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楼里去?”他眼神躲藏般的问到。“是啊!咋啦”我疑惑般看着面前的“木头”
“真的要回去?”他又问了一句,眼神瞪似的看着我。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怪异般的想笑,又泛起一种心痛似的酸楚。
“是啊!咋啦?怕了啊?”我语气轻松的说着。“嗯,是有….一点”他怀疑般慢慢回应了一句。
“呵呵……没事的,怕啥啊?你一晚上都过来了,现在还怕啥,这一晚上你都能抗过来就说明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现在怕什么啊?更何况,你就是怕也要回去啊”我语气缓缓的说。
“不!我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了!”他突然惊骇般的在沙发上扭了一下身子,语气急速的说着。
“不回去?”我盯着他的双眼说到。“是啊!不回去!打死也不进去了!”他继续接着我的话回应着,脸上泛起恐慌的神色。
“哦,那行,你就在这呆着,我陪着你“说完我慢慢坐回到沙发上。
他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手上“啪哒。啪哒“的玩弄着打火机。
我轻轻拿起桌上的杯子,扭身往沙发侧面的水机里接了一点热水,棒在手上。慢慢感受着杯子的坚硬和水的温度,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苍白般疲累的神色,慌乱而不知所措般掩饰躲藏的双眼,一副被恐惧惊骇折磨后如湿润般散发着酸楚痛心的肢体,一颗柔软弱而等待救赎或是尚需自救般伤痛的心灵。
我慢慢喝了一口水,轻轻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小洁现在咋样了啊?”沙发上的“木头”“腾!”的一下抬起头来,怔住般呆呆的看着我。
“啪!”的一声,手中玩弄的火机掉落于地上。
“小洁….小洁!”他嘴里喃喃般念叨着,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一种希望似和坚定般的光芒。
“走!走!走啊!”他“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般对着我叫到。
“哦!”我看着他,心里是又有点可气,是又有点可笑,我慢慢扭动着身子,轻轻把杯子放在桌上。
“现在去?”我有点使坏似的反问了他一句。
“是啊!走!走啊!”他如心急火燎般狠狠的看着我说到。
“你确定?现在要回去?”我不紧不慢的又回了一句,我发现有时候我还是有点没人性的,有点看着别人中了我的招得意般的招摇。
“是啊!!起来走啊!你不要急我了!”他语气快速代着一点哭腔似的叫喊着,一步冲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我心头掠过一丝欣喜似的暗笑,随着站起的身体,我伸出手拍了一下他。“别急,别急”说着,我们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3
站在门外,一股温暧般刺目的光芒掠过眼帘如沐浴般洒在身上。小区的路上凋落般洒着一地昨夜风雨如磐后撕裂般拍打而下的树枝。迎着金黄般灼热的光芒我懒懒的伸了一下手臂,扭动般活动着腰。
小区路上穿行着上班的车辆,上学的小孩,起来晨跑的老人,送报纸的下岗工人,脸上书写着各自的表情,丰富而多彩。
忽然!路的侧对面有一个身影夺目般有点怪异的进入我的眼帘。不是因为他身影在缓缓人群中的高大,而是他身影中淡淡透出的一种于周围的不和谐,或隐藏般显露出来的一种跟我身上有点相同的味道。
一条迷黄色的大裤子,配了一双黑色而过时的旅游鞋,一个淡蓝色极具民族风格的布包横搭于胸前,随着行进的步履轻轻摇摆着。上身穿了一件看起来质地很硬的黑皮加克,肩膀上披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毡子。
毡子紧紧的被一只手拉于胸前和脸颊处,似乎是在回避着风寒抑或是在遮掩着面孔。高高的鼻梁从掩蔽过脸颊的毡子露出,挺立,削直,透着一股中正之气和异域风格。
黑红般峻峭的脸托着一双深邃而坚定般的眼神,这眼神似曾相识,透着一股捉摸不定般经历纷杂的猜忌,闪着一种隔世般脱俗离世的智慧。
就在这时,他已然行走到了我正面的前方,只见他忽然顿了一下脚步,扭头冲我这边看来。在四目眼神相对之时,我突然内心一怔,他眼神犀利,目光如箭,如在揣测着我的内心,如在碰撞着我的心灵,透着一种奇怪般温暧且又充满猜忌而隐晦般的邪念!
我愣愣的盯着他的双眼,脑中游移着一切对他的猜想,“刷!”的一下!只见他胸前的手紧紧的拉了一下脸颊旁的毡子,遮掩过去半张脸庞。猛的一扭身,低头顺着路旁的人流往前走去。
“你看什么呢?”突然,身后传来“木头”声音。
“哦!”我一愣,回了神。继而作了一个伸懒腰状“没事,那人有点怪,”
“谁啊?”“木头”声音哑哑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扭身拍了一下他,“走吧,我们走,”
“哦!”他愣愣的回应了一声。“不等你徒弟了?….”他接着回了一句,看着我。
“不等了,等他啊?那有得等了,我们先走吧”我抬脚往路对面开始走去。
“哦”他回应着,身子一动,脚步随我而来。
顺着小区潮湿般透着一股凉爽的道路,眼前慢慢游移过一栋栋被淋湿了一般散发着冰冷味道的红色砖房。一夜的大雨似乎灌满了好多下水道的管口,水道盖板上俩个小孔中,湿湿般的往外涌泄着一股股加杂着难闻气味的水流。
路旁分散站着俩个身穿大黄色工作服,拿着扫帚等环卫工具的人员,一边低着头拿着工具在地上清扫般的划着,嘴里一边嘟嘟喃喃的说着什么。
“木头”一边跟着我,一边跳跃似的躲闪着他们手中划起的污秽和水渍。“轻点啊,轻点啊,没看到有人过啊!”他嘟囔般的叫到。
我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俩个环卫工人停下手中的工具,眼神有点不满的看着他,“木头”脸上也是显露出一种鄙视般不屑的眼光,我淡淡的一笑“走了,快”轻轻说了一句。
我心想在不叫他走,这俩环卫工人要来情绪了,“你这人,一点礼貌没有!不知道尊重人啊!”身后紧跟着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我一愣,心想“麻烦吧,”这就来了。
“你说谁呢!”接着听到身后“木头”回了一句,“说你呢!咋了!看不起我们扫地的?”我转身一看,他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俩个工人,那拿扫帚的中年妇女也停了手上的动作,往前走了几步,一副欲作争论状的样子。
我一看,心里是有好气,又好笑,连忙一步上去拉着“木头”的手臂往前面走,“你吃火药了?还是受了刺激了?”一大清早的就事多,随即狠狠的拽了他一把。“是啊!我是受刺激了!操!”我侧眼看着他,摇了一下头,“快走!别话多!”
跃过一地断裂破烂般湿淋似没有生气的树枝,身后紧跟着那中年妇女没有停歇的咒骂声,顺着一条下斜似的坡地,我们已然站到了“木头”所住的楼道门口。
如水浸过般湿湿的楼房,把墙壁上的红砖一块块的映出一种鲜红如血,太阳灼烈的光芒洒在上面,蒸发着一夜风雨如晦的暗淡,挥去着一夜的惊慌。随着隐隐从墙壁上升起的雾气,“滋滋”般作响着一种如低泣呻吟的诉说。
楼房在坡地的左侧,坐北而向南,一条笔直而长的走廊由南如北惯入楼道口,楼道口也处北方之位,在清晨的阳光下却晦涩似的透着一种暗淡无光,如一个黑洞般深深的陷入着。
按2003年,玄空易理来断,此楼房的确处于二黑土星衰败之位。气运处衰败时,容易招惹色祸,是非官非。还主此方多招阴极之事物或世间小人作崇。
楼房的正面是一条宽而方向上的坡地,如急促倾斜似的直冲着楼口,路旁洒落着一丛丛高矮不等的树木,茂密而促拥似的隐晦着一种深深的潮湿和散发不去的冰冷。
一栋栋高高的楼房依小区地势立于东方之位,以一种俯压似的感觉对着这栋楼房。楼层站居高高的地势一栋栋的耸立着,遮掩着东方那夺目温暧如惊虹的阳光。
我扭身看了“木头”一眼,顺着狭窄的楼道我们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楼道内散发着潮湿般冷色的味道,灰白的墙壁上破落着一块块如岁月剥落的痕迹。隐隐的散发着一种潮湿发霉的气味,被外面一栋栋楼房遮掩了大部份的阳光,显得有点沉闷,有点冷清。
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一间间房门都好似无有人气一般紧闭着,门面上淡淡的落着一种灰白,防盗门和地面反射似坚硬般透着一种寂寥和刺骨的冰冷。
我顺手轻轻的在一道铁门扶手上用手指划过似的抚了一下,指尖上泛起淡淡的黑灰,扶手显露出铁似般的银亮。
站在“木头”居住的房门口,铁门紧闭,地上散落着一些灰白似墙渍的东西。似一夜挣扎后的脱落,如一夜惊悸后留下的痕迹。
“木头”还在下面的楼层中磨蹭着没有上来,不知是经过了一夜慌恐后的疲累,还是一夜惊骇过后的心存芥蒂。
我面对着房门,身后背对着一道通往上屋的台阶,扭头回看,台阶如倾斜下坡状对冲着“木头”的房门。
此栋楼房坐北向南,位于今年“玄空飞星”衰败之位。而“木头”居住的房间开门处却是面北而后南,房门正好呈接迎状对着下冲的台阶,上层的台阶也如倒水一般把今年北方衰败之气运倾入房内。
今年衰败之土星飞入北方星盘,主此方多招阴极之事物或世间小人作崇,楼道铁扶手也正对此防盗铁门,于五行顺生反克之理,铁器碰撞激荡此地衰败之土星之气,土星之气旺而生金,金得顺生而激荡大旺变利器之刃,属破血伤命之势。
此房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呆在里面也恐会碰到怪异之事,听闻到惊惧怪僻之声。
4
我正思索之时,“木头”磨蹭般的终于走了上来,喘息未定时问我“要进去不”?
我扭头看他说“要!”……“不过……不是现在!”
他疑惑似的看着我,我冲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们先上去看看小洁吧”我扭了一下身轻轻说到。“哦,”他回了一声。转身先抬脚往上层走去,我跟着他一步步行到了一个防盗门敞开着的门口。
门前干净,屋内无声。站在门口,闻到一股淡淡而熟悉的香味,这是一种轻而向上的味道,透着一股宁静,四散开来。这是一种抑人心魄舒缓慢柔的气味,透着一股中正之气,掠过一丝宽宏般的淡定。
暗红色的木门上张贴着一副平安富贵,富贵花开般的图景上方,门框的上边缘处粘贴着俩朵粉红而脆绿的莲花,左角右角各一只,花的中间托起着一句佛号“南无啊弥陀佛”。
常说,文如其人,字如其人,声如其人,而此时香如其人。未进其门,抚闻其香,此屋内主人也定是一平静宽厚大气之人。
我扭头对身旁的“木头”眨了一下眼,他会意似的抬手敲门。随着声音落下,屋内传来一声轻柔而苍老的回应。“来了,来了”
“吱”的一声,门被拉开,一个中等身材,略有一点胖的老婆婆端着一个小碗站在门口,脸上平静似的看着我们,带着一丝善意般的浅笑。
我和老婆婆点头示意,以表问候,随即婆婆往一侧退让开来,我们跟着侧身进屋,“木头”随手把木门关上,转身就往睡房走去。
小洁坐靠在床榻之上,“木头”一步上前坐于身旁,轻轻拉起她垂于床侧的手,看着她而没有说话。我也走近一步跟了进去,站于侧旁。
直观小洁此时其脸相,神色平静,眼神呆板,略显苍白无力之气。眼神虽呆滞,但精神之气没有涣散。
她今年23岁,以玄空九星和紫微易理解推,流年“罗喉”“计都”俩病星入命,
男怕“罗喉“女怕”计都“此俩星全进流年命中,一则自身有难解危厄之事,二则身旁亲近之男性现灾厄之身,如逢“七杀,破军,凶星相撞”则无解厄,凶必现!
其面相额角左右边地之上(额头靠左右发角之处)黄光泛起之中略呈现出一红丝,此属灾厄之色。
左侧边地一角有一痣,没浮起,暗于皮下,此痣名“贵损”表富贵之中现灾劫损耗之意,也还暗喻感情突变而会为情所累所伤。
双耳圆润色泽光亮,脸颊丰盈而不枯削,眼尾长似翼而入鬓角,色纯而淡毛无杂乱。额头边地宽厚丰满,头圆而鼻正,此属中正先天秉受之相。
凡观相之说,有一难一劫则会显,有一杀一煞则厄现。但,相上若有一贵一吉无损,则能避之。
观小洁现在面相气色,无昏暗丢神失色,虽有俩病星入命,其深究也只属流年逢困而已,因暂无大碍。
我正思量之时,老婆婆突然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哦,让一下,让一下,给她吃点东西,”语气平稳,面带和悦之色。
我连忙往侧边让了一下,婆婆从我身旁走近床前,“木头”放下握着小洁的手,慢慢站起,婆婆冲他点了一下头,轻轻在床榻上坐下近于小洁身旁。
“你给她吃什么?”“木头”呆呆的问了一句。一股糯米淡淡的清香,从婆婆手上端着的碗里散发出来,糯米小粥,我心头一闪念想着。
轻轻搅动后,婆婆拿勺子慢慢往小洁嘴里喂送而去,小洁眼神略而愣愣的看着前面,嘴唇轻动,随即忽然如呛到似的吐了出来,并发出一阵猛烈咳嗽的声音和激烈的喘息。
身旁的“木头“一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有点身体歪斜的小洁,随即问到”你给她吃的什么啊?什么东西!“语气快而略有一丝急促和怀疑。
“没事的,没事的,喂的有点急了,没事的”婆婆看着他轻轻的说到。她开始拿勺子继续搅动碗里的稀粥,翻滚之中点点红白之色现于眼前,我略作观看,属枣仁,莲子一类食用药,心中已明白七八分之意了。
我随口轻轻说到“莲子,养心镇静,安神。“莲肉粥,养神益脾。”“枣仁,能养肝,宁心。还略有镇静、催眠作用“糯米补气血、暖脾胃,与红枣同煮稀粥,能滋润补虚、温养五脏、”
“婆婆让小洁吃的这糯米小粥,有定心,安神,除惊之功效。是好东西哦”话音一落,只见婆婆抬头侧身眼神柔柔的看着我,不作言语。
身旁的“木头”一听,“哦”了一声,轻轻把床榻上的小洁侧身放靠于床头安稳处,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一会,听到厨房里传来开锅拿碗的碰撞声,接着听到传来一句“木头”的叫喊,“你要不要也来一碗,我先弄上一碗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我摇了摇头,和床榻上的婆婆会意似的一笑,轻轻的退出了睡房。
“木头”从厨房里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我随即转身慢慢走进客厅,这是一个空间不大,家俱陈旧,但却干净,整洁的屋子。
俩个老式的木扶手沙发配着一个旧式的木茶机,摆放于进门左侧。对面墙角处立着俩个看似笨重而脱了油漆黑色的老式柜子。一个摇摆着的挂钟轻轻的在墙上对角的高处晃动着。
“木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低着头,端着碗,拿着勺子,嘴里开始“哗啦,哗啦”的吃了起来。
沙发的左侧前方有一个木门关闭着,外面似有一个阳台,客厅进门右侧,我的右手方,摆着一个长长的黑木色的桌子,好似一个上了年代的亭院似摆设,古朴而别具一格。
上面整洁而庄严的供奉着三尊菩萨,此是佛教的西方三圣像,仪容淡定,彩饰勾勒,神态静寂,威仪而和善。几个装着清水的净杯,配着几个装着水果的盘子,置于前处。俩个很高大的莲花缠绕形烛灯,立于佛像左右前侧。一个散发着淡淡异香的炉子摆于正前。
菩萨前方略低矮位置立着几个木质的牌子,上面红笔书写着一些名字,这应当是为亡故之人所立的牌位。在牌位的前方立着一个不大的像框,像框的里面放着一张照片,一个年青而灰色的影子已静默般的神色进入眼帘。
忽然,我的手机震也似的响了起来了……
接通电话,徒弟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师傅,师傅,你在哪呢?”我离开桌前,慢慢走了俩步靠近沙发前方木门处,“我在寻灵的地方,你在哪呢?咋还不来呢?”
“哦……这样,师傅,我马上就到,我刚……接一电话,我这边也…..闪灵了!”他那边环境操杂般断续的说着。
我略一愣,“哦”了一声,刚想接着问他,那边又说到“我在过来的路上了,一会到你办公室,见面在说……”“啪……”的一声忙音,电话断了。
我心中一阵忐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又有事了?隐隐中我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我开始感觉到了什么……
“啪!”的一声!婆婆和小洁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碎裂的声响!“啊!…”紧跟着传来小洁的一声惊叫,“木头”“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跃起,跌跌撞撞般往睡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