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迷游猎_帝国双雄2009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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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沉迷游猎(1 / 2)

初春的黄昏,朔风乍起,顿感寒气侵肤。深宫之中,陈皇后追思往事,想到皇上自从登基之后,心思就越来越不在她的身上,也不象从前那般爱护于她,倍感伤心。

武帝怏怏不乐地走进昭阳殿,却不见陈皇后阿娇的身影。殿内香气缭绕,加之武帝身上衣香扑鼻,甚是好闻。

昭阳殿是专门为皇后兴建的寝宫,为六宫之首。殿内华美的屏风与帷缦,紫琉璃帐雕刻精细,青铜的宫娥身像宫灯古朴端庄,错金博山炉精巧华丽,墙壁上挂的侍女帛画鲜艳斑斓,尽显娇美娴雅之态,人物呼之欲出,花鸟兽虫栩栩如生。

“皇后呢?……皇后到哪里去了?”他连唤数声,还是不见有人来应。

闻听皇帝驾临,皇后陈阿娇便躲到内室里藏了起来。陈皇后美丽端庄,如瓷娃娃般的脸上的每个部位都长得很美丽,美丽到做作,全无了天然的味道。皇后出身高贵,金枝玉叶,她的母亲是大名鼎鼎的孝景皇帝的姐姐馆陶太主,她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所以她在孤芳自赏之外,又多了一份目空一切的高傲。想当年宫廷的储位之争,命运使她与还是胶东王的刘彻联系在了一起,由此还留下了一段“金屋藏娇”的佳话。当这一切都已成为美好的回忆,残酷的现实却使陈皇后十分沮丧。大婚数载,龙胎难结,少年皇帝的心思越来越不在她的身上了。

武帝在殿内四处寻找,还是不见皇后的踪影,于是他一屁股坐在榻上。陈皇后这才慢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朕来了,你怎么也不迎驾。”武帝看到阿娇也不起身,却就势四仰八叉躺在榻上。

“皇上这心里头还有我这个皇后吗?”陈皇后话中带刺。

“朕本想到你这里来清静、清静,寻求点安慰,可你又要吵!”

说着他捧着脑袋,连连叫道:“……哎哟,头痛!痛得要裂开了!”

陈皇后一脸的不屑道:“你这副样子,装给别人去看好了,别在我这儿弄鬼。”

武帝只得自己揉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缓了些。

“皇后说的这是什么话,朕哪里在装,分明是真的头痛!”

陈皇后见他真的生气了,这才上前表示关切,“是真的?要不要请太医来?”

武帝摆手道:“算了,算了,已经好多了。”

宫女们上毕茶点,退了出去,二人对坐榻上。

“梓童1,我们好象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武帝讨好道。

听到皇帝又象从前那样亲昵地称呼自己,陈皇后满腹的怨恨消减了许多,撒娇道:“难得你还知道呵!”

武帝搂住陈皇后,嘻皮笑脸道:“朕最近一直忙于朝政,来的少了些,但这并不等于说朕的心里就没有你呀!”

“那皇上可否还记得‘金屋藏娇’之约?可否还记得我们新婚时的约定?”不想陈皇后又老调重弹。

“当然记得,那怎么会忘了呢?”武帝溥衍着。

陈皇后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人,武帝轻微的溥衍她立刻就感受到了,一时间“新仇旧恨”又同时同涌上心头。“行了,皇上再别甜言蜜语哄骗我了!哼,没有不透风的墙,……听说皇上要在后宫选妃了?”

直到现在武帝才恍然大悟皇后生气的根由,他搪塞道:“这……这只是母后的意思。还

1皇帝对皇后的爱称。

不是因为这么久了,皇后仍没有怀上龙种的迹象,母后她着急了。”

谁知这句话说到了陈皇后的最痛处,她又羞又气道:“好哇,你们母子动不动就用这话来压我。刘彻,别忘了你能做上这个皇帝靠的是谁?还不是我母亲……”

“又来了,你,……你现在变得真是不可理喻!”武帝一甩袍袖,将脸转向别处。每次小两口发生战争,阿娇都会搬出母亲窦太主相威胁。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是皇帝,这成为武帝最不能容忍的借口。

“皇上现在翅膀硬了?对我无所谓了是不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跟你鱼死网破!……”陈皇后却仍旧不依不饶。

“什么鱼死网破,你在威胁朕?!”武帝有些怒不可遏,想到母后的话,他最终还是咽下这口怒气。“……好,好,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武帝说完拨腿就走。

陈皇后跺着脚追至廊下,见到武帝已走远,无奈地坐在门槛上,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你忘了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你忘了你的诺言,你忘了‘金屋藏娇’。”

下了一整天的雨,黄昏才停下来。此时一轮圆月高挂空中,雨后的月光清新而美好。未央宫的灵芝殿内,武帝与侍臣韩嫣一边饮酒,一边行酒令做乐。

韩嫣是刘彻做太子时的伴读。因其生得风韵娴雅、妩媚俊秀,又精于骑射,所以深得武帝的宠爱,是皇帝身边最为亲近的游戏伴侣。

“本来朝事不顺,想到皇后那里寻些安慰,却反遭一通数落。韩嫣,你看看我真是到了国事、家事均管不得的地步了,我的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间武帝一连喝了数杯。

韩嫣夺下他的酒樽,“皇上,您不能这样喝,要喝醉的。”

“没关系,这里酒令大于君令。……从前,阿娇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从小一起玩大,她比我大,事事总是让着我。可是现在我好象一下子不认识她了,韩嫣,你说,为什么她会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韩嫣嘻嘻笑道:“也许是皇上这么长时间没有去昭阳宫了,皇后她怪你了。”

“可她用不着动不动就把她妈搬出来,说什么要不是我靠着她,又怎么能坐上这皇帝的宝座?难道说我刘彻就这么无能,我能当上这个皇帝完全是靠她们母女的栽培吗?难不成我要一辈子唯唯喏喏,做个感恩戴德的皇帝?”说着他倒了一个满杯又是一饮而尽。

韩嫣再次夺下武帝手中的酒杯,“好了,少主还是不要去想这些烦心事了。今儿个正逢十五,天气又好,不如趁着夜色,我们带上几个人去游猎如何?”

武帝闻听,醉意全消,“好哇,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免得坐在这里越想越烦。你去看看,到几刻了?”

韩嫣依言下榻,蹑手蹑足,从笑口常开的木偶人手上取下蜜烛,擎在手中,再走到屋角那只巨大的沙漏旁,借着烛光,细细数着漏上的刻度。

“九经九刻了,皇上,我们现在走正好。”

武帝立刻来了精神,他从榻上一跃而起,慌手慌脚,穿袍着靴。

韩嫣将密烛插回偶人手上,赶紧过来侍候武帝穿戴。

“皇上,我们是微服巡猎,您还是穿我的衣服。”

武帝连连点头,“好,好。”

两个人穿戴整齐,相互瞧了瞧,武帝穿着韩嫣的礼服,俨然一个贵戚公子的模样,两人不禁嘻嘻而笑,相互打闹起来。武帝向韩嫣呶了呶嘴,韩嫣会意,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将门拉开……

黎明前的夜空,星星还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此时武帝一行已偷偷溜出了未央宫的司马门,直奔横城门而去。这一行人趁着天还没有亮,消失在夜色的微茫之中……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们已抵达终南山麓。但见林木苍苍,茂草莽莽,山峦叠翠,溪水淙淙,百鸟婉唱枝头,麋鹿游玩水边。武帝生长在深宫,听的是朝钟暮鼓,看的是亭榭楼阁,如今抛开令他烦恼的国事,抛开令他惧怕的东宫,完全置身在这天然美景的地方,不觉间心情豁然开朗。

武帝手执弓箭策马撒欢儿地飞奔,韩嫣同侍卫们紧随其后。一时间侍郎们将猎物追逐得四散奔逃……

突然一只狐狸撞入他们的视线,武帝张弓搭箭射将出去,那只狐狸应声中箭翻滚着死去。

侍郎们大声喝采起来。

“射,你们都射!”武帝兴奋异常。

侍郎们纷纷张弓搭箭,不一会儿,又有几只野兔、山雉落入囊中。韩嫣更是身手不凡,只见他飞马搭箭左右开弓,同时便有两只猎物倒地。连武帝也不禁为他叫好。

一时间狐突鹿奔,不知不觉中狩猎者的马蹄已践踏到百姓农田里的庄稼。正在耕作的农民看到自己辛苦种下的庄稼被踏成一片狼籍,心疼至极。

老农夫叫过一个少年,“娃子,快去官府报告,就说有一班贼人正在这里滋事、捣乱。”

少年应声飞也似地跑了。

武帝他们却兴致正高,根本听不到农夫们的咒骂声,他们呼喊着,照旧追逐着猎物。这时却见从东、西两边各杀来一队官兵……

老农夫见到兴奋地大呼道:“是县令老爷带人来围捕这班这贼人了!大家快操家伙,抓贼人呐!”

于是农夫们纷纷操起菜刀、农具前来助阵,农田立时变成了战场,杀声响成一片。武帝一行很快被团团包围起来。一边是惊慌失措,一边是群情激愤。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我是平阳侯曹寿!”面对不断涌上来的愤怒人群,武帝不免有些心虚。

“他称自己是平阳侯,大人你可见过那平阳侯?”谨慎的户县县令道。

那雩杜县县令昂然不惧道:“管他是不是什么平阳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武帝闻听一时忘情,拍手叫道:“说得好!说得好!”

这时,韩嫣拽了拽他的袖袍,提醒道:“少主,看这情形,只好亮出您天子的信物了,否则我们可要吃皮肉之苦了。”

武帝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点头默许,取出天子信物交于韩嫣。

韩嫣策马向前,与对面的两个县官交涉。不一会儿,只见两位县令慌忙落马,急匆匆奔了过来,两腿一软叩头谢罪,“罪臣户县县令、罪臣雩杜县县令,不知少主驾临,冒犯圣驾,请陛下恕罪!”

武帝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失君王之尊,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就请二位县令将你们的人马先撤走吧。”

两位县令连忙齐声应道:“臣遵旨。”

待二位县令带着各自的人马撤离后,武帝这才吩咐道:“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给农户留下些银两,包赔他们的损失,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暮色西沉,天色将暗。

这一行人马满载着猎物,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公孙贺,你去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武帝向一个贴身侍郎吩咐道。

公孙贺是一个黑黑瘦瘦的青年,义渠人,有匈奴血统,刘彻做太子时就跟随着他作太子舍人。

公孙贺带马下去。不一会儿,便驰来上报,“启禀少主,这里已是柏谷县境内,距长安约有三百多里路。”

“怎么不知不觉就跑了这么远?”武帝在心里盘算着是否可以赶回长安。

韩嫣道:“少主,大家已人困马乏,要想连夜返回皇宫恐怕不可能了。”

武帝点头道:“那就找个客栈,暂住一晚吧。”

这一行人马在一个叫“平安客栈”的小客店前停下来。立即有伙计将他引进院子。那些侍卫们平时仗着皇帝的威仪指手划脚贯了的,他们吆喝着小伙计做这做那,一时间小小的客栈里人喧马嘶。

韩嫣、公孙贺等人哪敢大意,私下里窃窃耳语,悄悄商议后,在客栈和武帝寝室门外分别设了岗哨,又将店里店外仔细巡视一遍方才安下心来。

安排妥当,韩嫣从武帝的客房里出来,大声唤道:“店家,你这里可是人住的地方吗,怎么连汤水也不备?”

店老板是个倔脾气的汉子,见这帮子人傲慢无礼,实在是不象话。又看到他们嘀嘀咕咕,贼头贼脑的样子,思忖着定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气哼哼道:“我这里从来也不备什么汤水,尿水倒有!”

“哟哧,莫非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生意不想做了?”韩嫣哪里经受过这个,摆出一副要教训他的姿态。

侍卫们也一拥而上。这时只听轻咳了一声,武帝从房里走了出来,韩嫣心领神会,连忙示意大家散去。

“这来的都是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板娘也闻声从主人房里赶了出来。

韩嫣道:“那就赶快给我们备些汤水来。”

“好,好,客官您请放心,等一会儿就给您端来。”老板娘连声应承。

说着她使劲地擢了一下还倔哼哼的店老板,低声道:“你还不快给我进屋去!”

既而又满面春风地向武帝道:“我们的店原本是小本经营,简陋了些,还请各位多包涵。这位贵公子,请跟我来,我马上给您换一间本店最好的客房。”老板娘干净利落,作事雷厉风行,一看便知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妇人。

庖厨内,老板娘麻利地指挥着伙计烧火做饭,又给每个房间送来汤水。

武帝从门缝向外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回身道:“这个老板娘还真是个爽快人。!”

韩嫣四仰八叉倒在榻上,“说什么是最好的客房,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呢?再怎么说也比不上皇宫呵!”

“你又在胡说什么?”武帝示意他讲话要小心。

韩嫣吐了吐舌头。

就在同时,对面的店老板与小伙计也趴在门缝向外窥视着。

“瞧这伙人搭刀带箭的,我看不象好人。我怀疑他们不是强盗,就是土匪!”店老板一脸严肃,以表明他判断的正确性。

“对了,我听说最近有一伙人在我们柏谷地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县令几次派人去捕,却总是落空,……莫非就是他们!?”

小伙计闻听吓得面色惨白,结巴道:“那……那可如何是好呢?”

店老板想了想,道:“阿财,你悄悄到镇上找些人来,到时我们先抓了这些强盗,送官去。”

趁着武帝一班人吃晚饭的时候,叫阿财的小伙计寻了时机悄悄溜出了客栈。

已是深夜,人们都已经安睡了。只有客栈门口那两盏灯笼在风中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伙计阿财领着几十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年青后生,来到客栈门前,早就等候在此的店老板连忙迎了出来。

“老板,人我都给你叫来了。”由于紧张、激动,伙计阿财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的。

“辛苦各位兄弟了!快将客栈包围起来,抓了贼人之后,我等一同送官请赏!”听了店老板的一番鼓动,众人都兴奋异常,跃跃欲试。

这时却听背后有人喊了一声:“慢着!”

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大门口。

店老板急道:“妇道人家,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少管!”

“当家的,我看那个领头的公子相貌、气度都与众不同,虽是平民布衣的打扮,但却掩盖不住富贵之气,定是些来头不小的人,不象你说的会是什么土匪、强盗。再说你看看他的那些随从个个膀大腰圆,每个人手里都握有刀剑,想必是有所准备的。当家的,你可千万别乱来呀!”

店老板此时一心想着抓贼立功,哪里听得进去,“妇人之见!各位兄弟趁着夜半,还不快快动手?”

众人一时无所事从,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刚刚入睡的武帝被外面的侍郎的敲窗声惊醒,他推了推韩嫣,警觉道:“可能有情况,你到外面看看去。”

韩嫣闻言腾地跳起来。

不一会儿他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禀报:“不好了,皇上,那店老板领来几十号人,好象是要闹事。”

武帝沉思了片刻,道:“命令侍卫做好准备。记住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莫要取了他们的性命。”

韩嫣领旨而去,武帝心中暗自祷告事情千万不可闹大。

此时客栈门口,人们还在为抓不抓人争吵不休。

老板娘见劝说无用,便决定采取收买策略。她陪笑道:“……当家的,现在他们才刚刚安睡,要动手也要等到后半夜他们睡熟了,把握才大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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