看见石壁之上布满了图谱,一人一式构成一张简易的图谱。
凌云好奇的盯着墙上的图谱,这不就是最为普通的剑谱吗?一招一式呆板生硬毫无新意。独孤狂背着手转身对凌云道:“云儿,从今天开始你便在此对着剑谱研习独孤九诀”,凌云一眼茫然,疑惑着望着老者:“爷爷,难道不是您亲自教我吗?这图谱之上也就只有九幅而已,而且都那么的不堪”。老者望着墙上的图谱沉吟良久,然后缓缓的道:“我,还不够资格。这九幅剑谱的玄妙以后你自己定会有所领悟”说着便留下凌云一人独自出洞而去。凌云思量着爷爷的话语,百思不解,再次好奇的望着墙上的剑谱,神识不自觉的释放开来。
当神识碰触到剑谱之时,狂风突起,火焰在风中不住的颤抖,斑驳的影子似乎随风飘荡。剑谱之人竟动了起来,仗剑挥舞,剑走偏锋,每一式都精妙无比,锐不可当,给人一种生生的压迫感;每一招玄妙暗藏,出人意料,令人白案叫绝;图谱中的人物从一到二,不断地增多,十人的招式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独到之处,每一剑挥舞的畅快淋漓行云流水。凌云感觉身边的空气突然之间似乎已经凝固,寒冷的剑风刮在脸上似鞭打一般,冰冷的剑光不断地在眼前闪过,嚣天诀随着剑舞不断地周转,全身的真气再次狂躁的波动,每一招每一式真气似乎在有着特定的规律随着剑招波动。
神识之下,一切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每一个细微而绝妙的变化总会然凌云热血沸腾,情不自禁的随着剑谱中的人物挥舞着手臂。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难道爷爷所说的没有资格便是说的这些吗?凌云并不知道其实每一个进入密室的独孤家人所看到的内容是完全不一样的。十道人影各舞玄妙,陈转启合似乎是一队配合协调的剑阵,最让人惊奇的是最后十人又离奇的合为一体,剑势大开大合,随意所至放荡自流,飘逸的剑招又十分的简单,劈,砍,切,挑最为简单的招式,却令人无法躲闪。凌云亦步亦趋学着人影挥剑横扫,一招一式不断地重复着。
当凌云随之舞动之时,嚣天诀周转的似乎更加的流畅真气在体内奔流不息,说不出的舒畅。影子一闪没入石壁,仿佛一切从未发生一般,只是跳跃的火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凌云再次用神识查探同一副剑谱,神奇的一幕再次重现,只是此次的招式已变,似乎与前一次大相径庭,剑势忽而飘逸洒脱忽而狂放不羁大开大合,似乎又与上次的剑招隐隐相合。人数也从十人增至到二三十人,彼此首尾相接。原来当不断的深入修炼剑招,对此有所感悟所看到的内容也不断地增加。凌云不断地挥剑飞舞,仅仅一副剑谱便有成千上万种变化,凌云沉浸于独孤九诀的领悟之中,随着人影不断的挥舞着,熟能生巧,最绝妙的功夫如果不能挥洒自如对敌之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剑光从脖中抹过,听着自己鲜血喷出的声音。
斗转星移,瞬息四年匆匆而去,整个圣武大陆披着盛夏的绿装平静安详,似乎太过安静,不!是沉寂,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