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阅读_乱世乱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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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阅读(2 / 2)

陈夫人:“大师,求您不要说不过这个词,对这些党国军人的妻子和孩子来说,没有不过这个词。为了找到丈夫,我们连死都不怕,尽管这其中许多女人根本不知道丈夫是否还活在人世。比如说我吧,最后一次收到丈夫的信还是在1945年鬼子投降前夕,后来再也没有音信。但我相信丈夫还活在世上,此刻他可能正在某个地方想着我——”女人的眼圈红了,“我一定要找到丈夫,多好的人,他不会死的,我要找遍台湾每个角落,如果找不到他,我还要回来,到他走过的所有地方再找一遍,永不放弃!”

师长趁热打铁:“当初我就是被她们的精神所感动,才护送她们到这里来的。大师,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救救她们——放女人和孩子们出境,我以军人的名义向你发誓,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小赛q咬牙说:“我可以答应你,可是刘团长恐怕不会同意。”

师长:“只要你能相助,我自有办法。”

果然匪军的要求遭到刘二娃的拒绝。他说:“出境?这是叛国行为,作为一个军人,怎么可能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

小赛q悻悻地问:“那该怎么办?”

刘二娃口气十分坚决:“绝不能伤及女人和孩子,但不放走一个人,——孩子也不行!”他望着谷口得意地笑道,“困你个十天半月,看你出不出来投降!”

小赛q知道其实匪军早也断粮,他们是根本坚持不了几天的。

第二天,刘二娃骑在军营前被战士们伐倒的大树上唱山歌,突然远处飞来一颗子弹,不偏不倚从他的太阳穴钻进去。他年轻的生命如同他优美的歌声一样瞬间戛然而止。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了他遥远的故乡,在故乡的月夜尽情唱着他一生钟爱的山歌,他心底的歌谣从此注定绝尘而去,无处寻觅——

刘二娃牺牲后,众人推举小赛q做代理团长,小赛q刚临危受命,士兵们就要求为刘二娃报仇。团里许多人跟随刘二娃出生入死打了几十年的仗,情同手足。如今胜利在即,刘二娃却惨遭横死,他们怎肯罢休!

小赛q说:“刘团长的仇我们一定报,但既然大家推举我做代理团长,就得听我指挥!”

第二天小赛q没有动静,第三天也没有动静。有人急了:“神枪手,团长的仇到底还报不报?”

小赛q把子弹上进枪膛,说:“如果你们能答应我的条件,今天大家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众人:“什么条件?”

小赛q:“放走女人和孩子。”

众人:“这是叛国行为,千万不能这样做呀,神枪手!”

小赛q:“有什么事我担着,这是命令!”

他站在谷口大声疾呼:“女人和孩子出来!”

陈夫人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憔悴不堪的女人和面黄肌瘦的孩子。

陈夫人握着小赛q的手热泪盈眶:“大师,我代表所有的女人和孩子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小赛q叹息道:“唉,一路多加小心。”

这群弱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丛林尽头……

正当小赛q准备发动进攻的命令时,匪军用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一个接一个从谷口鱼贯而出。匪军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复仇心切的战士们不得不把枪放下。他们不杀不抵抗的敌人。

匪军一步步慢慢走过来,时间漫长得令人窒息。久经沙场从不言惧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汗水几乎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大概还有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

有人提议说:“神枪团长,命令他们放下武器吧!”小赛q摇摇头。他知道一场悲壮的场面即将上演,而且会很快谢幕。他既无法参预也无法改变。这是战争的法则,也是男人的法则。

这片空地上所有男人的手都紧紧扣住扳机。

站住了!

带头的匪军在距小赛q四五步之遥的地方行了个军礼。一声枪响,高大的男人轰然倒地。接着第二个匪军上前一步,庄严地行了个军礼,然后在枪声中倒地。战士们有的转过身去,有的干脆闭上眼睛。枪声一声接一声在空山里回荡,经久不绝。一个转身蹲在地上抽烟的战士大骂:“我日他妈的枪声!”说完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枪声停了。

众人都睁开眼睛。

居然还有一个人像座山一样矗立在空地上!手中的枪直指蓝天,头上正好飘着一片云彩,他的身躯被灰暗的光影笼罩着。

“你们团长是我杀的,现在你们可以报仇了!”

小赛q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大师,开枪吧,你再不开枪,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枪响了。

小赛q觉得全身发麻。

一阵大风扑来,倒下的男人胸口落下一张血红的纸,随风飘零,在天空飞旋一周后落在小赛q的脚下—一个血迹斑斑的裸体女人映入小赛q的眼帘。

“老巴!我的兄长—天呐!”小赛q跪倒在尸体面前悲恸欲绝,“醒醒,跟兄弟说句话,就一句,或者一个字也好——你怎么不说话?”

“好,既然不想说,就让兄弟抱抱你。”小赛q把老巴的尸体抱在怀里呜咽道,“现在兄弟也学会吹笛子了,你听着——”

小赛q从怀里掏出笛子,吹起老巴平生最爱的《春江花月夜》。撕心裂肺的笛音像迷路的幽魂似地游离于丛林上空。天空骤然暗淡下来,沉闷的雷声在漆黑的云层中回荡。

不一会儿,雨如盆注。

第三十章大西南的山

公元1965年四月十二日这一天,小赛q又重见光明。

事隔十年后,他又看到了明媚的阳光,鸟儿在树上飞来飞去,青嫩的果子伏在密来晃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项老爹和言细语地说:“小三,都到齐了,你就跟大家说说吧。”

朱三驴子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长这么大,出除了早死的爹娘,还没有人这么亲热地叫过我呢。看来有人求你是不一样,总有一天我也要楚子像她爹一样毕恭毕敬地待我。”

楚子是王项老爹的小女儿,芳年十八,不仅人长得俊,而且知书识礼,是麻线田屈指可数的才女。据说项老爹的祖宗和战国时期的楚国名将项燕同出一宗,后来项燕战败,楚军作鸟兽散。项老爹的祖辈为了逃避亡国带来的灾难,率领心腹之士七八百人南逃至当时还是荒无人烟的大西南深山腹地,试图依仗险峻的山势东山再起。

正当招兵买马,实力不断增强之际,山里流行瘟疫,只有项老爹的祖宗和他的一名朱姓手下幸免于难。为了避开秦兵的追杀,主仆俩带着两个女人只好继续南逃。到达麻线田后再也无路可逃,以为到了天边,于是终于定居下来。

后来项老爹的祖宗去逝了,他的儿子和孙子也一个个相继辞世。二百八十年后他最小的重孙的重孙的重孙也是两鬓苍苍的长者,这个老重孙带着二百八十个壮年嫡亲,二百八十个朱姓子孙走出麻线田。结果听说秦朝早也作古,现在也是大汉天下。从此他们心安理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千百年来,谁也不知道大西南的崇山峻岭之中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因此官府的强权和朝代的更替从来就没有波及到这个地方。所以严格地说,麻线田人虽然世代繁衍,尽管岁月在他们身边也同样流逝了成百上千年,可他们的思想意识依旧还停留在秦朝时的水平。他们有铜剑,可早也锈迹斑斑;有铜钱,可在他们看来是好看不中用的废物;有书,可不是论语就是孟子。

诸位不要感到惊讶,整个麻线田最有学问的人要数项老爹了,可他一生就只读过这两本写在牛皮上的经书。事实上整个麻线田也就只有这两本书,楚子之所以能成为令人尊崇的才女,就是因为跟着他的父亲读了这两本千年古书。

在麻线田,族长是要读这两本书的,每代如此。可以这样说,读书是族长必修的崇高的差事。一般人是不会得到这种机会的。

到了项老爹这一代,这个开明的族长开始挑选头脑聪慧的年青人读书,他的女儿就是其中之一,是唯一一个读过这两本书的女人。

楚子是麻线田的公主,所有年青的朱姓男人都想得到她的芳心。朱三驴子也不另外。虽然他明白这对自己这种身份的人不啻于异想天开,可他忘不了她。男人一生可以放弃许多东西,但注定放不下某一个女人,这是规律,在朱三驴子的身上同样适用。

朱三驴子是个灵魂不安分的人,出走几乎成了一种自我安慰的习惯。不过事实上他并没有走多远,麻线田出去绝壁深涧绵延几百里,然后才有人烟。他就是到有人烟的几个小镇走走,也就回来了。他认为这些小镇相对于麻线田来说无疑是天上人间,不相信再走还会碰到比这更美丽的地方。

当然每次浅行辄止的第二个原因是他心里放不下楚子。

朱三驴子看着楚子想入纷飞。项老爹又催了一遍,他才慢条斯里的说:“大家最好把好吃的吃了,好用的用了……”

急性的人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嘛?”

朱三驴子白眼一翻:“慌,慌个球!抢什么话嘛,真是——”他吸了口水烟,望着天上的云彩说,“外面在搞人民公社。”

“什么是人民公社?”有人又忘了刚才朱三驴子的训斥。

“人民公社就是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劳动——”

“唉呀,说半天还是和我们一样的嘛,真是,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放牛去了——”有人不满地说。

“去吧,再放几天吧,几天以后你就不会有牛了。”朱三驴子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天上的那片云彩。

“别吓唬人,我才不相信谁敢动我的东西!”

“你就等着瞧吧,人民公社所有的东西都是集体的也是国家的。”

“谁也管不了我们麻线田,几千年来一直如此——”有人拍着胸脯说。

“你呀,小水塘里长不大的一只青蛙,现在有人要管咱们了——我们麻线田已经被地质勘测队发现了。麻线田的历史结束了。政府一定会派人来接管这里的。”

“那我们赶紧制造弓箭和长矛,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反了!”一个赤膊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吼道。

朱三驴子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你以为现在还是秦朝呀,外面早八百年就不用弓箭长矛了,他们用的是这个——”他从腰间摸出一把老掉牙的五四式朝一头正在吃草的公牛就是一枪。牛应声倒地,一滩热血顺着场坝的高堤往下流。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几个女人当场昏厥了过去。

所有麻线田人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朱三驴子的话,那能发出巨响的打得死牛的家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为了麻线田的命运,项老爹要求朱三驴子再次出山。

出发前,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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