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棋约_当局者迷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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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棋约(1 / 1)

周若愚接到大头的电话,匆匆忙忙的下了楼,今天是本月的第四个周末,他们约定好的聚会的日子,就是不打电话他也会去,心里说,这大头搞什么搞,说是有急事,会有什么急事,能有什么急事?

司机小张老远看到周秘书长下来,赶紧把车发动起来,周秘书长来到车旁,小张把后边车门打开,他要等秘书长上车,再把车门关上,这些像是流水作业一样,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周秘书长没有上车,伸手抚住小张的后背说:“小张呀,今天是礼拜六,辛苦一周了,休息休息,陪女朋友逛逛街,不然女朋友该对我有意见喽!”

小张很感动,他给周秘书长开车两年了,周秘书长这人挺好,没有一点领导架子,还特别关心体贴下属,人们都说伺候领导的件子不好干,可小张和周秘书长在一起一点也没感觉出来。他觉得这周秘书长就像大哥哥,有时又像个长辈。

小张“哎”一声算是同意了,周秘书长坐上司机的位置,关上车门。小张站在一旁,他要等秘书长的车走了,他才能走,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秘书长的车没动,车窗玻璃降下来,小张想秘书长可能还有事,就凑上去,秘书长说:“快上车呀,我送送你。”小张伸出两手摇着说:“不,不,不,我打个车算了。”秘书长说:“有车你还打什么车呀?钱多没处花了?”小张嘟囔着:“那怎么好意思呀,还让秘书长送我。”“你可真麻烦,快点。”秘书长下了命令。小张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后排是秘书长坐的,他没敢坐。

秘书长今天心情不错,一路上和他唠些家常,父母干什么的,女朋友在哪上班之类的。小张机械地回答着秘书长的询问,他坐在那很紧张,像是那皮座下面有个刺猬。

周若愚明白大头那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快点过去,他想你个大头真有意思,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成家,不就是个教授吗,挑三拣四的非要娶个天仙不成。所以他偏不着急,送完小张又在街里溜了一圈,他借机检验一下自己的车技,上个月刚拿到车本,瘾头正大呢。把车拐到大头那两层小楼那儿时,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大头住的两层小楼,是他们学院的旧楼,那楼好像是苏联时期援建的,在周若愚他们上学时,好像就已经很破旧了,说是什么专家楼,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还是那样儿,整个楼都被爬山虎爬满了,要不是那楼门和窗户,你根本想不到那还是一栋楼。

周若愚刚从车里出来,就见大头在窗户那儿向他招手,看样子真的很急。他想会有什么急事儿,连一向沉稳的大头都急成这样。

大头一个人住着这栋二层小楼儿,楼下十间楼上十间,他住在楼上,楼下都空着,楼上他也只占着三间,一间书房,一间卧室,还有一间是他们的棋室,他的生活很简单,看书,讲课,吃饭,睡觉。去年开始带的研究生,以他的想法,研究生他也不想带,他讨厌那些琐碎无聊的事。

他的书房和卧室很乱,若愚说像个猪窝,没有女人的家都这样,你若说给他收拾收拾,他两手摇着谁也不让动,说你一动,我想找的东西找不到了。棋室还可以,就是简陋点,几只半旧的沙发,一个宽大的茶几。再就是一台冰箱,和一些矿泉水,啤酒,啤酒瓶之类的一些杂物。墙上挂了一个石英钟和两幅地图,一幅中国的一幅世界的,窗户上一台排风扇。

若愚进了棋室,大头已在沙发上坐着等他,见他进去,指指一边的沙发算是打了招呼,屋里乌烟瘴气,看那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已成了小山。这家伙抽烟很凶,一根接一根,说是不抽烟脑子就木,没灵感。越是遇到事情,抽的越凶。

“什么事?快说!”若愚可不想在这儿吸他的二手烟。起身把排风扇开开,排风扇吱儿的叫了一声,就呼呼地转了起来。

“这个梆子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大头没头没脑的一句。

“梆子怎么你了?”

“他要怎么我到好了,我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我说让他再等几天,他说一天也等不了,今晚就动手,这个梆子,快气死我了。”

“什么?他今晚动手,想怎么动手?”

“他还能怎么动,武力解决,他说人都准备好了,十点准时行动。”

“这事怎么没跟我说?反了他了。”若愚有点火大。

“他说跟你打了一下午电话,你关机,我不信,你要关机,我怎么一打就通了”

若愚开了一下午的会,他的手机是关着的,这点梆子没说瞎话,他刚开机大头就打进来了。

“现在几点?”

“八点半,”

“得赶紧联系上他,不然这小子非闯大祸不可。”

若愚有点急了,梆子这家伙急了眼什么事都做得出。下午开会,金书记可是发了狠话,保稳定,保大局,谁要是敢破坏稳定的局面,该抓的抓,该捕的捕,决不手软。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坚决惩处,尤其是那些开发商,采用暴力手段强拆民房,影响极坏,造成许多不安定因素。

他赶紧拨打梆子的手机,手机占线,“这小子干什么呢,急死人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号吗,你拨拨那个。”

大头说:“不然咱们去找他,”

“找他?到哪找?他像没尾巴鹰一样,等你找到他,黄花菜都凉了。”

谢天谢地,大头终于拨通了梆子的手机。

“喂喂喂,梆子你听我说,”电话一通,大头就嚷。

“大哥,你就别劝我了,我也没时间听你讲大道理,我很忙。”是梆子的声音。

“你别挂,若愚给你说话。”大头把手机递给若愚。

“孙大老板呀,长出息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若愚调侃他。

梆子说:“是二哥呀,没忘,我怎么会忘了呢,放心,我把这边安排好就过去。”

“好了,我也不听你多说什么了,半个小时过来,我等你,半个小时以后,你也不用来了。晚上十点我还有个会。”若愚给他施加点压力。

“我马上就到,用不了半小时,二十五分钟,好吧。”

梆子,大名孙振邦,大头若愚他仨是大学同学,又住在一个宿舍,三个人的关系相当要好,人称铁三角。大头的大名叫李耀宗。

刚入学时,若愚觉得这笨头笨脑的大头很好玩,就逗他说你这名字可真够土的,光宗耀祖四个字被你占了俩。大头反唇相讥,你的好听,什么若鱼若水,我看你是若鸡,呆若木鸡,四个字你也占了俩。他没想到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才思还很敏捷,一时倒弄了个哑口无言。心底里对他很佩服,后来,就成了好朋友。

孙振邦这小子,为人豪爽讲义气,属于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

大学毕业后,大头留校,周若愚去了市团委,梆子去了市里一家企业,按当时的状况,梆子分配最不理想,再怎么不行也得是行政事业单位呀。毕业后,三人始终保持着密切联系,隔三差五就聚聚,有什么委屈和苦楚在一块儿诉诉,谁遇到难事也相互出出主意,刚进入社会还都有点不适应。

当时,大头是辅导员,学校分了他一间宿舍,因为大头的工作性质单纯,又单独一间宿舍,据点就设在大头宿舍,约好每两个礼拜到大头的宿舍集合,有事说事,没事就杀几盘。到了饭点,轮流请客,不讲好坏,吃饱万岁。论棋艺大头的棋最好,单独较量,他俩不是个儿。两人合伙对他还有一搏。

大头做事讲究深思熟虑,就像他杀棋,走一步看三步,把棋理看的很深恨透。若愚觉得这家伙遇事沉稳,鬼点子多,单位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征求他的意见,他也从不推脱,还详细给他分析利害轻重。他能有今天,也多亏大头的幕后参谋。他略施小计就让他顺利当上市团支部书记,那是他步入政坛的起点。

当时,团支部书记的两个热门人选,一个是他周若愚,另一个则是郑而钢,郑而钢的资历要比他老,好多人都看好他,周若愚更是当着团委的人们说,这团书呀非你老郑莫属,我呀,只是个陪衬,走走过场而已,论资历和经验谁能跟你比呀,老郑你可得请客啊,请客请客人们跟着起哄。

郑而钢人实在,在政界实在就是傻的代名词,在人们极力的撺掇下,郑而刚中午请客,大宴群臣,仿佛他已是团支部书记,人们左一个郑书记右一个郑书记地叫着,郑而钢左一杯右一杯地喝,喝了个天昏地暗,五迷三道。下午,被纪检监察局的干部巧遇,把他的醉态拍成录像让人们学习。他的团书也泡了汤,从此一蹶不振,至今还只是一般科员。

没了强有力的竞争者,团支部书记的头衔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

梆子去的是一家大型国企,刚开始被排挤的没法儿过,气的梆子想拍屁股走入,梆子就是那个火爆脾气。

大头给他详细分析了原因,又给他出了主意和对策。

再见面,梆子非要请客,谁都拦不住,梆子说谁拦我跟谁急啊,从那以后,梆子对大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三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后来,随着梆子和若愚的结婚生子,他们的聚会改成每月一次,时间是每月的第四个周末,雷打不动的规矩,来了吃饭、杀棋、聊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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