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检查站(下)_我们只是士兵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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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检查站(下)(2 / 2)

布鲁斯插嘴说道:“对啊,有的部队也在分不清平民还是自杀袭击者的情况下,都采用先开枪再问你是谁的办法。听我爸说越战时他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鉴别的,开枪时,到处跑的人肯定是敌人,站着不动的才是平民。”

安德鲁继续说:“对啊,我说少尉,你就读的西点军校的校训不是‘责任、荣誉、国家’么?没有写到敌人的生死埃”托马斯少尉点点头,看着自己手上戴的西点毕业生戒指,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责任、荣誉、国家……”布鲁斯说得更起劲了,他想起2002年热播的反映二战美军士兵经历的电视连续剧《兄弟连》(《bandofbrothers》)了,就聊道:“各位,去年热播的《兄弟连》你们都看了吧,里面有个中尉不是说了句台词么,‘一个士兵就应该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悔恨,所有的战争都靠它。’还有……哎呀,我不记得那么多了。

不过那片真是好看,够真实,够血腥的。想起来二战的时候大家的装备差不多,那时打仗真他妈的血腥啊!还好,现在我们装备比敌人强很多,只要我们安全,至于敌人那里血流成河我也无所谓了。打垮萨达姆我们不是才死了100多人么,听说伊拉克军队伤亡惨重哦。”

安德鲁也来劲了:“对啊,那片真好看,那话说得好‘因为,我们是兄弟’。”

他模仿起《兄弟连》片头的台词了。

少尉点点头说道:“是啊,很好看的电视片。不过,我们这里是看不到《兄弟连》里那样的近距离交战的血腥场景了。现在我们装备比敌人先进很多,正面的交战我们一点不怕,我最怕的还是敌人搞的突然的自杀袭击。

布鲁斯,你很爱看《兄弟连》啊?”

布鲁斯笑着答道:“是的,长官,我看了两遍了。我还记得里面的一个片断,有个老兵好像叫佛兰克吧,换岗的时候一到哨位上,看个新兵在机枪旁看书,就问:‘看什么书?有没有性描写?’哈哈,真够真实的。嘿,亨特。”他朝正看着本杂志的士兵亨特喊道。

亨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干吗?什么事?”

布鲁斯笑嘻嘻地问他:“你在看什么书?有没有性描写?”

其他人都笑了,起着哄:“现在没有性描写的书谁会爱看啊,他看得那么仔细,肯定是有性描写的,哈哈。”

亨特没好气地答道:“是《时代周刊》,他妈的,谁还想看有性描写的书,那书看了会上火的。上头怕我们离开基地乱来,又怕被袭击,不允许我们离开基地。要是看了那种书,你叫我去哪泻火啊?要不……”他一脸坏笑地看着布鲁斯说,“今晚我去你那睡觉吧。”

布鲁斯脸色一变:“啊!你不用来了,我犯痔疮,受不了你,哈哈。”

其他士兵都笑成一团。

迈克尔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然后是一阵笑声。

他没理会,洗了洗脸,扭头走回哨位继续值勤。他看着公路上一些当地伊拉克人正在在清理现场的残骸,眼前不时地浮现起那名伊拉克医生潮红的眼睛和冷漠的目光。

受伤的阿拉维被救护车送到纳西里耶市中心医院,马上被送进手术室,由颅脑外科的医生紧急做手术,给他取出了额部的弹片。

好险啊!那弹片要是再深一些,就会损伤到大脑。

大脑是人体的最高指挥中枢,而且坏死的脑细胞是没有再生能力的,要损伤坏死了就麻烦了,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功能损伤。只要是再深一些,伤着大脑皮质层,阿拉维就有可能瘫痪或者丧失部分肢体功能,那他就没法再继续行医了。

真够命大的!

经过3个星期的治疗,阿拉维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

在纳西里耶中心医院里他得到了同行很好的照顾,现在坚持上班的医生有些是他的同学或校友,他恢复得很快。

在他住院期间,纳西里耶市的水电有了初步的恢复,虽然停电的时间远多于有电的时间。而由于相当一部分医务人员回到医院工作,西区医院也基本开始正常运行了。

从治疗他的医生那里,阿拉维得知遭枪击那天的公共汽车上和皮卡车里总共有15人,全部被打死,他是惟一的幸存者。

阿拉维也知道如果不是那名美国士兵帮助他,及时给他包扎止血,他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

阿拉维是个知道感激的人,应该说知恩图报是人类的共性,各国从小的教育里就有这熏陶。但是阿拉维不知怎么地突然想到:自己要是再次见到那个美国士兵的时候会不会说声感谢呢?想着这个问题时,他感觉自己是不会这么做的。

内心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矛盾,虽然迈克尔救过他一命,可阿拉维确实不想对一个美国士兵说感谢的话。他心想要是将来不幸在战场上相见怎么办。

伟大的真主啊,最好还是别发生这样的事吧!

在住院期间的每一个夜晚,每当夜深人静,阿拉维躺在病床上休息时,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眼前总是会浮现起在检查站前遇枪击时的血色记忆。这使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同于肉体上的创伤,心理上的创伤是难以消除的。

也不同于他以往治疗被美军误击的病人,阿拉维不在现场,体会不到这一切。以往他只是在医院里不厌其烦地查看伤员的伤情,动手术给伤员清创止血,取出体内的子弹或者弹片。

每次取出一个子弹头或者金属弹片,阿拉维就随手丢在手术台边放废弃物的金属托盘上,金属相碰,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哐啷”声,在安静的手术室里不停地回响。“哐啷、哐啷、哐啷……”每一声都代表着一个痛苦,代表着一处创伤。而他对这金属碰击发出的“哐啷”声仿佛如每天的钟声敲响般地习以为常。他也和其他外科医生一样对别人的痛苦都麻木了。大家做完手术后照样吃得下饭,照样会谈笑风生,休息醒起来以后再接着工作,天天如此。

就像他对哈里夫说过的那样,医生么,确实也要铁石心肠些,手术才能做得干脆利落。

可当阿拉维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后,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痛苦,为什么血的回忆难以忘记,明白为什么仇恨会那么深了。

正如少校所说的:“在士兵眼里,战争就是杀人与被杀,是残酷的。战争留下的就是仇恨,是血的回忆。”

现在,他想成为士兵,他想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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