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今日你落在我手上,便让你尝尝老子的手段!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适者生存!”关青唤过身边亲卫,命令:“把这臭书生拉下去砍了!”
“是!”亲卫领命,唤过身边同伴,就要执行,却在此时,石修急道:“关将军,刀下留人啊!”
关青有些奇怪的看着石修,问道:“石小兄,为何为这臭书生求情!这混蛋,助纣为虐,为祸乡里,恶行昭著,辱尽斯文,石小兄非但不谴责与他,反倒为他求情,这是何解?”
石修微微一拱手,说道:“关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关将军想过没有,这书生似乎有些奇特之处?”
关青和方月顿时一愣,心中将石修的话细细思量几遍,顿觉其中有些蹊跷,现在的读书人,哪个不是之乎者也,妄图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唯独此人,竟然与山贼为伍,见他模样,似乎还有些骨气!不由对此人有些感兴趣起来。
“呵呵,石小兄,任他有些过人之处,但毕竟是山贼的首脑人物,我刀下留人,自是容易,但总得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不然我们怎么向上峰交代啊!”关青说道。
石修微微一笑,道:“关将军是聪明人,这点事情,自然不再话下,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单独请教这秦书生一下,劳烦关将军行个方便!”
关青有些犯难,暗中向方月使了个眼色,却见方月微微点头,遂放下心来,说道:“既然石小兄坚持,关某自然不能折了石小兄的颜面,只是这书生狡猾多端,要是你俩单独相处,怕是对石小兄不利!”
石修摆摆手:“天风谢谢关将军关心,天风不才,得了祖上一些法诀,虽然不算上乘,对付一般的蟊贼倒也不算难事,关将军放心便是!”
石修翻身下马,来到秦书生面前,细细打量此人,只觉得此人面相不俗,颇有英气,只是为何与山贼为伍,想来其中还有一段隐情!顺手一指山寨之内的一座草房,说道:“秦先生,可有兴趣和在下谈谈?”
秦书生眼里精光闪闪,心中思绪,已是运转了千回,思前想后,只有一个想法,眼前的年轻人定不是一般人物!关青大名,秦书生亦是有所耳闻,如此凶悍之人,竟然对这少年俯首帖耳,其中定有缘故?秦书生吃不准石修身份,干脆不去想,反正见那少年,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秦书生也不言语,只随着石修去了!
关青和方月对视一眼,微微颔首!连连只开身边众人,只留下刘三!
“方兄,昨夜大长老来过乌龙镇!”关青道。
方月神色一紧,忙问:“大长老有何训示!”
“宗主之事,耽搁不得,三百年轮回之期,已经迫在眉睫!”
方月神色微变,正色道:“宗主之事,正在观察之中,据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有八成把握!”
“哦?何以见得?”关青关切的问道。
“近日以来,我一直监视天风,却在昨夜,发现他在房中研读一本古书,只是天风防范极为隐蔽,不曾得知书名!但天风口中,不断说出各种星象之名,甚至于小星云,中星云,大星云之类的词语,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定是师门绝学,九卷天书!加上当年蒙族屠杀石家宗亲,天下之间,姓石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已经更名改姓,唯独是天风,竟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想来也是对祖上血脉的维护吧!”方月说罢,忍不住阵阵叹息,石家和阴阳宗之间,一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石家的下场,顿时让方月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呵呵,两位堂主就不要猜疑了,按我刘三的看法,少宗主必是天风无疑了!你们看他一表人才,乃是世间少有,又聪慧异常,足智多谋,加之方堂主所见所闻,少宗主不是天风又是谁?”刘三乃是虽是粗人,却有文化的人十分尊敬,石修待人处世,虽说不上精明老道,却也十分得体,加之谈吐不俗,刘三早已经将石修佩服的五体投地!
“混账话!我阴阳宗经营数百年,为的就是三百年的轮回之期,我阴阳宗的兴衰荣辱,全系于其上,加上少宗主又是这轮回之期中最为关键的一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怎么确认?”方月虽然十分看好石修,在少宗主的事情上,却马虎不得!这阴阳宗宗主之位,自上而下,单一传承,而传承的唯一标志就是九卷天书,只是这九卷天书,异常宝贵,怎么可能轻易示人?
关青亦是有以为然,招呼刘三,莫要多言语!
“我们还是在此等候天风吧,我看天风模样,好似有收拢那书生之意,呵呵,小小年纪,就懂得收揽人才,换了以后,那还得了?”关青虽然谨慎,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石修当作了少宗主的不二人选!
“两位堂主,我看不如这样,我阴阳宗在炎阳城中有一联络点,待会儿天风出来之后,方堂主便借故询问天风在炎阳城中的去处,要是他能准确说出,自然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边的同门吧!”刘三说道。
方月这次没有骂刘三,说道:“关兄认为如何?”
“关某也认为可行!”关青思索一阵,实在没有更还的办法,便同意了刘三的看法!
方月一干人等,又将各处细节商量一阵之后,方才定下方案!再看天色,东方已经旭日东升,火红的霞光,映得漫天云彩千变万化,忽明忽暗,煞是壮观!
此时在山寨的茅屋之内,石修对着秦书生施了一礼,说道:“在下石眸,方才听先生言论,乃是先生胸怀不世经论,想要和先生请教一番!”
秦书生撇撇嘴,道:“小小年纪,说起话来,竟比菜坛中的陈年老菜还酸!我较秦布衣,你要怎的,说吧!”
石修微微一震,这秦布衣还不是一般的怪胎啊!呵呵笑道:“秦先生果是爽快之人,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是这样的,在下想拜先生为师!”
秦布衣神情一愣,不知石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思量一番,秦布衣不由苦笑,心道,我和你一个少年刷什么心机?
“拜我为师?我秦某人可担当不起!见你和关青关系亲密,想来不是一般人物!我秦某人不过一介布衣,山贼一个,实在不敢高攀!”
石修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方才还说先生乃是奇人,想来也是庸人一个啊!”
秦布衣闻言大怒:“庸人?若我是庸人,天下之人,还有谁不是庸人?”秦布衣虽然言行惊世骇俗,与一般书生格格不入,但却不认为自己是个庸人!
“难道不是么?”石修一阵冷笑,显得极为不屑!
“那我倒要听听高论了!”秦布衣在房中寻了一张凳子,自顾坐下,面色复杂的看着石修!
“闻言大凡奇特之人,必行奇特之事,不受世事礼教困扰,没有想到,先生以没有摆脱这世俗之心啊!”石修也找了一张凳子,靠墙坐下,眼睛直直的看着秦布衣。
秦布衣心头一震,暗自心惊,眼前的少年虽然年轻,可见识却非比寻常!立即收起轻视之心,说道:“呵呵!你倒是说说,我这世俗之心,却是什么?”
石修也不答话,自顾说道:“天之阔,乃流云所集,海之广,乃江河所汇,天下之众,乃芸芸众生所聚,正所谓积水成渊,积沙成塔,在天风看来,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便好比塔上的一块块砖头,共同累积起来这浩瀚山河!先生刚才之言,若不是庸俗,那还是什么?”
秦布衣闻言,方觉得茅塞顿开,这少年遂未明言,可其中意思,却是明明白白,这天下百姓,可不正是那砌塔的一块块砖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