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后(下)_我们只是士兵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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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战后(下)(1 / 2)

父母在和经纪人讨论着琳达未来的道路。不过琳达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她想着伤势能尽快好转就行了。

琳达也不时看看新闻,各电视台都有不少关于伊拉克的报道,现在的伊拉克可是全球媒体的热点。她看着cnn的新闻报道,伊拉克人在高兴地庆祝着萨达姆政权的倒台,美军坦克拉倒萨达姆铜像的时候,一旁有很多伊拉克人庆祝着。那些伊拉克人脸上开心幸福的笑容让她想起了阿拉维。

“阿拉维也许也在那些人群中庆祝吧?不过那个倔强的家伙好像一直不肯承认我们帮助了他们呢,竟然形容我们像电影《星球大战》里的帝国,真让人气愤。应该让他看看电视上这些高兴的伊拉克人,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算了,反正也见不到他了,不会又和他吵架了,还是祝愿他过得好吧。大规模地面战斗结束了,该没有什么人伤亡了,他应该不那么忙了吧?”琳达边看电视,边随意地想着。

当琳达想着这问题时,阿拉维正走在纳西里耶的一条街道上,近下午4点了,他刚办完了一些事情,现在正快步朝着医院走去。

他看到前面路边有一群人在从美军的汽车边领取发放的食品,有记者拿着摄像机在拍摄,他走过时瞧了一眼,摄影背心标记是美联社的。现在的伊拉克是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战争又结束了,记者开始多起来,争着报道伊拉克的情况。现在的伊拉克人好像很喜欢上电视,只要有镜头一来,就会围上一圈。

“你们喜欢萨达姆么?”那一定是记者问的了。

“不喜欢!”人们很一致的回答。

“对伊拉克的国际制裁准备取消了,你们高兴么?”

“当然高兴了。”

他没心思理会这些,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

走了一段路,又有好些人在摄像机前接受记者采访。

阿拉维路过时看了一眼,凤凰卫星电视台,他好像听说过,是个中国香港的电视台,听说是以严肃新闻报道著称呢。他停下脚步,想听听会问什么样的问题。

“你们喜欢萨达姆么?”那一定是记者问的了。

“不喜欢!”人们很一致的回答。

“老套路的问题。”阿拉维心想,慢慢走开了。

隐约听到记者又问:“那你们喜欢美国人么?”

阿拉维停下脚步,听听人们怎么回答。

“也不喜欢!”还是很一致地回答。

阿拉维听到这回答,笑了笑,继续低着头走他的路。

心想:媒体问的问题有些小小的不同呢,应该就体现了不同的关注点呢。不过,看来还是中立国的媒体问的问题会客观有意思一些。

他没心思去发表意见,现在最头疼的是关于药品和医院运转的事情。西区医院初步运转起来了,司机也开回了医院的急救车,可以开始接送急诊病人了。疏散的药库人员也送回一些药品,但是顶不了多久,不够消耗用的埃阿拉维才回到医院,听着远处好像是一声爆炸,然后是一阵枪声,不久医院的急救车接到电话后出发,回来时给他们送来了5个伤员。

原来是一辆单独外出的美军“悍马”吉普车路过街道时,一个伊拉克人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顺手丢进了车里。手榴弹爆炸后,车里的两名美军士兵穿着防弹衣,竟然没有立即被炸死。袭击者是马上逃跑了,受了重伤流血不止的美军士兵在昏迷前一边挣扎着,一边用手里的5.56毫米m4卡宾枪的向外胡乱地还击。

四周那些夹在交火双方间的平民自然遭殃了,听说有多人死伤。其中一些伤员是送到市立医院了,只送了这5个伤员来西区医院。

阿拉维叫出外科组医生,分头检查伤员情况。他没去看那几个哭爹叫娘喊疼的伤员,外科医生都知道,还能喊痛的病人表明他们至少还是清醒的,需要医生注意警惕而首先给予检查的是那些受伤后安静躺着不能说话回答问题的病人,这些病人可能才是正处于昏迷或者休克状态,是最危重的病人。

一个安静躺着的16岁小姑娘引起了阿拉维医生的注意。只见她面色苍白,四肢冰冷,脉搏很细弱。阿拉维判断是失血性休克,但他看了看伤口,只有一个伤口,在小姑娘的左臀部有一个小枪眼,局部的血是止住了的啊,是在哪里出血?难道打中大动脉?或者子弹打入腹腔,还是盆腔?

阿拉维马上一摸她的腹部,腹部肌肉挺紧张的。

他立即拿了个10毫升的注射器,做个诊断性腹腔穿刺,结果抽出来的都是血。阿拉维明白了,肯定是腹腔器官受了损伤,必须要马上开腹手术探查。

于是一面尽快给她打上静脉输液,快速补液扩血容量抗休克,一面叫护士给她做好手术前准备。

很快就上台手术了,切开腹腔,阿拉维一看,腹腔里面都是血,看来已经伤着腹腔脏器的血管了。“哹,哹……”手术室里的那台老式的电动负压吸引器不停地把血从腹腔中吸走,以便暴露清楚伤口部位。血出的太多了,估计出了有2000多毫升的血呢,而且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

阿拉维发现是小肠有3处被子弹射穿,最后子弹射入了肾脏。

阿拉维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年轻助手哈里夫说道:“美国人的5.56毫米小口径子弹名不虚传啊,杀伤力真够大,难怪现在世界步枪都小口径化了。”

以前少校就告诉过阿拉维,尽管5.56毫米小口径子弹口径要小于常见的7.62毫米中间威力子弹,但是由于子弹速度快,单位动能高,所以侵彻力高,杀伤力强。

小口径弹丸对人体的杀伤力主要表现在进入人体后会剧烈翻滚,至于翻滚的原因是小口径弹丸初速高,弹丸长径比大,稳定性差,所以在极短时间内把能量传递给人体组织,形成较大的空腔,扩大对人体组织的破坏范围,这就加大了杀伤力。

早在刚开战不久,在医院附近伏击琳达的时候,阿拉维给受伤的伊拉克士兵处理时就见识过了,现在年轻的助手哈里夫也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小口径子弹的威力。

小姑娘虽然是被打在臀部,但是高速的弹头射入人体后产生翻滚后,偏射入了腹腔。

“真可怕啊!”旁边的助手哈里夫在叹着气。

输液速度根本比不上血流出的速度,现在护士报告说已经测不到血压了,心率在那台老式心电监护器的显示屏上也越来越慢。

“完了!”阿拉维心道,额头开始沁出汗来,他只能用力压住腹腔的出血点,快速地用止血钳夹住了肾脏和肠道的出血点止血,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这女孩。

库存的血液不够,就动员工作人员或者住院的轻伤员直接抽血输给这个病人。

还是热心的人多,这时候医院里只要血型相同的人都集中在手术室外旁等着,抽了血后稍微处理,就直接输入小女孩的体内。每个人看身体情况捐献200或者300毫升血。

很快就准备了大概2000毫升的鲜血,于是一边拼命地给小女孩输血,一边也很迅速地用止血钳夹住了几处出血点,这才让女孩的血压升了上来。

阿拉维很快就确定手术下一步的方案,需要切除被子弹击伤的肾脏,还要把子弹打伤的那3段小肠都切除,肠道需要重新吻合。

他边做手术,边就给助手哈里夫讲起课来:“因为这一个肾脏的血管已经损伤了,留着只会进一步坏死,只要还有另一侧的健康肾脏有功能就足够用的了,所以可以切除这受损伤的肾脏。另外你看,子弹打伤的那3段小肠都会坏死,只能切除,而肠道需要重新吻合。腹腔有从小肠流出来的粪便污染,还要注意仔细清洗。还好子弹没伤着稍微大一点的动脉,要是大动脉出血的话,那我们就没办法抢救了,根本止不住血,病人很快就会死亡的。”

哈里夫边认真地听着,边仔细地看着手术的方式,认真做好助手的工作,不时提些问题。

他们就一直全神贯注地做着手术,整个手术进行了很久才结束。

手术结束后,小女孩被安全地送回病房,阿拉维才见到了女孩的家人。询问之下才知道女孩名叫伊娜斯,在她父亲摆的水果摊帮忙时被打伤的,她的父亲一个劲地在骂着美国人。

阿拉维也只能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就继续去查看其他病人的情况了。

过去伊拉克的伤员救治费用是政府负担的,现在暂时没有人管费用的问题,不过阿拉维也不会考虑收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政府重新运行,来给医院提供资金和药品。

伊娜斯在手术后2周出院了,她很乐观,病房里常可以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接受治疗也很配合,病情恢复得很快。

出院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蒙上了白色的面纱,只露出美丽的眼睛。她对阿拉维和其他医务人员感谢万分,和家人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阿拉维笑着看着这个刚死里逃生的可爱小女孩,挥手送别。他看到助手哈里夫对小姑娘有些留恋的眼光,也难怪,手术后的换药和拆线以及全程的管理都是哈里夫做的,据说他们相处很好。

“哈里夫,你喜欢她啊?”阿拉维笑着问哈里夫。

“没有,呵呵,只是和她父亲聊得开心些。她父亲在街头摆摊,自然有很多小道消息。”哈里夫有些尴尬地答道。

阿拉维问他:“哦?是么?那你这几天都从她父亲那听有什么消息?”

哈里夫想了想说:“也就是听说对美军单独行动的人员的袭击开始出现了。听说有个美国大兵在买饮料时,一个袭击者就从背后朝他暴露在头盔与防弹衣之间的后颈部开了一枪,当即把他打死了,袭击者马上就混入人群中消失了。所以现在美军已经不再单独外出,就是连车辆外出也要两辆以上。”

阿拉维听了,有些吃惊地说道:“哦?这样都可以打死一个穿防弹衣的美国大兵啊?真想不到!那看来我们还是少外出吧,我感觉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忙了,因为像伊娜斯这样的夹在袭击者和美国人之间的平民最容易伤亡了。”

哈里夫点点头,看着外面的街道说:“嗯,听说现在美国人开始在市区巡逻了,收缴枪支并抓捕可疑人员呢。

阿拉维老师,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还是少外出为好。”

在美军开始在市区巡逻后,对可疑人员动不动就拦截搜查。在受到伊拉克前政权的残留武装人员袭击后更是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四处开火,增加了不少平民的伤亡。结果产生恶性循环,对美军仇恨和厌恶的伊拉克人越来越多,最终走向报复美军。美军一遭受伤亡对伊拉克人的戒心就加重,误击事件增加,又制造更多站起来反对美军的人。而且开始有自杀汽车炸弹袭击美军检查站。

以后的一段日子,伤员渐渐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伤员送到医院,有好些是妇女和儿童,他们的创伤有抢匪抢劫时造成的,也有美军误伤造成的,也有在自杀汽车炸弹爆炸点附近被弹片击伤的。

应该说与战时的伤员有些不同的是儿童受伤的人数在增加,好些是在玩耍时碰上了未爆炸的弹药而受伤的。

美国飞机投掷的集束炸弹的分弹头有相当部分没有爆炸,儿童的好奇心重,翻动这些未爆弹药时引发了爆炸,结果非死即伤。

阿拉维一面治疗病人,一面听着病人咒骂美军,好些人发誓要拿起枪报复美军。被抢匪打伤的人骂强盗,被美军打伤的人骂美国人都好理解,就是被自杀汽车炸弹炸伤的人不知道该骂谁好,他们也知道那炸弹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冲着美军去的,他们不知道该是怪罪于自己的同胞还是该怪罪于美军。

阿拉维只是麻木地看着病人血淋淋的伤口和断肢,听着他们的哭喊和呻吟。他现在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只想着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去救治更多的病人。

他还没有想到去参加攻击美军的行动。

城市里的情况越来越乱了,匪徒看到没有警察的管理,也没有临时政府的建立,抢劫和强奸的事没有人管,那他们就充分地享受“自由”了,结果是这类事情越来越多。

而美军给阿拉维的报酬现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此时的伊拉克最值钱的货币就是美元,原来的伊拉克钱币第纳尔贬值得一塌糊涂。那些宝贵的美金使得阿拉维能够购买一些必需的生活品来维持医院的运转。

很快进入6月份了,这天救护车送来一个腹部中枪的病人。抬进急救室的时候,正好是阿拉维在急救室。

他一看,病人竟然就是伊娜斯。

只见她衣裳凌乱,下身的裙子被撕成一条条的,裸露出的雪白的大腿上粘着泥土和凝固的血迹。她已经没有呼吸了,腹部包扎的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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