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的看着他叹气。

被angela看得心虚，他说：“算了，不装了，在你面前玩这套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其实是我让曦洁安排我们见面的。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直率，很多世故之人不会喜欢你这点，我是性情中人，我喜欢。”

“性情中人？喜欢性的多情中国人？就像男儿本色－－－男儿本来好色！”

“哈哈哈......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小孩唉，竟然会在乎我在结婚前有没有跟姑娘上过床，”

“鬼才在乎。我劝你还是主动先走，不然我很难保证不会用水泼你或用杯子砸你。”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一直以来你都不喜欢我，问题是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

“一个不知趣的人好不到哪里去。”angela起身就走，他在后面怎么喊也没用。

吃过午饭她没上楼回去看电视，想去音像店买班得瑞的专辑，这几天都没听，她像想念沙笫一样想念他们。买齐他们的专辑她觉得有点贵，又未必能逐一听完，就只买了两张。然后她去动画片的区域可难看，想买几张dvd。去动画片区的途中她经过人体艺术架，说是人体艺术，其实只有女人，封面上全是一丝不挂。有两个男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封面，有一个男生路过这边时刻意将头侧到另一边。这让angela想起了家里连一张美女海报都没有的沙笫。她看了第二眼那个男生，拔腿就跑，被收银员叫住，付了钱又接着跑。

“angela，真的是你。”那个男生叫住她。

“你还真是搞笑，不刻意看裸体女人也就算了，也没必要故意避着。”

“非礼勿视。对了，我很生气，对你的不辞而别。就算你不喜欢跟我住，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再走啊。是我对你的表白吓着你了对不对？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回去好不好？有什么问题回去说？”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我的生活，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本来我们就不该认识。”

“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总可以吧？如果我对你不好我以后也会努力的，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会对我爱的人很好很好。”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非常不好。你走吧，很多人在看，我也要回我自己的地方去了。”

angela抬腿想走，想在途中把他甩掉她再回去，反正甩人她有经验。刚走了一步，她发现走不动了，她的一只手被沙笫拉住了。围观的人让angela觉得有一群蚂蚁爬上了她的脸。他可怜巴巴的望着angela，眼泪都快被挤出来了，他说他越来越确定angela是他等了二十二年的人，他爱她，所以求求她不要走。angela收不回来被他拉住的右手，用左手捂住了脸，问他是不是没自尊心。他说在她面前就没有，包括尊严和面子。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被迫回到他家后，angela气得肚皮快要爆了。

“对不起嘛。你这个人很绝情啊，如果我不用点极端手段，怎么留得住你。”

“你就这么喜欢讲对不起？”之前他就一直在说是不是他不好，现在又在不是他犯错的情况下讲对不起，对于男生来说这也太随便了，太不注重形象。

“在你面前就是这样，你喜欢别人跟你认错，而不是你跟别人认错。你还喜欢别人顺从你，听你的话。我会比狗还听你的话。所以，你回来好吗？求你了。”他又双手合十，一脸无辜又可怜的表情。

虽然知道他是个傻子，可也傻得太过分了。他明明知道她没有父母，也没有学历，连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都没有，总之就是什么都没有，一切物质的精神的，统统没有。不仅如此，她对他也不好，老欺负他，对他发脾气。他说他犯贱，就是愿意被她欺负。无奈过后angela想到了摆脱他的办法，就是把她所经历过的最不光彩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他这种没有什么人生经历又天真的家伙，万一承受不住现实的残酷，导致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受到很大伤害就没办法挽回了。

angela被他的可怜样迷惑住了，不知所措，脑袋里一团浆糊。

在她离开的那天，沙笫去了所有他已知的她曾去过的地方找她。他知道可能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是他还是期望她会回来，她的房间他每天都有打扫，今天还去给她买动画片dvd。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希望当初他没讲过吓走angela的话，只要她回来，像以前一样就好。

以前angela在任何事上都占有主动权，让他拿东西他就拿东西，让他做什么菜他就做什么。可是现在她实在不忍心再也不理他，相信这几天他已经够难过了，要是她又逃跑，不知道他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打算自己去收拾东西搬回来。沙笫不放她走，说她是个没信誉的人，要是离开这房子，她一定不会再回来，还是告诉他地址他去，这期间要把她锁在这里。被当作囚犯让angela很气愤，不过有人帮她收拾有什么不好，反正她也没想趁机逃跑。

“你怎么不去工作，又不是周末？”上午angela跟沙笫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在等车的时候angela问他。

“这几天你让我心情很不好，我要在家休息。”

在车上沙笫看见几个年轻的女生有说有笑，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是那么开朗快乐，像清晨的阳光一样美丽。他多希望angela也可以像她的同龄人一样，她不应该背负这么多伤感和忧伤，就像冬日里连绵不停的雨天。

沙笫在生鲜区跟一帮大爷大妈在一起买菜，显得他很扎眼。angela去了别的货架，遇到了张曦洁。她看了angela一会儿，说不讲信用的人走到哪儿都会讨人厌，然后从angela身边擦身而过。

在收银台时曦洁就在沙笫旁边，他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舍近求远到这边来，她说直觉告诉她这边好玩。沙笫走在angela后面，因为东西都是他拿走不快，曦洁走在沙笫后面。当angela走到门口，自动报警器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保安要把她带走。沙笫和曦洁一起去了保安室。未付款的唇膏从angela的口袋里搜出来后她仍一直保持沉默，她已经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说了一句不是她拿的就再也没任何辩驳。沙笫一直难以置信的呆在一边。曦洁劝他不要太失望，本来她在美国就是个贼，这没什么吃惊的。angela对曦洁所知的事也不吃惊，以前沙笫告诉过她曦洁的父亲在美国呆过，看来曦洁找她爸的朋友帮忙调查过。

因为涉及的数额不大，沙笫赔偿了钱就跟angela回去了。

回去后他才开始问angela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该跟他解释一下。angela依旧沉默，出门去了沥青公路上散步。她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去张家找张曦洁。

“我知道你这样做并不是想把我送进牢房，是为了让他讨厌我。”angela对着电话那头的曦洁说。

“聪明。不过对你下手轻不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他好，我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他有个垃圾朋友。”

“悲哀的暗恋者！”

上次沙笫在路边的椅子上找到angela，这次他也是在这里找到的她。他知道angela从来不用唇膏，也相信不是她拿的，但是他觉得至少angela应该解释一下，一直沉默好像就是她做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觉得可笑，相信她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她，不相信她的人就算她不停解释听着也是争辩，所以，她不想为跟自己无关的事说些什么。沙笫想在她这确认曦洁的话。angela从没想过要告诉他，也没想过要隐瞒他，既然他都问了，做事一向干脆的angela只好承认。还告诉他后来她还做了蛇头集团的职员，如果他不知道什么是蛇头，她可以解释给他听，就是骗一群愚民去外国，然后把男的卖去干苦力，把女的卖去从事色情服务，如果他要赶她走，不必了，她自己会去打包。

“你不要这么冲动，你好好休息，饿了就出来吃饭。”沙笫阻止angela收拾行李。

整个下午angela都呆在房间里想睡觉又睡不着，她听见曦洁来找沙笫，并且和他的谈话。张曦洁让沙笫把angela赶出去，她还给沙笫看了她爸爸的朋友从少女意外怀孕中心取得的资料。沙笫半响没言语。后来他想起了大学期间他身边也有女生去做人流的事，他认为这并不是她们的错，她们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曦洁说这些人都活该，又不是被强奸的。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当一个女生认为一个男生爱她，而她又非常怕失去这个男生，那这个时候女生会愿意为他承担很多事，受到很大伤害才会清醒。关于她做的违法事，沙笫说是生活所迫，从小她就自己打拼生活，没有人照顾她教育她，她是生活的受害者。曦洁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她觉得生活是不容易，可是世上有那么多事可以做，却偏偏去做违法的事，品德有问题，做违法的事会让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这种罪恶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干净，难道为了自己的生存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利益么？

面对沙笫对angela的过去并不在乎，曦洁让他注意安全，说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会对人生差生很大影响，那样的一个人，除了有很多心理问题外，一定还有不少不良习惯，在她身边就像在一头母老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