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方白早早就到了办公室,进屋先给乔冠打了个电话。乔冠是卢副省长现在的秘书,东方白告诉他自己有事想跟老领导通个电话,乔冠说没问题,领导一有空就通知他。东方白就在办公室等着。九点刚过,丁正就打电话来说魏书记有请,东方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拿着笔记本上了八楼。走到最里边的魏书记办公室,看到屋子里组织安部长、邢书记、刘书记都到了。东方白一一打过招呼刚坐下,只见曲市长又端着杯子踱了进来,忙又起身招呼。这时魏书记发话了:“好,都坐下吧!东方,昨天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你为春江县委书记,按组织程序,现在要对你进行任前谈话,你不用紧张,但要认真听,认真领会领导意见。各位领导,看看谁先说啊……要不还是邢书记,廉政先行嘛!”
于是,邢副书记就先从党对县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党政一把手廉洁从政方面谈了党的有关规定和市委及他本人对东方白的要求。接着刘副书记从党员领导干部特别是年青干部要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严格要求自己,注意自身形象等方面谈了几点希望和要求。刘书记说完,曲市长就接着说:“我就两句话,第一,这次任命体现了组织上对你信任,相信你有能力把工作做好;第二,这几年春江在老刘书记和龚鹏县长的带领下各方面工作都搞有声有色,很不错,你去了,一定要团结县委县政府一班人把春江的工作搞得更好。”东方白和在座的其他领导都听得出曲市长还是话里有话的,也都不接他的茬,只有东方白一个劲地点头称是,还忙不迭地说着今后还请曲市长和各位领导多批评指教。曲市长倒是把话说完就冲着魏书记说:“怎么样,我那边还一堆事,你们接着谈,我先走了。”魏书记笑着说:“行,曲市长忙,东方可要牢记曲市长的教导啊!”东方白又是一个劲地点头称是,曲市长却连正眼都没看东方白一下就走了。东方白一脸茫然地望着魏书记,魏书记依然笑着说:“安部长,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安部长说:“要说的各位领导都说过了,我也没什么说的,只想补充一点――我们在考察推荐人选时,大家对东方的评价很高,希望东方同志到了县里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大胆工作,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和期望。”听了这话东方白心里总算舒服一点,又忙不迭冲安部长直点头。这时,魏涛书记总结道:“刚才各位领导都谈了很好的意见,归纳起来也就这样几点:第一是要廉洁奉公,严格要求自己,树立良好形象;第二是要牢记宗旨,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全心全意,为春江人民多做实事好事;第三是要坚持科学发展观,团结带领县委县政府一班人,积极进取,开拓创新,把春江的发展推向新的高度。我们说了这么多,东方你自己也表个态吧!”东方白于是说,一定牢记各位领导教诲,虚心学习,塌实做事,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团结春江干部群众努力搞好工作,决不辜负领导和组织上的信任和期望。“好,今天的谈话就到这,下午安部长就送东方到任吧,这种事越快越好,免得下面议论纷纷,影响工作。”魏书记干脆利落地说。听到这话,东方白赶忙站起来,等刘书记、邢书记、安部长都走出了魏书记办公室,才小声跟魏书记说了声,“我也走了,谢谢魏书记”,就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东方白心里还一直在嘀咕――没成想这下把曲市长得罪死了,今后怎么过这一关呢。正琢磨着,乔冠来电话了,说卢省长这会有空,你直接打他办公室吧。东方白赶紧把电话挂过去。“东方,你有什么事啊?”听筒里传了他熟悉的卢省长的亲切声音。“唉,老领导,是想给您汇报一下我的工作。”东方白有点激动地说。“哦,你是说你要到春江当书记的事吧,我已经知道了,进步了是好事,下去要好好干噢!”“是,是,只是我还有些想法想跟您谈谈,不知道您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想来省城一趟。”“想法,还要到省城来,我看没必要吧。你有什么想法也要先跟魏涛同志、一凡同志沟通,你现在是县委书记了,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这跑,这样影响不好,懂吗?”“这我懂,只是一凡市长好象…”“好象什么……年青人,不要那么敏感,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嘛。什么时候上任啊,谁送你去?”“好象是组织部的安部长。”“就组织部长一个人?不是还要宣布原来的书记到人大吗?那个是享受副市级待遇的吧?”“对,是享受副市,没听说还有别的领导人送。”“哦,那我问问魏涛吧,其实也没什么,你就塌塌实实去吧。今儿就跟你说这些了,有事再联系吧。”“好,谢谢卢省长了,等有空了再到省城去看您和王阿姨。”听到那边电话挂断了,东方白也放下听筒,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准备呆会儿就移交了,下午好走。才清理了几份文件,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乔冠打来的,忙摁下接听键。“东方兄,恭喜你当县太爷了!老板让我告诉你,别有什么顾虑,下午你们党群书记会送你去,到那好好干,有什么事就及时联系。”听到乔冠这样说,东方白内心更是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之情,心想一定要好好干出点名堂来,决不能辜负了卢省长对自己的栽培和关爱,嘴上连忙说:“谢谢了,乔秘书!请转告乔省长我一定会遵照他的指示去做的。以后还请你多关照哦,有空下来玩啊,到时为兄弟我一定全方位为你服好务。”“哈,哈,客气了,以后少不了要打搅你这个县太爷的,就这样吧,再见!”说着乔冠就收了线,东方白合上手机,心里也塌实多了,收拾起东西来都觉得利索多了。
春江,县委书记刘正纲的办公室里,县长龚鹏、党群书记曾永胜正跟刘正纲商量着什么。“不是说好就安部长一个人吗,怎么雨声书记也来了?本来我还想卖个老,托个大,就在这等的,这下说什么也不敢了,还是乖乖跟你们一起上地界候着吧。”刘正纲说着就起身去拿挂在书柜旁边的外套,龚鹏先一步从衣帽架上摘下来递给他,说:“听说雨声书记就是冲您来的,您不去可不行。”“得了吧,市里原来安排就只是安部长来,据说是省上某领导给魏书记打招呼了。名义上是说您刘书记到人大是副市级了,只来个部长宣布任命显得级别不够,其实还不是为了给人家东方白同志撑场面吗?行了,咱知道人家根子硬,背景深,赶紧的,县界上候着去吧,去晚了可开罪不起啊!”说这话的是曾永胜。明里他是在为龚鹏抱不平,实则是自己内心也颇为窝火,想发牢骚。因为这次要不是东方白横插一杠子,龚鹏如果升了书记,那他也就极有可能跟着挪到县长位置上去,你说心里能舒服吗。
三人说着都披上外套,出门钻进各自的车里,在县公安局一辆警车的引导下一溜烟地朝县界上去了。刚到县界上不久,就看到市里的3号车开过来了,后面还有辆本田跟着想必的安部长的。于是刘、龚、曾三依次站在路边,早早地举起了手冲着3号车热情地打着招呼。3号车司机也非常熟练地把车靠边停在了刘正纲的面前。车还没停稳,刘雨声就把车窗放了下来,露出头冲外面就喊上了:“老刘,你们这是干嘛?市上不是早就下文不准搞这一套了吗?这么冷的天,我们也不下去了,你们也赶快回车上吧,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叫那辆警车自己走,别呜哩哇啦的讨人嫌。”说完升起窗户就走了。刘正纲等忙招呼警车前面带路,并叮嘱了不准鸣笛,然后才钻进自己的车里又一路跟了回来。
下午四点,按市上要求,春江召开了极为隆重的两级干部大会宣布对刘正纲和东方白的任命。大会在市委礼堂举行,全县所有副县级(含享受副县待遇的)以上干部,县直各局委办的局长主任,各乡镇的党政一把手等一百多人参加了会议。主席台上市委副书记刘雨声端坐正中,两边依次是安部长、刘正纲、东方白和龚鹏。会议由龚鹏主持,先是市委组织部安部长宣读《中共北江市委关于刘正纲、东方白二同志职务任免的决定》,接着是市委刘雨声副书记代表市委市政府做重要讲话。刘副书记在讲话中先是充分肯定了刘正纲任书记以来春江县委的工作,盛赞刘正纲同志在担任县委书记期间带领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对春江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讲因刘正纲同志年龄到点,市委派东方白同志来接任春江县委书记的考虑及其意义。其中重点介绍了东方白同志是著名高校省城t大的经济管理硕士研究生毕业,目前仍在职攻读博士学位,是我市这几年涌现出来的不可多得的优秀年青干部之一,在市委办工作期间曾协助领导或个人独立完成了多篇非常有价值的调研考察报告,有的还上了国家权威期刊,是省上市上都非常看好的高学历、高素质年青干部。听着台上市委副书记热情洋溢的介绍,台下的春江干部们不免认真打量起坐在台上的东方白来。他们大多是今天才知道县委书记的继任者并不是他们心悦诚服的龚县,所以都还颇有点愤愤不平的。本来一个个都已经对那个据说是走省里某领导路子上来的新书记心存厌弃的春江干部们,这会又都隐约觉得眼前这个摘了别人桃子的人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器宇不凡。他们看到东方白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既不显张狂也不露卑微,白净清秀却不文弱,寸头盖顶,宽额浓眉,鼻梁上少了一副堪称知识分子标志的眼镜,眉宇间却多了一分运筹帷幄的自信和坚定。这书记跟龚县要是处得好没准还真行,要是处不好的话,那可就不是春江之福罗――大家正琢磨着,刘副书记已经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他的重要讲话,该新老书记表态发言了。
先是刘正纲讲。他简单地说了感谢市委,感谢刘书记、安部长对春江以及他本人的信任和关心,感谢同志们多年来对他工作的支持和帮助;然后说到人大后,仍将一如既往地为春江的发展,为春江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话不多但却赢得了大家阵阵热烈的掌声。接着是东方白讲。他也是首先感谢组织的信任,然后说深感责任重大,自己又缺乏基层工作经验,今后还要同志们多帮助支持云云;接着又谈到有正纲书记和上一届县委班子打下的良好基础,有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和广大春江干部的支持,自己一定要尽力把春江的工作做好等等。话不多,调子也不高,说的都很实在,同样也博得了大家的掌声,只是明显不如刚才刘正纲讲完后的掌声那么整齐和热烈。
会后,县委在春江宾馆(原来的县委招待所)设宴招待刘副书记和安部长,同时也为新书记接风洗尘。市委领导及其秘书、刘正纲、东方白、龚鹏、曾永胜、县委组织部的薛部长和县委办主任陈波正好坐了一桌,其他县委常委坐了另一桌。席间各位领导都情绪高涨,气氛热烈。东方白在按级别按次序敬和受敬了一圈后,专门端着杯子到刘正纲面前要单独敬老书记,刘正纲以老了身体不行,老伴不让多喝自己也不敢多喝了为由婉拒了,并说要喝你跟龚县长喝,春江以后就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东方白于是就去敬龚鹏,没想龚鹏站起身来先把东方白递过来的杯子一把抢了说:“今后就在东方书记的领导下工作了,该我敬书记。不过要喝咱们得换大杯子,而且照春江的规矩要连喝三杯才见得真心实意,怎么样?”东方白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敦实的中年汉子,显得有点为难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说:“行,就按龚县说的办。不过,你年长为大,还是我敬你!大家一起搭班子共事,以后也别再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你是老县长了,政府的事情就你龚县说了算,千万别往我这推,我可担待不起。”“那好,服务员,换大杯子!”龚鹏闻声大叫道。
一个服务员立马就用托盘端了六个高脚杯来。这里的服务员都知道龚县长喝酒的规矩,所以听到喊就端上来了。东方白瞄了一眼,估计一杯至少要倒二两。果然,他手里原本捏着的一个还剩大约五分之一的瓶子就刚好倒了一杯。就在东方白倒酒的同时,龚鹏已经新开一瓶并迅速倒满了另外的五个杯子。看着整整齐齐摆在两人面前的六大杯酒,在座的春江干部都不禁为东方白捏把汗了,因为他们都知道龚鹏一贯号称春江酒神,喝这三杯酒肯定不在话下,而看着文文静静的东方书记在已经喝了不少之后,还能背得起这三大杯吗?他们也知道龚鹏今儿准是心里不痛快故意在跟新书记叫劲呢,可这新书记咋也这么楞就冲上去了呢,真要当场喝倒了谁面子上也不好看啊。众人正寻思着,龚鹏已一口一杯把三杯酒干了,并说:“我先干为敬,看你书记的了!”这时只见东方白说了一句“龚县海量,小弟我只有舍命陪君子了”,然后也一口一杯地把三杯酒干了。喝了以后就冲周围的春江干部一抱拳,作了一圈揖,嘴上有意带点结巴似的说:“本想一一敬大家的……现在力……力不从心了……请大……大家原谅……欠下的今……今后补。”搞得在座的春江干部们都有的心生同情了,县委办主任陈波连忙起身扶东方白回到自己座位上,并说东方书记快吃点菜吧。这当口刘雨声和安部长交换了一下眼色,就说:“好啊,看今天书记县长喝酒的风格就知道春江的班子搭得强啊,我和安部长回去也好跟魏书记曲市长他们汇报了。我们是吃饱喝足了,是不是就到此结束啊?”刘正纲接着说,“也好,今天就到这吧,市领导别怪我们招待不周啊。陈主任先扶东方书记回房休息;我陪刘书记说会话;曾书记薛部长你们不是还要给安部长单独汇报一下县里的组织工作吗,安部长难得来一次,你们可要抓紧时间噢;其他人没事就先散了吧。”听他这么一说,酒席自然散了。东方白在县委办主任陈波搀扶下来到宾馆贵宾楼的306房,进门一看,他带来的那个装换洗衣服的包已经有人拿到房间里来了。陈波告诉他,在他家没搬来之前这就是他的临时住所,并告诉他贵宾楼有后门直通县委大院,很方便的,今晚刘书记、安部长也分别住隔壁的套房,每间屋都有专门的包房服务员,服务员都是24小时值班,有事喊一声就行。说着陈波就喊来服务员让泡一杯浓点的茶来,并告诉服务员这是县里新来的东方书记,会在这住一段时间,叫她们一定要为书记服好务。待服务员泡好茶,东方白抿了一口说:“陈主任,我自己喝会儿茶,醒醒酒,你还是去那边吧,万一刘书记他们有什么事。”“那好,您休息,我把手机号留给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陈波说着拿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就拉上门出去了。
实际上陈波这会儿正急着要过去陪安部长呢,县里人都知道安部长喜欢打麻将,刚才刘正纲说的让曾书记、薛部长抓紧时间汇报工作指的就是这回事,而且事先说好了,让陈波安顿了东方白就赶紧过去,免得三缺一,让安部长着急。
陈波走了以后,东方白换了拖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妻子女儿说了会体己亲热的话,告诉妻子自己目前暂住宾馆,一切安好,不用操心。放下电话,把电视打开,就听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佩带宾馆001号工牌的漂亮女性,一身得体的西服裙装,中等偏上的个子,身材略微有些胖但曲线却很突出,细嫩水滑的皮肤白里透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让东方白不禁眼睛一亮。“东方书记,我是宾馆的总经理苏红娟,听陈主任说您要在这住一段时间,我和全体员工都感到非常荣幸,希望您对我们的服务多提宝贵意见。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关照!”说着就双手恭敬地把名片递了过来。“哦,是苏总经理,欢迎,欢迎,进来坐坐”,东方白接了名片很自然地说。“不了,东方书记,今儿您刚来,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搅您休息了,以后肯定少不了向您请示汇报,到时您可别烦我哟”,说着,蹬、蹬、蹬地就走了。
东方白望着这个干练可人的女经理的背影还在若有所思,单为民就从楼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了。“嘿,这么快就金屋藏娇了,不至于吧!”“别瞎说,是这的总经理,知道我住这,过来认识一下。你怎么来了,没去潇洒潇洒?”东方白说着把单为民让进屋,关上门。“老板让我来看看你,怕你喝高了。”“喝高倒不至于,只是瞧着人家不怎么待见咱,有点郁闷罢了。”“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真要放开了喝,那龚县未必是你的对手。真是高人,老板都被你唬了。没事就好,我这就给老板回个话去。”“急什么,聊会儿,哥哥我这会儿心里没着没落的。”“您还没着没落的?一步就上了县委书记,正儿八经地进入我党领导干部序列了,没看昨晚马头都有点犯酸了吗。”“可现在大家伙都认为我是专门来摘人桃子的,我这工作恐怕不太好开展啊。”“那是,人家县上的同志一个挨一个搁那排着,好不容易等到书记到点腾出个位置,你一步跨过来就加头里了,档了龚鹏的道不说,还把人一个接一个往上升的路给堵死了,你说人家能待见你吗?不过眼下官场这曲线压直线的现象多了去了,他们不服也不行。啥开展工作不开展工作的,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你是一把手,只要你不犯错误不落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他们还能把你怎么样?没准过两天就都一个个把升官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就等着他们给你吹喇叭抬轿子吧。”“好你个小单,悟得挺透,看得挺深啊,哥哥我受教了。”“得了吧,您才是高人呐,您看您现在就已经搭上飞黄腾达的直通车了,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呢,以后有机会别忘了提携小弟我哟!”
人都是这样,在感到孤独无助时候往往最容易动感情也最容易接受别人的情谊。此时的东方白就是如此,单为民一番话让他颇为感动。本来在他心目中,单为民是几个大秘(指市委的几个领导秘书)里显得最缺内涵也最让他敬而远之的,可今晚这些话却句句都说到了他东方白的心坎上,让他顿生一种患难兄弟般的情谊。只见他一把抓住单为民的手说:“小单,只要哥哥我有那一天,那咱们兄弟肯定一切都好说,不过现在你还得在刘书记面前替我多照应着点。”“那还用说!老板说明儿一早就从这走,你也早点休息吧。”单为民说着也把东方白的手紧紧握住摇了摇,就告辞了。东方白想着明天还要早起陪领导用餐,给领导送行,也就赶紧洗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