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乘拳法？”

“嗯。”应了一声，吴双日背负双手，微微扬起了下巴，看向沙袋上的刀痕，“‘下乘’就是不入流、低级、不上档次的意思，就是最弱的功夫。”

“弱？”泰虎闻言，有些疑惑。他照着吴双日画出的拳路摆了个架势，微微闭起双目，按着自己的经验揣摩这拳势接下来该如何变化。

大约过了三十秒，泰虎睁开了眼睛，“这种身法、招数很好，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不如泰拳，可却能在近身时有效地打击对手。你为什么说……低级呢？”

等在外面的only和一众青年看到吴双日和泰虎并没有动手，反而是像相熟已久的朋友一样对话交流了起来，不由有些失望。

吴双日也在偷偷地用眼角余光观察外面的情况，当他看到only和一种青年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不由在心中苦笑：你们就是愁得白了头，小爷也是不敢碰泰虎一根寒毛的……

轻咳一声，正了正声色，吴双日又往沙袋上那副拳势图上添了三道弧线。

一道在出拳者的手腕处，一道在腰侧软肋上，最后一道在脖子上。

泰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眉心处几乎和眉毛一样黑的皮肤又皱了起来，下意识地栽歪着脑袋等着吴双日作答。

“中国功夫讲究个悟性，有些东西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吴双日把手里捻着的刀片在泰虎眼前亮了一下，“我来做个示范，你自己体会。别怕，不会伤你。”

最后一句‘不会伤你’的作用是激将，吴双日怕泰虎受惊，进而下意识地还手，所以先把话挑明了。

可是哪怕泰虎将泰拳练到了一拳打死一头象的境界，他也仍不会变成金刚不坏之身。对于吴双日手中的刀片，他还是很忌惮的。万一在颈部动脉上割那么一刀……毕竟在吴双日到这里之前，已经有很多中国武师挑战过他了，其中也不乏手段卑鄙的。

从前吃过亏的泰虎，还真不敢让放开了让吴双日在自己的身上做文章。

“这个……悟性……我还是有一小些的……”泰虎露出了同吴双日会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有些窘，可毕竟是笑了。

“什么叫‘有一小些’啊？你老外就是怕了！老外也是有心眼的啊……”心里感叹了一句，吴双日收了刀片。他用手掌比划成刀形，脚下一个冲步朝着泰虎贴了上去。

“看好了。”这一句喊得响亮。

一是为了提醒泰虎——小爷是在教你东西，你可别不知好歹地出手伤我。

二么，自然是吴双日拿捏不定泰虎的反应，大喊一声，算是给自己打气了。

敢死队冲锋的时候不也都扯脖子喊么——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都是一个道理。

或许是念及着先前在面对吴双日手中的刀片时做得没风度，对空手贴上来的吴双日，泰虎并没有还手。

当然，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体会吴双日说的那种只可‘意会’的东西。如果等对方出招结束后他依然摸不清头脑的话，那方才自诩‘有一小些悟性’的话语，岂不要变成笑柄？

不过，从身上肌肉的坟起程度，和愈发紫黑的脸色来看，泰虎是憋着一口硬气防着吴双日下黑手呢。

‘啪’、‘啪’、‘啪’——三声脆响，几乎在同时传了出来。

吴双日的动作比泰虎想象中轻柔得多，也快得多。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呢，就已经打完了！

看到吴双日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退了回去，泰虎伸手摸了摸被瞬间击打了一遍的软肋、手腕、喉结三个部位。

联系到吴双日起身上来时的身法和手臂移动轨迹的变化，泰虎豁然开朗：“那是下刀的角度和时机！”

吴双日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心里暗赞了一句：“不愧是练武的，小爷一点拨，他可就明白了。要是师傅没手把手教过我这路用刀的功夫，我还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猜出来呢……”

“划痕的角度就是下刀的角度，长度就是刀锋划过的轨迹大小，宽窄变化就是力道强弱的转换……”再次把目光移到沙袋上的刀痕上，泰虎对吴双日展示的刀法的体悟愈发深刻的了起来。

“这就不是下乘的功夫，是……是上乘？”泰虎喜形于色，说话时，态度谦和了许多，生怕吴双日不肯言明。

看到泰虎上钩，吴双日也是满心欢喜。心中先前的恐惧、忐忑之感，终于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不对，不对……”摇着头，摆着手，吴双日冲着沙袋上的刀痕翻了个白眼，“这顶多也就是中乘的功夫，离上乘还远着呢！”

“哦？”泰虎凑近了一步，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上乘是什么样？”

在青皮袋子里翻出一张从‘三绝绘影’上扯下来的羊皮纸，吴双日抖了抖手，将之亮在了泰虎面前。

“气功——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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