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angela想不到的是曦洁居然说沙笫喜欢angela。她说前些天沙笫在她家住时,老是一到吃饭他就说不知道angela有没有按时吃饭,或者是不是吃泡面度日。晚上他说不知道angela是不是看电视到很晚,不知道angela有没有听音乐,不知道angela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只清洗鞋子不洗衣服。天气冷他就说不知道angela有没有注意穿衣服。......
曦洁的要求是,angela最好离开他,永远不跟他有任何联系,她可以给angela一些钱,让其生活得容易些。angela心里才不愿意,沙笫是她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这么照顾她的人,她从没认为自己是个运气好的人,离开了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如果她给一千万,说不定angela会愿意考虑看看,不过也顶多是考虑,是不会有她想要的结果的。为了能继续住在这,angela对曦洁说是她多心了,其实傻子这个人对谁都好,何况angela跟他认识这么久了。
“哇,好可爱的大熊猫,真期待去秦岭的时候能看见野生的。说起去秦岭,我想应该去陕西的太白山自然保护区。”晚上看电视时他看见了大熊猫,唤起了他的梦想。
“你知道英语里和大熊猫发音一模一样的单词是什么吗?皮条客!”angela说。
“什么是皮条客?”
“......。”
angela像个闷葫芦一样不愿意告诉沙笫,他便搬出最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查找,半天也没找到,他准备等第六版出来后接着找。再找不到就第七版第八版,反正不求angela告解。
“angela,我觉得我爱上你了。”在听《春野》的时候沙笫说。
听清楚了这话,angela像一道闪电一样闪进了她的房间,沙笫还听见她反锁门的声音。关掉音乐去睡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想明白angela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在今天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没反锁过她房间的门,因为她需要沙笫做闹钟叫她起床,沙笫觉得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她对他放心,他能让她有安全感。不过好像今天的他变成了危险分子。
“angela,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吃早饭,沙笫觉得她昨天什么都没听到。
她慢慢抬起头,瞪了他两秒,生气的伸出拳头去打他的头,说:“你这个混蛋东西,居然敢打我的主意,你想死是不是?”
“我没有,我只是想把自己真实的感觉告诉你。”
angela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草莓味乳饮料喝光,拿着空杯子进了厨房。她在杯子里放了盐、花椒粉、辣椒粉、醋、酱油、可乐、橙汁,然后拿出来放在沙笫面前,说要当她的男朋友就必须比狗还听话,所以,喝了这杯特制饮料。联想起此前angela对他做的种种狠毒行为,沙笫不寒而栗,问angela是不是总喜欢整人。angela冷笑,说没错,虐待他人总是让她很爽。话音未落,这杯饮料就进了沙笫之口,他看还剩了一滴,又拿起来喝掉。angela吓到了,骂他神经病,难道那玩意儿好喝吗?他说不好喝,但至少没毒,只要她高兴就好。
如果此时此刻她要是高兴,就等于世上真有鬼存在。男人总是说一套做另一套,言而无信是他们的兴趣,承诺起誓是他们的爱好,说到做不到更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就像释放体内的臭气体。angela本以为,他会像那些人一样,表面上装着一副任何事都愿意为她做的样子,实际上说话如放屁。从认识他起,她就一直管他叫“傻子”,她终于明白她多有先见之明。
“我要去山上了,你也该去公司了,记得锁门。”angela给他倒了一杯水就走了。
从屋里出来她并没去山上,而是去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去张家约张曦洁在附近的休闲广场见。张曦洁的速度快到她到了angela都没到,可是明明是angela离得比较近。晨练的老人渐渐走完,angela觉得有点悲凉。
她请曦洁帮她找住的地方,她会听曦洁的话,永远都不再跟沙笫有任何联系。曦洁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摸不着头脑。她说他这个人是不错,可是话太多了,她此生最痛恨这种人,早点解脱才好。曦洁巴不得她现在就消失。曦洁想了一会儿,让她暂时住曦洁朋友家,在本市最大的市区公园边上,一推开窗就能看见公园,至于工作,就不帮她找了,会给她一笔钱过渡。
本来angela就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所以在接近中午时她就搬去了公园边的房子。
跟郊区的住所相比,这里很吵,不过能独自住在这爱干嘛就干嘛也不错。曦洁给她的钱不少,说是为了在瑞士时她对沙笫的帮助。angela拿到钱的想法是这几个月就不用工作了,她也好趁归西前好好休息休息。
这套房子显然是长时间无人居住,家具电器上全是灰。几个月前的angela会毫不犹豫的躺在带灰的沙发上,但是现在的angela却一进屋就开始打扫。有沙笫在的时候,住的地方总是干干净净,差点害angela得洁癖。现在他不在,她想也许一开始会不习惯,但是过几天就好了,就像那次他离开瑞士。人世间的一切都是有聚有散,该聚的时候自然聚,该散的时候也自然会散,依依不舍只会使自己徒增烦恼。angela不想对世间的任何人事物产生留恋,这样她才会走得潇洒和干脆。
周一到周五的早晨她总是被习惯逼起床,她顺势下楼去吃早饭和去公园走走。
牛肉米粉让她想起沙笫,连去公园听老人拉二胡都想起他。她呆呆的坐在亭子里看着二胡,心想沙笫一个人听音乐是什么样子。她衷心的希望将来能有一个人跟他听音乐谈心。这个人一定要是个单纯、善良、温柔、有文化、有教养、美丽、有追求、有理想的女子,能永远陪着他,跟他恋爱、结婚和生孩子,不再让他孤单。他对未来总是有太多憧憬,angela相信他这样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的人会有人帮他实现所有的憧憬,他会得到永恒的幸福。
“小姑娘,天天都来听我拉二胡,怎么不去上学?”angela想起沙笫时眼泪快从眼眶里冲出来了,一个老人的话阻止了它们。
“啊?!我不是学生。”angela看了一下周围,确定他是在跟她讲话。
“我拉得怎么样?”
“呃......很悲伤。”其实她是想说像在给死人哭丧。
angela这几天都是整日看电视,她正在以此度日时,曦洁打电话给她叫她下午去相亲,地点在她住所附近的茶楼,她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曦洁就挂了。她是绝对不会去的,去那种地方干那种事,分明就是自我侮辱,她又不是奶牛,不必挤牛奶。她打过去说不去,曦洁说届时她会亲自在旁观摹,或者说是监督,千万别搞砸了。
把angela带到那个男的对面曦洁就离开了,去了几桌之外。
这个男的比上次的看着顺眼点,angela对他有零点零一的好感。她问他谁付账,那人说aa制。angela对他仅存的那点好感瞬间无影踪。中国的男人大多没风度,angela在公车上被抢过座位,早有领教,所以对此也没恶心到极点。她坐下,看见曦洁在那边望着她,她只能如坐针毡般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看着窗外,用喝水来缓解紧张。
对方见她一字不语,率先开口,说她年纪这么轻就出来相亲,紧张难免。angela说不是她年轻,是对方太老。那人说男的大女的六七岁很正常,怎么会老。angela说女的大男的六七岁都被人视为不正常,那这又怎么会是正常。眼看着要吵起来了,男方转移话题,问她如果将来结婚,夫妻二人产生矛盾她会怎么办。她说打死也不原谅对方。男的说那要是她的错呢。她喝了一口水,双手叉着,看着对方冷笑几声,说他太嫩了,这世上有一个真理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就是女生永远都不会犯错。男的被angela的惊人之语吓到,尴尬的笑了几声,说他刚才忘了他还有重要的事,不好意思失陪。angela在座位上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找借口要有创意。
“这是怎么回事?”曦洁气冲冲的站在喝橙汁的angela面前。
“你看到了,我既没朝他吐口水,又没拿饮料泼他,是他自己先走人的,不怪我。”
曦洁狠狠的看着angela,心想她就不信在婚姻介绍所里多找几个还降不住这个女魔头。
angela喝光橙汁,站起身来拍拍手,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去听那个老人拉二胡时,angela问他“沙笫”这两个字怎么写。老人不知其所云,她给他解释半天,说沙呢,是一个人的姓,笫是竹篾编的席子的意思。老人答应回去帮她查查看,明早见时告诉她。
离开的这几天她一直在思念他,特别是见了那些俗气的男的之后。angela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这样的一个人,这事她此生最幸运的事。午夜与凌晨最能暴露人的本来面目,这个时侯她也就最想他,总是一想起他就忍不住哭,她想肯定是被爱哭的他传染的。
从二胡老人那儿知道了沙笫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她回去就不停的写,终于写得让她觉得顺眼。
“嗨,真是巧啊,你也在这。”去相亲时花凌晨坐在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