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知道,知道!天人客栈我当然知道,每次方某去炎阳,住的就是天人客栈!”方月连连大笑,也不知为何?
石修连连点头,拱手道:“既然方兄知道此处,他日便要劳烦方兄了!”
“哪里,哪里?这地方不仅我知道,就连老关也知道!这地方,可是大大的有名啊!”方月顺手喝下一杯酒,指着关青说道。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石修连作惊讶之色!
“呵呵,天风还不知道吧,这老关正是炎阳城防军右军都尉!这炎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店铺,哪个不是清清楚楚?”方月此时已有几分醉意,不过说起话来,却拿捏得很好,似有提示之意,却又不着痕迹!
关青连连称是,言道:“方兄说得不错,关某确实是炎阳城右军都尉,今日剿匪之军马,全是关某本部!那炎阳城中,确实是有一处客栈叫做天人客栈,却不知是不是石小兄要找的客栈啊!”
“是与不是,都要到了炎阳才知道,不管怎样,这趟炎阳,一定是要去了!不知道将军何时启程,天风可随将军一道,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石修道。
“现在剿匪已毕,自然要回师了!关某明日便要回炎阳,到时候方兄也会随行,这一路上,定然不会寂寞啊!”关青这次出征,在公,剿匪有功,在私,又协助师门找到了少宗主,心情畅快得很,谈笑风生之间,已到了月圆之时!
此时,一轮皓月升上天空,柔和的月光,犹如温柔的女人的手,抚摸着整个世界!石修本就不善于喝酒,从中午喝到现在,早已经不胜酒力,秦布衣看在眼里,心中着急,自从他收了这个徒弟,心中便有了石修的位置,借着天色已晚,连连向关青告罪道:“将军,小徒已不胜酒力,实不易再饮酒,加之明日尚要赶路,今日酒宴,便在此打住吧!”
方月浑身一震,一时间高兴,却忘了石修年纪尚幼,多喝酒对身体无益,况且石修又是极为聪慧之人,定不会因个人喜好而乱了众人兴致,故而,每逢劝酒,必然应声下肚,绝不含糊!
关青酒量甚大,喝到此时,已有七八分醉意,本想再喝几杯,却被秦布衣一句话惊醒,一个念头从心中闪过,少宗主不能喝了!
关青愧然笑道:“秦先生,实在罪过,方才一时兴起,却忘了令徒不善饮酒,如今天色已晚,我这就派军士送三位回去?”
秦布衣如释重负,素问这关青暴虐,今日一见,却与传闻相差甚远!站起身来,一把扶起石修,关心道:“天风,我们这就回去吧!”
此时石修已经喝的七荤八素,只觉得脑袋沉重,周遭事物,尽皆天旋地转,幸好灵台之上有一丝清明尚存,立即强定心神,拱手道:“两位,实在扫兴了,天风不胜酒力,就此告罪!”
关青安排刘三带了一队人马,将方月,秦布衣,石修三人送至客栈。那小二见方月石修两人晕头转向的回来,顿时慌乱不已,一边招呼人手,将方月和石修扶下车架,一边命人准备茶水,以备解酒!但看到秦布衣从车上下来,脸色微变,旋即恢复,朝着身边的刘三拱手说道:“刘将军,随我家掌柜和石公子一同回来的先生是哪位?”
刘三呵呵一笑,说道:“这先生可是大有来头,你可要伺候好了!”
小二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物,什么人物都见过,眼前的中年书生虽然长相清奇,气度不凡,可眉宇之间,却透着穷酸之气,想来不是什么大人物。
秦布衣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这小二以貌取人,不过却没发作,毕竟方月在场,在他的地方,好歹给他几分面子。
刘三哈哈大笑,也不言破,朝小二拱手,告辞道:“小兄,刘某任务已经完成,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明日,这位秦先生和石公子,方先生要和将军一同去炎阳!你好生招待一下!”
小二应了一声,招呼人手一番打点,待到收拾停当,已经是二更天!石修被灌了茶水,酒已经解去大半!忙活一天,只觉得身心疲倦,稀里糊涂的便睡了过去,待到醒来,睁眼一看,却见秦布衣守在身旁,一双眼睛,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先生。现在是几更天了?”石修揉了揉眼,问道。
秦布衣叹了口气,言道:“现在已是四更了,再过一会儿,便天亮了!”
听秦布衣守了自己一夜,石修心中惭愧万分,连忙翻身起床,言道:“罪过,罪过!今日天风一时不慎,竟劳烦先生,学生万分惭愧。”
秦布衣甚为欣慰,这徒弟不仅才智过人,待人亦彬彬有礼,说道:“天风何必自责?只不过天风这般,实在委屈自己了些!”
石修面色凄苦,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古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天风背负国耻家仇,师门之辱,一心要报仇雪恨,若是吃不得一点点苦楚,哪能成什么大事?”
秦布衣浑身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身上,竟然背负着太多伤痛!安慰道:“天风,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国耻家仇,师门之辱,要一朝洗雪,想来也不件容易的事,只不过今日之后,你便不是一人奋战!”
石修望着眼前今日才拜的师傅,心中激动,数日以来心中的积郁顿时喷泄而出,化作滚烫的眼泪,倾斜出来!
秦布衣紧抱石修,心中有莫名的疼痛!不由感慨,莫非是上天将这少年送到我的身边?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第二日,旭日东升,朝霞腾空,一声悠远而绵长的鸡鸣,响彻云际。
客栈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战马长嘶,小二出门一看,却是刘三!今日刘三,身穿金钢甲,头戴火云盔,一根红红的长缨怒指长空,煞是威武!
“小哥,方先生和石公子可曾起床?”刘三抱拳问道。
小二说道:“都已经起来了,正在厅中吃饭!刘将军可有兴趣?”
刘三摆摆手,说道:“我奉了将军之命,前来通知方先生三人,大军已经结集,正要出发,方先生还是赶紧随刘某走吧!”
此时方月石修秦布衣从大厅出来,见刘三模样,不由赞叹:“刘将军,今日好威风啊!”
刘三哂笑,言道:“方先生休要取笑我了!将军派我过来,通知先生,大军已经结集,就要开拔!就等方先生三人了!”
“刘将军休急,我等这就上路!”方月吩咐小二收拾一番,带上行礼,便和刘三上路!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大军结集之地,只见刀枪林立,鲜衣怒马,一股杀气,冲天而起,远远望去,只觉得后背之上,一股冷风直冒!
关青见众人已经到齐,大手一挥,命令道:“出发!”
“呼!”众军士一声暴喝,变化阵型,成一字长蛇阵,缓缓向前开去。
乌龙镇距炎阳,不过百里地,若是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只是大军行进,速度一下子慢了不少,即便这样,过了半日,石修已经可以远远的看见炎阳的城墙了!
南部神州第一城,果然非同凡响,光城墙便高达数丈,远远看去,一股雄浑的气势扑面而来。
“不得了啊!”秦布衣不由赞道,关青哈哈大笑:“秦先生看来是少见多怪了,这炎阳城墙算不得高,若是到了北方边关,去看看那些边墙,十几丈高,抬头一望,飞的把帽子掉了不可!”
秦布衣微微一叹,言道:“高墙深磊,坚固是坚固,可这却是一个民族自卑的象征?诸位想想看?当年石家先祖在的时候,何曾听说过边关诸强的说法?那北方的蛮夷,无论是匈族还是蒙族,哪个不对我中原俯首帖耳?若真是要筑墙,也不该筑土墙石墙,二十应该筑人墙,我神州百姓的每一个人都是这道墙的一砖一瓦,唯有这样,我神州浩浩江山,方能百年稳固!”
关青等人一听,立即哑口无言,看来,自己的见识和人家差了不止点点。
倒是石修坦然道:“先生所言,诚然不错,可朝代的兴衰更替,自古使然,王朝鼎盛时期,自然不用筑墙建垒,然王朝衰弱之时,却不得不如此了!再说,北方蛮夷,时常南下侵扰,对于边关百姓,亦不是件好事!筑起高墙,安抚百姓,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也是一件莫大的功德啊!”石修不仅是石家宗室,更是王朝的唯一血脉,家族衰败,诚然可悲,可更重要的是要坦然的面对这么一个事实。
秦布衣点点头,默然无语。关青见石修为他寻了个台阶,心生感激,连连赞叹:“石小兄真是好见识啊!”
石修闻言,惨淡一笑,亦不再言语!
说话间,大军已至城外!守城的军士一见是关青回来了,立马大呼道:“开门,关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