ばα车乜肯碌耐嫘Γ肯赂龈鲆彩堑醵傻钡难印pu黁想,真好玩,这哪里像军人,更像茶馆里无事寻乐子的侃爷们。
于是小赛q暗暗当心这支被军团首长当作宝贝的队伍恐怕没有原来的战斗力了,光辉毕竟已经过去,真正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是不是心生骄气,过于懈怠?
自从独立行动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还没有打过一次真正的仗。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不比一般的土匪毛贼。小赛q他们几次企图包围并一举给予歼灭,都让这支党国的残部给溜了。转移速度之快让擅长游击战的刘二娃也不禁瞠目结舌:“狗日的,学精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赛q他们更像是一支高山探险队。整日跟着匪军留下的脚印穿梭于崇山峻岭之中。蜀中许多山往往只有一条独路,而且又险又窄。于是狡猾的匪军为了阻止追兵,要么砍倒大树拦住去路要么把崎岖的路面炸断。
真正的伤亡来自这种残酷的破坏。部队最初没有预料到匪军会每每不战而逃,也没有想到越追越远,更没有想到对手会用这种方式来与他们抗衡,所以当初路经成都时根本没想起多带几把斧子及修路的器具。需要时已经无法弄到手了。因为在方圆几百里休想找到人家户,一户也没有!
战士们只有靠双手前进了。为了排出障碍,有人手折了,有人拦腰断成两截,也有人眼睛被树枝戳瞎了,有人掉进陷阱里再也没有爬起来。最悲惨的是悬崖上的路被炸毁后根本无法修复,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人去为大部队探路。第一个掉下去了,第二个上,再不行,下一个接着,直到有人成功地把绳索从某个安全点丢下来为止!这种情况是时常发生的,每当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挺身而出。
小赛q惊讶地发现,士兵们是那么自觉,每一个人都争着去执行任务,互不相让的场面屡见不鲜,他们总是各有各的理由。
王某说:“我王某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李某人说:“我身体比你轻,动作比你快,不会有事。”
张某说:“还是我去吧,大牢我坐过,女人,我睡过,银子我花过,美酒我喝过,这辈子值了。”
“……”
实在谁也说不服谁时就找个人取一把细枝条放在手中抽长短,抽到短的去。小赛q通常被他们请去扮演仲裁者的角色。“胜利者”产生后,他们向朋友们一一告别,说一番彼此祝福的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开始,小赛q只是一个仲裁者。后来,他实在坐不住了,他也要求加入其中的行列。他想他蔡某人毕竟是个堂堂正正的军人而非贪生怕死之辈。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众人都不要他参加。他们的理由让他无话可说:你是神枪手,不仅要保护好团长还要用我们有限的弹药消灭更多的土匪,想想看,你能死吗?
后来他才知道,汪区长还有一条命令——“无论如何也要让蔡壳活着回来!”
当危机接踵而至,又化险为夷后,小赛q才明白他当初的担心是何等的多余!难道还有比这支队伍更会作战吗?难道还有比这支队伍更能作战的吗?难道还有比这支队伍更像队伍的吗?这次小赛q不相信佛祖还能创造出奇迹中的奇迹。
匪军几乎一门心思都在逃跑。历经千辛万苦,部队终于走出难比登天的蜀山来到了川黔边界。
时值仲夏,满山遍野开满了杜鹃花,仿佛一下子进入了无边无垠的花海里一般。
有个老长征说:“抱着心爱的女人在这里说他一生悄悄话,那就是让老子死后天天给阎王洗鼻涕也心甘情愿。”
另一个打趣道:“你这不是白日做梦吗?给阎王洗鼻涕的美差,我早就跟阎王签好合同了,你就死了这份贼心吧。”
刘二娃看着小赛q欲言又止。
小赛q问:“刘团长想说什么?”
刘二娃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将来我们在这个地方修座寺庙怎么样?”
小赛q没有反应过来:“很好哇,这么美的风景,还是头一回见着呢。”
刘二娃:“这么说你愿意来这里诵佛念经,终老一生?”
小赛q:“太愿意了。”
刘二娃:“不过有一件事不怎么妥——”
小赛q:“有什么不妥?”
刘二娃:“先得把你的法号改一改——”
小赛q:“怎么改?”
刘二娃指着四周盛开的鲜花问身边的士兵:“大家说给我们的神枪手取个什么法号更具有这个地方的特色?”
众人乐得前仰后合:“花—和—尚!”
小赛q面红耳赤,也给着傻笑起来。
已经进入云贵高原和小赛q他们遥遥相对的匪军朝天鸣枪示威,然后用在大西南地区很盛行的腔调唱起山歌,内容竭尽调侃挖苦之能事。很明显,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小赛q他们团里西南人特别是四川人居多,唱山歌,不乏有很多好手。刘二娃本身就是个行家。他迅速组织人员进行对歌。当然队伍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双方你方唱罢我方来,各自的中心意思都很明确,就是要抓住让对方难堪的话题死死不放,就像闹别扭的女人总是喜欢咬住男人的把柄企图让男人俯首称臣一样。比如对面唱的主打内容是红军长征,而这边歌喉最响亮、最扬眉吐气的是三大战役、渡江战役。
刘二娃就像指挥一场重要的战役似的激情洋溢,哪个内容该用什么调唱,用些什么词更有杀伤力,他都做了精心的安排。每当这边稍处于下风时他就会大呼小叫:“二牛,把气势整出来,吓死他龟儿子!”
“三朱,咋个细声细气的,别让对面以为我们人民军队里还有没有阉干净的太监!”
“……”
这时,小赛q等不会唱的就跟在后面掩面而笑。
小赛q心里乐开了花,这哪里是两支为各自的阶级立场势不两立而且必然有一方注定被歼灭的军队,更像是一场盛大的歌会里两派互不相让的高手。这恐怕在战争史上是空前绝后的佚事了。
仗原来还可以打得如此浪漫!小赛q感叹不已。
尽管小赛q他们全力以赴地追赶,可始终追不上匪军。直觉告诉小赛q,匪军漫无目的的逃跑可能性小,有目的的前进可能性大。他把这一想法告诉刘二娃,刘二娃说他也预感到匪军的行动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秘似的,但全中国几乎都被人民军队解放了,他们还能到哪里去呢?
虽然不能确定匪军的真实计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已经断粮了。一路上留下了不少尸体,看得出来,这些人大多数死于饥饿。进入云南境内后,死尸越来越多,居然还有女人和儿童!刘二娃惊叹不已:“狗日的,这是什么军队?”
第二十九章男人的战争
周旋了两年多的两支军队第一次不可避免的地发生了冲突。匪军为了搞到粮食耽误了不少时间,被追兵赶了个正着。于是两军在云南边境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刘二娃听当地的百姓说,再南下就出境了。他问出了境是哪个省。当地人说,出了境就是外国。这时刘二娃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支军队是想偷渡出境。差点被他们骗了!
这一仗小赛q他们大获全胜,完全失去还击能力的残匪被包围在一个狭长的深谷里。刘二娃抢占了所有进出深谷的关口,等着来一场瓮中捉鳖。
士兵们长年作战,而且胜负已经没有丝毫悬念,都想速战速决,争取早点完成任务。刘二娃却不动声色,仿佛来到这片深山老林,传播四川山歌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说几个男人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地唱,没劲。于是派战士到山外的村寨借戏服。可想而知,荒野之村哪来戏服,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扫了刘二娃的兴致,战士们只好花钱卖了些女人的衣服回来。
刘二娃兴高采烈地说:“成!”他背着众人,选了几个能唱女声的战士换上女装,脸上涂抹些野果汁,躲在大树背后。然后在众人里拉几个歌喉稍逊一筹的战士望着树林里唱。
不一会儿,树林里传来女人甜甜的歌声,偶尔还露出一张张羞怯的女人脸,风也不失时机向远处翘首观望的男人们撩起艳丽的裙边。许多战士几个小时前还在批评刘二娃“乐不思蜀”,但以假乱真的歌喉很快荡尽他们心中的不快。再看那些果汁涂抹下惟妙惟肖的“女人”脸蛋,竟不知这是刘二娃一手导演的闹剧,众人不禁看得面红耳赤,血管膨胀,汗水涔涔,甚至恨不得把眼珠子塞进裙子里,带着炽烈的欲望向它们所想到达的区域冲锋。
被众人视线冷落了半天的以刘二娃为首的男歌手们如同经验丰富的狩猎者慢慢向林子里移动,嘴里唱的歌词更加火烈、肉麻,放肆得几乎无限接近疯狂。身后紧跟着一群目光呆滞、呼吸急促的战士。
那天晚上,刘二娃啃着烤野猪脚对小赛q说:“剿匪结束后跟我回四川唱戏,和尚就别当了,怎么样?”
小赛q笑道:“眼前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众人说干脆强攻算了,不然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刘二娃心里明白战士们都向往和平安宁的新生活,不想打仗了。他说:“匪军营里有女人和孩子。”
小赛q说:“不如这样吧,明天我去山谷里走一趟。”
第二天,小赛q换上袈裟向深谷里走去。半路遇到两个匪军,小赛q说要去见他们长官。其中一人拔出手枪说:“去死吧,将来天上再做朋友!”
树林里闪出一个人影来,喝道:“住手!”匪军手中的枪停在半空中:“师长,他是共军的人!”
“可他也是僧人——放了他。”被匪军称为师长的人命令道。
这人戴着一副墨镜,凌乱的长发覆盖了双耳,“年久失修”的胡须懒散地下垂着,似乎不经意间随时都有可能钻进嘴里。他仔细打量了小赛q一番,然后向两个匪军做了个带走的手势。
小赛q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历经千辛万苦、不惜一切代价追赶并想一举歼灭的匪军却是这样一支队伍—一支由女人和孩子组成的军队!
成年男性匪军寥寥落落就那么十几号人!
小赛q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小到七八岁的流着鼻涕的孩子也扛着枪,俨然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还有那些娇嫩的女人手里捏着的不是化装品,而是沉重的手榴弹!丝绸裹着的身躯渗透着一股悲凉的杀气。
“想劝我们投降,你听听这些女人和孩子答不答应!”戴墨镜的师长对小赛q说。小赛q觉得这声音似乎很熟悉,再看这身材举止,就像是某个熟人,却又记不起来。
“难道你就让这些女人和孩子白白去送死?你忍心吗?”小赛q摇摇头说。
“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也很头疼——”匪军师长无奈地说,“假如女人和孩子们向你们投降,你们会好好待她们吗?”
小赛q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言,贫僧敢用人头担保,让她们在自己的故土上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师长掠了一下随风飘飞的长发问道:“你真的了解共产党?”
小赛q:“当然!——我曾经也和大家一样不信任共产党,认为他们是无恶不作的毛贼,不过自从我认识他们以后,我才知道这纯属是一种偏见。外面那些人都是好人,我们团长只所以迟迟没攻进来是怕伤了女人和孩子。”
师长转身对女人和孩子们说:“你们跟着这位大师出去向共军投降,就算我求你们了——”
“我们不回去,我们的男人都去了台湾,我们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跟着你从四川九死一生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丈夫团聚,孩子们不能没有父亲!”
“妈,我想爸爸!”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把枪丢在地上抱着母亲说。
“这是陈夫人,是她秘密发动了此次行动。”师长指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说。
这个女人三十四五岁上下,长发像黝黑的瀑布垂落至腰间。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浑身洋溢着长久与人隔绝的那种孤独的冷。
陈夫人说:“大师,你们僧人为佛而活,而作为女人,我们只为男人而活。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吧?”
小赛q满脸通红地回答道:“阿弥陀佛,贫僧能理解。不过——”
陈夫人:“不过不能放我们走,是不是?”
小赛q用沉默作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