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剑修(上)
天际在黄昏的时候重又泛起涟漪,一层层暗红色的叠云呈波浪线形状排满西天。玉剑圣山上空的薄雾依旧凝结不散,深秋里的空气在这个时候异常的窒闷。远处丛林侧畔,剑指峰所处之地一时间群鸟飞鸣。
“皇师兄,难道非得这样不可吗?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梦多愁此刻满脸愁苦着,背在身后的双手把衣袍拧出了皱褶。“唉没有办法那孩子跟了你十年,突然让他离开玉剑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皇洛道长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但是为了他的将来,也未了师弟你的境况,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如果让他再继续呆在玉剑门的话,恐怕”
“可是”梦多愁满眼深涩地望向了染紫了的天际。
次日,当晨光再次降临大地的时候,梦多愁一人独自来到了凌越的房门前,房门木那地被“吱呀”推开,然后是一阵潮湿而略带霉味的气味。梦多愁缓步走到床前,伸手平抚那张有些发黑的床沿忽然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冷风凌月天在临走前将凌越托付给自己时的情形,“是啊,那时候凌越还不及桌案那么高”然而现在的凌越都已经长成当年冷风凌月天的英姿了。“凌月天啊,凌月天”梦多愁望着远处山上的晨光有些感触了。
虎丘谷上,凌越和师兄任雨依旧盘膝在那里,晨间的霜露覆盖住了两人的头顶,秋风不断地洗礼着昨日的炙热,当光阴在风中渐行渐远的时候,当梦多愁的脚步声越发清晰的时候,凌越毅然下定了决心——离开玉剑门。
“师傅,我想我还是下山历练去吧,哈哈!”凌越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此刻梦多愁、凌越、任雨三人都选择了沉默,也许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吧。
当季风微摸发梢的时候,梦多愁抬起头望向了凌越,然后从怀间拿出一本泛黄的秘籍递给了凌越,扉页上面轮廓分明的三个大字“禦劍訣”(御剑诀)“喂!狗屁师兄,把那两个老娘们给我好好照顾好!哈哈!”回身刚一背上行囊,凌越就把平时里就憋心中的那些不敢说出来的话一次性说了一遍。一时间整个人竟然神清气爽起来。
而此刻的任雨则是一副非常之复杂的神情,不远处的幽月和梦菲顿时被气得直冒火。可是谁也没有看到凌越转过身后,眼里有多么苍凉。
凌越离开玉剑门的三年后,玉剑门的若明长老渡劫未成,化为粉末,一身修行化为泡影,而掌门之位则顺理成章的由秋冥上人继任,皇洛上人独自下山到世间各地游历而去,而凌越的师叔莫之凡自从凌越走后也不知去向了。
那么三年后的冷风凌越会是什么样子呢?
“来,来,哥们,咱们咱们再来一杯,哈哈,今晚咱们不醉不归”长辫后披,身着虎纹皮衣,一对向上扬的厚黑眉毛,一只粗狂的左手旁横放着一把银色长剑上,说罢一连几声“咕咕”之后,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剩。与之对面而坐的则是一双秀目的眼轮,清明的轮廓;锁骨间微透单薄,雪白的衣袍随风不断飘动,而黑色的发髻垂肩而下,“喂喂,锦剑,酒还是少喝点,待会还得赶路。”“哈哈,凌越兄,这你不用担心,这酒量我还是有分寸的,你哪次见我喝醉过误了大事了?”见凌越不说话,锦剑唏嘘了起来“呃呃,哈哈,那就最后一杯!”说完邱锦剑正要把凌越的酒杯满上。正在这时,窗楼外混乱突起“喂,喂,我说你找死啊!敢跟老子讲道理?!你知道我是谁吗?”窗外街道正中央一名骑在马上的富家子弟瞄了瞄被众官兵拦截在路旁的以老和尚道:“老头子,把你的灵石留下,否则的话你知道自己该是什么下场。”“阿弥陀佛,老衲不是不给,可这灵石不是老夫的,还请施主网开一面,让老衲行个方便吧。”路旁的老和尚和言道。“老东西,不知死活!”说着,那马上的青年长臂一挥,众官兵持枪齐上只停“噌噌”的几声,十几把枪头还没对准那老和尚便已纷纷被那和尚一一折落而下,而那些官兵则是横七竖八的倒下一片。此刻在场围观的群众皆已黯然失色,而那老和尚却始终站在原地面不改色。“施主,还是让老夫走吧!”老和尚微笑道。
“怎么回事?没吃饱饭么?”这回那公子哥可火了,转过头对着身旁同样骑着一匹白马的黑衣蒙面者说道“茗,怎么办?那老和尚好像挺厉害!”
黑衣蒙面者一直保持着沉默,良久才慢慢道:“紫良,我们还是走吧。”话还没说完,那个叫紫良的人便已向那老和尚持刀跃马而去。
“哐当”,一阵尘雾过后,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小摊、货铺一片狼藉,街上的人早已纷纷逃窜而去,“小施主,老夫无意与你争斗,念你尚且年幼不知,我也不和你斤斤计较,这灵石也非你所能拥有的。”此刻早已飞上房檐上方的那和尚平静道“阿弥陀佛,老衲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说罢,那和尚欲腾飞而去,可就在这时,紫良身旁的黑衣蒙面人——茗,忽然拔剑出鞘轰轰一道剑光过后,那老和尚的一条腿被削掉了三分之一,房檐塌陷了近一半,痛苦的神情一下子覆盖了老和尚的面孔。“啊!你你”此刻的老和尚面容已经开始有些扭曲。然而此刻那黑衣蒙面者依旧坐在那马匹上默不作声,“哈哈,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站在墙岩旁的紫良笑道,冷涩中附带着一丝残忍的神色“老和尚,现在就是你跪下来求我都没有用了,你的命和这块稀世灵石我都要了!”
言罢,那紫良朝不远处的一身黑衣的茗使了个眼色,此刻大街上的空气开始异常诡异,并且用一种趋于凝结的趋势。
正当那黑衣蒙面欲再次拔剑的时候,从隔壁逍遥楼的窗岩里飞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拿一个老人家装腔弄事干嘛?”站在左侧的邱锦剑歪着头道。
而右侧的冷风凌越依旧是莫不做声的样子,与三年前不一样的是,凌越的轮廓分明了很多并且在气质上还渗透出某种神秘感。
“哈哈,管闲事的人来了。”,紫良不由得笑了起来“又来了两个不要命的吗?”与往常不一样的是,此刻的大街上的气氛有些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紫良思忖了会儿了,没弄出个所以然来,不经意间紫良侧头看了看身后那个黑衣蒙面者。“茗,没问题吧?!”说着紫良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然而此刻黑衣蒙面的茗脸色有些沉重,但还是保持着一种沉默的姿态。
“锦剑,这两个,你解决吧,嘿嘿。”说着凌越侧过身去,给锦剑腾出了老大一块空间,而此刻的锦剑则是兴奋地脸上挂满了扭曲的笑容。
“谢谢谢谢施主搭救之嗯。”虚脱在墙角的老和尚忍着疼痛向正走过来凌越感激道。“嗯。”凌越有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独门的治伤药轰锦剑和那黑衣蒙面人开打了起来,银白色的剑身已微微出鞘,但其光华已经彻底将锦剑的身影掩盖。“好剑!”黑衣蒙面暗叹了起来。
接着从黑衣蒙面者袖口中挥出两道紫光,紫光从空中直射向锦剑,途中所遇之物皆已化为粉尘。“哈哈,那是茗的绝技之一,紫灰咒!”站在一旁的紫良兴奋了起来。
而此时的锦锦却毫不退缩,银色长剑全部出鞘露出银光剑体,然后随着手掌的用力,霸道的剑气已然从锦剑的左侧挥出,刺耳的剑啸和炫目剑光彻底将整个街道泯灭。
轰轰剑气与紫光相撞,空间开始扭曲,残风沙砾布满天际。
“好小子,竟然破了我的功法,接招!”言断,黑衣蒙面者侧身倾斜,拔出古拙青光剑,右手在空中飞快不停回旋,然后在空中慢慢形成一个红色空洞,片刻之后,右手用力向下一压,红色空洞从剑身抛出。此刻锦剑及时反映过来,身体腾空一跃,满腔的剑意已然出手。
当锦剑的剑身越来越接近那红色空洞时候,黑衣蒙面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嗖嗖嗖一连的银色剑气扑空,红色空洞自行溃散过后,又重新组合起来,并且以比之前更为猛烈的趋势袭卷向锦剑,“啊!”锦剑咬牙切齿地只得以剑身抵抗,但是那红色空洞极具腐蚀性,不多久,锦剑的虎纹皮衣飞速分解开去,“不好!”锦剑暗骂这招太歹毒阴险,于是忙转换角度急忙后退。
轰轰就在锦剑先前所在的位置下方深陷出一个一米多宽的大洞。
“好险,若不是我躲得快,只怕我这副皮肉就快没了。”正想着锦剑回头瞄了瞄正在一旁观战的凌越。
然而此刻凌越尽是一阵坏笑。
“啊,你竟然讽刺我!”锦剑叫苦不迭,“好,就用那招了”正想着锦剑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此时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已是赤膊之身,顿时一种被羞辱的感觉猛上心头。
见锦剑脸色忽地变得铁青,凌越知道自己的锦剑兄要动真格的了。
“施主,那黑衣人厉害得很,益州城里没有一个能敌得过他的,你不怕你那兄弟吹亏吗?”伤势稍有好转的老和尚有些担心了起来。
“哈哈,你不用担心,我兄弟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我但愿他能给那个黑衣蒙面的家伙留下一条命。”说话间凌云的神色更为深色了,留下老和尚一脸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