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不拾起“无韵十八拍”，掀开扉页，一行劲楷映入眼帘：经年风霜雪，遍历名山川，访佳人几度言欢；可资记述十八数，可惜无缘再相遇；今绘形成册，留一纸方圆地，吾与汝，无韵共舞，是为十八拍。再往下翻去，每一页都绘有一男一女，男子是同一人，想必便是图册作者；女子则每页不同，环肥燕瘦，各有风情，无一不是绝世佳人。焦不翻了几下，却闹了个耳红脸热：画中女子普遍衣物暴露，而且画中男子绕女而走，手则以各种古怪的姿势伸向前，目标总离不了女子身上的几处重点。

难怪戴天会称之为“无耻十八摸”，也算形容的贴切，焦不暗暗想道。眼神微斜，发现吴可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正看得津津有味。焦不猛地合上画册，斥道：“小鬼头，这个不是你看得了的。这东西对你们来说不合适，我就没收了。”

吴可正看得高兴，突然被打断，心里已经很不爽了，听到焦不要将书拿走，那不是以后没得看了，这可不行。吴可换上一副恶心的表情：“凭什么？莫非你想拿回去自己偷偷地看？这样可不太好耶，嘿嘿……”

焦不暗骂小子可恶，但也觉容易引起误会，遂说道：“那我现在便当场毁了它，以免有人拿来说事儿。”

“不要！”吴可、戴天齐声叫道。只不过，戴天“不要”后，却道不出为啥不要来，一时张口结舌愣在那里。幸好还有吴可。吴可说道：“你不能——不能毁了它！那个，呃——”吴可眼珠乱转，戴天一脸焦急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灵光一现，终于被他想到了说辞：“是这样的。这本书呢，是戴天的祖传宝物。戴天与家人失散，流浪到这里，一直都把它放在身边，就是因为有朝一日，与家人相见时，此书可做为凭证。如果现在被老师毁掉，就没有了物证，将来戴天见到家人也不能相认，岂不是害了他？是吧，戴天？”

“嗯，嗯，”戴天忙不迭地点头：“是祖传宝物，是物证，不能毁了它。”

焦不大感踌躇，如果吴可所言当真，的确不该毁掉。但自己拿走也不妥，怕吴可乱嚼舌根。无奈何，将书丢给戴天，说道：“你们现在年纪尚小，里面的画还不适合你们。”

“那像老师这般大就适合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吴可又要作怪，焦不没有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吴可道：“你倒很有精神！看来那些人没有打痛你呢？你要是想少受点罪，便用这瓶里的膏药擦在受伤的位置。”焦不无视吴可脉脉的眼神，托辞天晚，动身离去。

待得焦不走后，吴可一把拽住戴天，兴师问罪：“有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告诉我，枉我把你当兄弟了。”

“我那不是看你还小吗？”戴天连忙解释“说的你好像比我大很多似的，不就是不想给我看么？”吴可得理不饶人。

戴天也不输气势：“你本来就够坏了，老是算计我。再让你看了这东西后，你不就更坏过我了？那我不比现在更惨？”

吴可似对这个解释颇感满意：“嗯，有道理。不过现在看起来更惨的应该是我吧？”看看自己身上的淤青，轻触脸上擦伤的地方，吴可后怕不已：“他大爷的，差点被朱大长打死。你怎么就没事呢？难道你是特殊材料做成的？”

戴天嘿嘿傻笑：“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记忆以来就是这样。不管多大的伤，只要还有口气，就能痊愈。”

吴可没有深究，戴天本来就来历不明，而且又犯有间歇性机灵经常性糊涂的毛病，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吴可现在更关心的是那本咸湿画册，他对“无耻十八摸”可谓是一见钟情。

————凡为贴补家用，练地摊卖书来了。正襟危坐，法相庄严，面前码着一摞摞艺术画册。两边各挂一黄旗，左书：集勾女之大成；右书：欲无敌请留步；额头上还贴着两个亮晶晶的大字：无耻。

很快小凡便迎来了一位顾客。吴可拿起一本“无耻十八摸”问道：“老板，介绍下。”

“‘无耻十八摸’是小号穷十年之功，开发出的主打产品，现面向全球发行。‘无耻十八摸’专摸女人不能摸之几处重点，此法简单易学，无需任何功底。练至下流——呃，下乘，必须身体接触；练至上乘，则隔空亦能施术。此法一出，无女能敌——都说女子能顶半边天，若是买了‘无耻十八摸’，小号不敢说你从此天下无敌，但保证你半天无敌。”小凡摇唇鼓舌，极力推销。

吴可眼神无良，神情缺德：“嘿嘿，真有那么好？那我倒要试一试呢？”

吴可挥一挥衣袖，带走几卷画册，没留下一分钱。

一个月后，小凡仍在原来的地方，神情更加潦倒：“命苦呀我，买画册的没一个给钱的！怎么我遇到的都不是好人？唉，不过话说回来，是好人也就不会来买了……”

这时吴可全身缠满绷带的出现在摊前，抬脚便踢场子。

小凡大惊：“您这时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吴可：“丫的，上月旅游去了趟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