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 梦魇_人眼罗盘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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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 梦魇(2 / 2)

母亲看着我,身子和嘴唇微微颤动着,声音缓慢且充满了委屈和低泣般的说了一句:“我等了你三年了,三年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我一阵惊愕,全身如触电般震颤!!!我不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等了我三年,什么我现在才来”。。??

这房间!这桌子!这床!这跳跃着火苗的油灯!破裂的铜镜!究竟这是什么地方!!母亲这是待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的头似乎被什么重物突然的砸了一下“嗡”的一声出现了一片空白。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如几百颗烧红的钢针狠狠砸在心头,疼痛,酸楚,惊厥。

此刻,我的心,我的身体,似乎也被母亲这句话撞的支离破碎。

紧紧抓着母亲的手,我浑身颤抖着,如丢夫了灵魂的躯体,如失去安全感的候鸟。

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如寻回了天边的巢穴,拉住了灵魂中丢失的一隅破碎。

我轻轻抬起手,抚摸着母亲那已苍老但依然慈祥的脸庞。

迎着她的目光,发出了一声痛惜般,愧疚般撕裂的悲嚎:“妈”!!

眼泪如今晚风雨如磐般拍打在玻璃窗上的雨点倾泄而出!

我紧紧的抱着母亲,似乎这个夜晚所有无助般的惊恐;慌乱般的躲藏;惊厥时的愀痛;寻找时的挣扎;压抑后的阵痛!!都随着这一声悲嚎化成泪水倾泄了。。。。。。

拉着母亲往楼下冲去,我要带她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能去那里,我拽着她开始奔跑,跃过一堆堆腐烂破碎的肢体,寻找着出路。

此时,楼道内,街道上,成群的猪头人形动物发现了我们,跳跃着,低嚎着向我们围了过来,露出狰狞藐视的目光和鲜血淋淋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牙齿。

它们越靠越近,越聚越多,围成一个圈子把我们困在中间,母亲紧紧拉着我的衣袖,颤抖着。不知为什么,此刻我突然不害怕了,所有的恐惧和惊骇消失抑尽,我扭头看了看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把她揽到身后让她靠着我。

突然!!脸上一阵钻心的刺痛,眼前划过一只爪子并伴着一声尖锐的嘶嚎!

母亲抻手一下捂着我刺痛的脸颊,我看到冰冷的液体代着血腥的气味穿过她苍老的指缝滴落。

就在这一刻!内心所有目睹了一个个生命被惨苦暴戾的痛楚和对生命无能为力拯救的悲愤似火一般点燃!

我拨开母亲的手迎了上去,目光坚定且无所顾及的指着周围这一群丑恶的物体大声喝倒:“我本华盖星入命!今已断荤茹素!你们怎敢碰我!怎敢碰我!”声音撕裂并震颤着夜空!!。。

3

刹那间!面前张牙舞爪暴戾般丑恶的动物似乎被我震住般的愣在原地并发出奇怪的低鸣。声音如泣,如诉,如来自天边尽头迷失归巢的候鸟,如来自牙牙学语犯了错误受了委屈的小孩。双眼露出敬畏尊重般乞求原谅的神情,纷纷往后面退并让开了一条路。

我内心一怔!没有多想!拉着母亲的手从它们让开的路中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忽然看到前方隐隐现出一个红色的圈,透着红色的光,我们撒腿狂奔。红色的光离我们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并伴有太阳般灼热,温暧的气息。

这时,我终于看清楚了。

那红色的圈,是一道很高很厚重的古代城门。

门如独立于虚空之中,看不到四周的城墙。光芒从门中央的深处往外射出。门板中,有一对硕大金色耀眼的虎头双扣,一个个大如铜球似的金色门钉镶嵌在门板之上,并发出如太阳般夺目猛烈温暧的金色。这光芒,让人安详,欣喜,和信任。

门在慢慢的关闭着,并发出咯咯的巨响,我看到身边冲出很多惊魂未定却脸带惊喜的人群纷纷往门里冲去。

我内心狂跳着,我知道我们找到出路了,我们找对了,这是可以把我们带离这个充满着暴戾邪恶魍魉仇恨地域唯一的出路,我们不顾一切的朝着门口扑去。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熟悉透着紧张急促和慌乱。

我扭头往回一看,原来是儿时一起长大的玩伴“三子”,一群猪头人形的丑恶动物正挥舞着魍魉般的爪子追赶着他,我冲着他大叫:“三子快,快来,我们在这里”

他撕喊般的回应着:“等等我,等等我,你们等等我,”

看着将要关闭的大门,我焦急万分,一把拽着母亲的手把她先推进了光芒四射的大门。

我站在门边焦急紧张的冲着三子大叫:“你快啊,你快一点啊,门要关了!!快啊!”

三子拼命的跑着,后面紧紧的追着,眼看他离我越来越近了,可门的缝也越关越小了。

我急促的大叫:“三子,快啊,快啊!把手给我,先把手给我,我拉你进去!”

三子听到我的叫喊,伸出一只手努力的朝我这边挥动着大声叫喊着:“拉我,拉我,拉我一下”

“啪”的一声我紧紧抓住了他伸出的手,一阵刺骨般断裂的疼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啊”我惊叫了一声手不由的往回一缩,他的手差点从我手中滑落出去,他的手指冰凉寒冷的由如一节掉进冬日深夜无人拾取的树干。

我紧咬着牙,死死拽着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门里拉他。

突然!!一声凶猛惨戾的吠嚎响起,一股猛烈的力量向我们紧拉的手中强悍的袭来!

“啪”的一声音巨响,我被弹进了门内,可他的身体被“嗖”得一下拉了回去,随着“轰”得一声大门紧紧的关闭了!

我从地上爬起扑到门上拍打着沉重的门板嘲里面大叫:“三子!三子!!”

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回应:“救救我啊!救我啊!别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啊。。。”

声音绝望嘶哑得有如一个掉进冰冷破落井底中无助的孩子,瞬时!我扑倒在门上如哀嚎般的嚎啕大哭,重重拍打着门,声嘶力竭得大叫:“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拉你了!我拉了你啊!”

我跪倒在门边带着满腔的悲愤嘶吼般哭着,以前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我和三子住一个小区,上一个小学,一个中学,年龄相防,感情深厚。

三年前,他和一外地女孩结了婚离开了这个城市,我们已有三年没有相聚。我们曾约定,等有一天,我们都老了,走不动路的时候,我们要找一个安静且树木葱郁开满鲜花地方住下。彼此诉说和回忆我们曾年青灿烂的过往,可似乎现在,我失去他了,似乎永远般的失去他了。。。。。。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苍老布满厚茧的手痛惜轻柔得扶过我的脸颊,抬起头,母亲脸色红润平静安详的看着我,双眼溢满了爱惜般难以言表的泪水。

我跪在地上紧紧得抱着她的腿浑身颤抖声音悲创般哭诉着:“我帮不了他,我帮不了他啊。。。。”

母亲轻轻扶弄着我的脸颊,许久后,平静且轻柔的说:“走吧,起来走吧”

眼水模糊了双眼,我抬头看着她,双手撑着地挣扎着慢慢起来。

忽然!感觉掌心被一个冰冷生硬的东西咯了一下,移开手掌,看到地上有一个硬币大小银色冰冷且毫无生气的环状物品,轻轻把它拿起来,看到一个戒指,上面有龙纹状的线条和一个嵌进去的英文和几个数字“pretty_boy2000"

这是三子的戒指!!是他三年前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送给他的,那一年是“2000”千禧年。

我心如刀割,轻轻把戒指捂在掌中站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大门,转身随着母亲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城市深处涌去。

突然!!身后门内传来“啪!啪!啪啪!!”的拍门声并伴着一声声刺耳般的尖叫,我全身紧张一阵猛颤,从梦境中醒来。。。。。

“咚咚!!咚咚!!”我听到有人在剧烈拍打我的门!并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我身体激烈的起伏着,并大口喘着气,桌上的电子钟6:35分,是谁这么早拍我的门!?

我愣愣的看着大门的方向,慢慢回复调整着思绪让自已从这个有如梦魇般的境地中回到现实。。。。

扶着桌子我慢慢起身,忽然感觉俩腿膝盖处刮骨般的疼痛,轻轻移动一下好似断裂了一样,全身股肉僵硬般酸楚。

“咚咚!咚咚!咚咚!”拍门的声音还在急促响着,我顺手丢下披在身上的衣服,似跛子般一摇一晃跳跃着朝门口而去。

拉开门,“木头”脸色苍白眼圈发红惊愕呆滞的站在外面。

许久,他看着我言语缓慢且有点喃喃自言般说:“出事了!昨晚出事了!!”

我一阵惊诧!“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连忙问到。

他间歇的停顿了一下,干涩似的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液说道:“昨晚我们离开这里回去后出事了”

“什么?”我惊呼般叫到“你出事了,还是小洁出事了?”“说啊!”看着面前得木头我大声吼到。

“不是我们!“木头”突然声音尖锐急促的叫到!“是我们住的房子!我们的房子出事了!昨晚我在房子里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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