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上,围着拾荒,骇帝、饿神、苟圣混战在一起,一时敌友难辨。骇帝把手伸向拾荒,会遭到苟圣和饿神的阻拦;饿神把手伸向拾荒,又会受到骇帝和苟圣的阻拦;若没有人把手伸向拾荒——那说明苟圣正在被另外两人暴打。
于是三人互相掣肘,大演一出三国志。三人初始还拳脚如风,待到打到后来,却是越来越慢,最后全成了慢动作。在外行人看来,现在这三人之间的打斗简直就是儿戏,却不知这其中的凶险更甚:之所以动作变慢是因为他们出招时都会带出大量真气,二三人之间又因为相互掣肘,导致三股真气扭结在一起,不得发散,最后形成了一个充满了真气的封闭区域。在这个不大的区域里,真气越聚越多、越级越厚,渐至浓稠的化不开,严重地阻碍了众人的出手速率。
至于三人之间的打斗策略,他们已对自己招数打在对手身上一事不抱有任何希望,他们只是在努力的引导真气空间中的真气走势,以此来攻击对手——若有人被打中,那几乎就意味着他被判了死刑。因为被击中后,他身上必受伤,而受伤之人只会更加弱势,那么三足鼎立之势立破,而郁积的真气更是一股脑儿的宣泄向受伤之人。这样一来,受伤之人面对的将是三人之合力,更是一点生机也无。
还有最要命的一点,则是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开始三人只顾伤人,一味蛮打,胡乱引导真气,导致封闭区域里有越来越多股真气肆意流动。到最后,众人都没有机会再对他人出手,因为仅仅应付这些乱冲乱撞的小股真气就搞得他们手忙脚乱,再也无暇顾及其它。
当是时,天柱山上骇帝、饿神、苟圣三人陷在真气泥沼里,无暇他顾;拾荒身受重伤,盘腿席地打坐,正处在封闭的真气区域的中心——他倒不用担心会有小股真气袭击,因为另外三人出自不同目的,都一一替他接下飞来的真气流,力保拾荒安全,至少目前来看,拾荒还是比较安全的;至于牛后,也是受创甚巨,目前萎倒在地,一时难以恢复元气。这样算来,此时天柱山上的即战力,就剩下两女一兽了。两女是指拾荒带来而现在已证明是牛后门下弟子的,分别唤作星惜的绿衣女子和名叫云舒的蓝衣女子;一兽则是饿神仗以纵横天下的饕餮神兽。
饕餮兽应主人饿神召唤,便要上前帮忙。牛后一式“飞挂瀑布”,一股大水如同宽大的丝带般直直伸去,一把卷住没有防备的饕餮兽,任它百般挣扎,就是不松劲。这一努力耗尽了牛后最后一点能量,牛后看着在旁垂手侍立、正呆呆地望着场上打斗情景的星惜、云舒两女,微微喘息道:“还……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去……给我解决掉拾荒,不要让外人得手——虽然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但死在我门人手上,我善水门一样有面子。”
两女得到指令,微有迟疑,但最后仍是下定决心般,猛地祭起防身宝剑——星惜所执宝剑剑名“呜咽”(呜咽剑:长五尺三,宽约五指。较之反面,其剑刃端面正面的倾斜度更大、倾斜面延伸更长。如此设计,在舞剑时,若正面朝上,有利于剑身上飘;若反面朝上,则有利于剑身下压。所以,此剑变化繁多,剑路难测。而且,剑身上布满阴阳卦爻,都是些加持的阵法,各阵法都有自己的妙用。在剑脊处则有许多穿孔,使得剑身舞动时,会发出呜咽声响,剑名因此而得);云舒所执宝剑剑名“非攻”(具体性能数据,后续章节再叙)——两女便要纵身便要刺向拾荒。
“蠢材,想气死我吗?咳咳……”牛后一边勉力支持困住饕餮兽的水圈,一边还要指点星惜、云舒的行动,真是好不辛苦:“拾荒恶贼周围全是那三个傻瓜的真气,你们贸然冲上去,必被弹开,甚或丧命也有可能。你们倘若还不算太蠢,当记得本门里还有一项‘惑心术’,此时正好可以用来攻击拾荒的心神。当拾荒心神大乱,撞上周围的真气墙后,你们再有‘牵魂引魄’这一招,让这个恶贼在肉体毁灭后,更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抹去他在世上的所有痕迹!”
看到两女迟迟不愿动手,牛后愤怒道:“拾荒恶贼最擅花言巧语,莫非你们被他骗过,竟已暗生情意?”
星惜、云舒连连摇头,矢口否认,当下不再答话,运功施术。两人都是一般动作,双手向前微探,对空虚抓,两人身前便各出现了一层凹形水质镜面,凹形镜面焦点处正是拾荒所在位置。
拾荒虽一直在运功打坐,力图尽快恢复些力气,到时是打是逃,也都更有把握些。但他也不断聆听着周围的形势,晓得星惜、云舒两女终于要来对付自己,不由得心中叹息,想到这些日子三人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彼时一起游山玩水,你侬我侬的,何其快活,浑不似做作。想不到今日便要刀兵现,饶是拾荒如此洒脱的人,心中也是一阵悲苦。
其实归总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拾荒早已想到,他陷身于现在这么一种危局,首先是要拜星惜、云舒两女所赐。拾荒这些天来一直与两女在一起,他的行踪也只有她们两人知道。从苟圣那里,拾荒知道是有人事先信函通知另外四至尊强者,让他们预先来到天柱山,设下埋伏。两女一直与拾荒形影不离,没有机会分身送信,但肯定是摆弄事先准备好的机关,设法传出了拾荒的行踪。
从头梳理,拾荒想来连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都很可疑。一个月前,拾荒游山至黄颜山,恰逢两女在山中温泉香汤沐浴。其中一女——后来才知是星惜——酥胸半露,美头微侧,黑发懒懒的铺散在水面上,一双柔弱无骨的晶莹玉手,则不厌其烦的梳理着长发——现在想来,未免太过频繁了,然而当时却让拾荒无限遐想;另外一女,也就是云舒,表现的更火辣些,一面旋水玩,一面挺胸仰脸花痴般娇笑着,顿时拾荒双眼遭到重大打击,他双眼努力睁到最大也觉得装不下,到处花花的让他找不着北。
拾荒全身血脉贲张,燃烧。根据生活常识,拾荒一个箭步,鱼跃入水中,便要借水灭火。谁知跳进去的却是一个温泉,灭火不成火更旺,熊熊燃烧湮没了他的思考能力,然后他就——什么都忘了。反正有记忆后,俩女都衣装整齐,自己也衣冠楚楚,帅的那是一贯的一塌糊涂。后来,拾荒就与两女结伴而行,一路上拾荒大逞手脚之娱,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让作者感兴趣的事情好记叙了。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星惜、云舒两女从一开始,就胸怀异志了。但拾荒清楚的记得,自己与她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她们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呢?难道是受牛后指使?可自己也没得罪过牛后啊?真是好没道理!拾荒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拾荒更应该想的是如何活命了,因为星惜和云舒开始发动心灵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