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从心里很感激于殿奎,要不是他把那个刘所找来,自己真说不清楚,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呀,何况是这种说不清楚的丑事。晦气,晦气到家了,真不知冲撞了那路神仙,让自己遇到这种霉事,真他妈的背兴。
若愚开车到了郑部长家楼下,于殿奎先打了电话,若愚他们才进去。郑部长满脸笑容地迎接着他们,看若愚手里拎着个盒子,笑着说:“小周,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若愚说:“没什么,只是块石头而已,放我手里也没多少用,不如让部长鉴赏一下。”
郑部长饶有兴趣地说:“什么石头呀?要是恐龙蛋什么的我可不懂,古砚什么的我还略知一二。”
若愚说:“还真让部长说着了,正是一方古砚,有人说是郑成功用过的,我拿不准,要郑部长给鉴定一下。”
郑部长说:“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若愚心里说这郑部长真快成砚痴了,一听说古砚什么都忘了,也不说不让我们坐。看来送他一方砚是对了。
郑部长不知何时已戴上一副老花镜,一只手里还拿了只放大镜,看来他的工具还很齐全。若愚把盒子打开,小心把砚放到茶几上。
郑部长看了一眼就说:“不错,是方好砚。”说着拿着放大镜仔细地观赏起来。
若愚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情,郑部长边看边说:“这砚可是有好多讲究的,过去的文人雅士视砚为生命,清代书法家蔡襄,偶得一方歙砚后喜吟道:‘玉质纯苍理致精,锋芒都尽墨无声,相如闻道还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把砚比拟为价值连城的和氏壁哩。”
郑部长看了铭文后说:“这砚是郑王爷早期的用品,看这年号,隆武二年便知,不过这已经很难得了。”
若愚说:“郑部长说不定和郑成功王爷还是一脉哩。”
于殿奎说:“还什么说不定呀,肯定是一脉呀。”
郑部长听他们这样一说,心里自然喜不自胜,嘴里哼哈半天说:“还是先看了砚再说,我们郑家可是有家谱的,一查便知。”
若愚可不想看人家的家谱,更不愿在这里呆的太久,送礼这种事,送了就送了,没有在人家那赖着不走的道理。也没必要说太多的话,自己为何而来他心知肚明。郑部长又不只是自己的部长,说不定还有人等着见他哩,领导干部吗。
看时间差不多了,若愚递个眼色给于殿奎,意思是要告辞走人,于殿奎刚想说话,郑部长显得意犹未尽说:“我让你们看看我的藏品,有唐朝的还有宋朝的,不过都不是精品,做工各方面都和你的没法比。”
若愚只好陪着去看,走到半途,若愚的手机响了,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郑部长,在领导面前,尤其是领导正给你说话或正办什么事时,你若接电话会引起领导的不瞒,那说明你不尊重领导。郑部长说:“没事没事,你接电话。”
若愚只好又返回客厅,电话是邢慧打来的,邢慧说到现在大头还是没消息,我都快急疯了。若愚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邢慧说我就是不放心呀,他从来不这样,就是手机没电了,他也会找个电话打回来的。若愚说好了我马上往回赶,你不要着急。
接完电话,若愚到了郑部长的书房,郑部长见他过来饶有兴致地给他讲解起唐宋时砚的特点,若愚只好哼哈地应付着。
他心里埋怨大头,大头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在大街上看人杀棋,一但遇到高手,便什么都忘了,他没准正在哪里杀棋哩,害得自己到省城也不得安心。
郑部长说:“这唐池宋砚顾名思义在唐朝文人墨客喜欢用池,到了宋朝时,这砚才流行开来,直到明清时期,这砚才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唐宋时期的砚做工粗糙,鲜见精品。”
若愚哼哈地点着头,郑部长说:“你这砚在明末清初,做工已经很精巧,又是名家的用品,尤其是郑家当时也是名门望族,这个用品自然也就讲究。”若愚还是哼哈地点头,郑部长说:“要得到这砚可不容易呀,小周你是怎么得到这砚的?”若愚仍然哼哈就露馅了。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领导就会很生气,这是对领导的大不敬。郑部长非但没有生气,还关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若愚说:“没什么,家里一个朋友的事。”郑部长问:“重要吗?”若愚如实说:“我来省城前,送过我,到现在还没回家,他爱人打来电话问哩。”郑部长说:“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本来想留你吃了晚饭的。”
若愚和于殿奎准备离开,郑部长说:“把你的砚带上。”
若愚明白他这是客气,说:“这砚放我那岂不是明珠暗投了,再说这本来也是你们郑家的东西,这也算是完璧归赵了吗。”
郑部长说:“小周你真会说话,这样好了,我送你一幅字吧。”
于殿奎借机说:“郑部长这字,可不会轻易送人的,你可真有福气,第一次登门就送你字了,我来这么多次还没舍得送我哩。”
若愚说:“我一定好好装裱了,挂在我的书房里,天天欣赏。”
从郑部长家出来,于殿奎说:“你刚才说谁呢?”
若愚说:“大头吧,还能有谁,这个大头怎么搞的。”
于殿奎问:“不会有什么事吧?”
若愚说:“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还能被人绑架了?”
于殿奎说:“晚上我把在省城的同学都叫过来,咱们聚聚。”
若愚说:“改天吧,我还得赶回去,大头的那位很着急,我不能不管呀。”
于殿奎说:“你对咱们这班子同学真够意思,难怪你的人缘那么好哩。”
若愚送于殿奎回家后就直接到了金书记家,罗世军已经走了,临走给他留下一盒点心,说是给他品尝的。金书记说:“晚上你和玉梅到吴书记家去一趟吧,他可是很关心你的。”若愚说:“今天怕不行了,我得赶回莱州,我一个朋友可能出了点事,要我赶回去。”
金书记对他很不满意,气的甩袖子到书房去了,一旁的玉梅只给他递眼色,书记夫人也说:“有什么事比你的前程还重要啊,朋友就那么重要?再说也不在乎这一晚半晚的,我和吴书记的爱人很熟,吃完饭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要不是邢慧再次打来电话,若愚也许就留下来了。他很理解金书记的心情,二老就一个儿子,他们待玉梅和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他正犹豫不决时,邢慧的电话来了,开口就哭着说:“眼看天就黑了,到现在还是没有音讯,他肯定是出事了。”
一句话让若愚下定了决心,好朋友就这一个,尤其是像大头这样的好朋友,吴书记那可以晚两天再去,大头这是耽误不得的。
他把自己的意思给玉梅说了,玉梅很支持他说你去吧,这边我再给二老解释,路上开车小心。若愚想着还是老婆理解自己,开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