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鸡飞狗跳_混沌皇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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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鸡飞狗跳(1 / 1)

夜幕渐渐落下,灵臂走进村落试图寻找一个叫做“客寓”的所在。这个村落有一条干道,干道两旁整齐地排列着若干人家:树干枝条围成的小院,木墙草顶的小屋……灵臂转而一惊,他看到了每户院子中晾晒的张张兽皮和草鸡野兔。他加紧脚步,寻找客寓。

前方走来一群鸡鸭猫狗,它们闲庭信步谈笑风生,“最近咱们这昆仑山又热闹了,来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人来的多好呀,这样可以繁荣咱这‘神仙驻’的经济,让主人们多赚些钱,免得他们总是来杀我们维生”,“不对不对,还不知这些人到底对我们是利是弊”……

灵臂看这些动物有趣,上前施礼打问道:“请问这里有客寓吗?”

“咯咯咯哒……”一只母鸡扑闪两下翅膀,腾空一丈有余,继而落到地面,情不自禁地下了一个软皮鸡蛋,随后惊叫道:“这个人居然能听懂我们的语言,真乃神人也。神人驾临,大喜呀!”

“嗷嗷。”一条黑狗撒着欢儿地跳出来道:“欢迎神人驾临,村头那里就有一家客寓。嗷嗷——”

“多谢狗哥。”在一群鸡鸭猫狗,还有若干村民的注视下,灵臂向村头走去。村头一根木杆高挑着一个大红灯笼,上书一个灯笼大的“客”字。客寓由粗大木桩围成院落,一扇朱漆大门宽九尺、高一丈,门额上一块金字大匾——仙居客寓。大院之中有五间大屋,院子角落的马厩里拴着几匹骏马。

灵臂刚一进院,一条体型彪悍的大黄狗便迎了过来,坐到灵臂面前伸出了舌头和爪子:“嗷嗷,欢迎神人驾临。”

灵臂有些莫名,“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人,莫非你是神狗?”

“嗷嗷,是刚才小黑传音告诉我的,所以我特来迎接神人。”大黄狗说完便转头朝大屋狂叫。

院子正中的大屋内立马迎出来一个年轻的伙计:“公子,您赶紧里边请。看这天色已晚,想必您一定饿了吧,赶紧请屋里坐,好酒好菜马上就给您端上。”

灵臂进得屋来,在角落处的案边坐下,暗中观察屋内的情况。这里虽是一间山村小店,但陈列摆设还是比较整洁。屋子进门处是柜台,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面书写着账簿。掌柜身后是一面墙的酒柜,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屋内共有六张桌案,上面都没有一丝的灰尘。墙上挂着的菜谱,灵臂虽然认识,但却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在灵臂的斜对面屋角处坐着两个人,手边都放着武器,且相貌气质中都透着一种歹意。两人看了灵臂一眼,继续饮酒吃菜,显然没把这个年轻的俊朗公子放在眼里。灵臂并不在意,心下思忖道,“这昆仑山为何会有此种歹人来往呢?莫不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神殿宝藏?嘿嘿,即使真的有,你们也不可能得到,自有雪人尊者会阻止你们……”

正想到这里,伙计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将水盆放在了案上。灵臂正好口渴,欲端起水盆痛饮,伙计说道:“公子请洗手。”

灵臂忙缩回手,心里嘀咕道,“这人吃饭还要洗手?幸亏我不是特别渴。”灵臂把双手伸进盆里,噼里扑通地鼓捣了几下。伙计看了看灵臂,擦了擦脑门的汗,递给灵臂一块干布,一边清理满是水珠的桌案,一边问:“公子想来点儿什么吃货?”

灵臂面显难色:“呃,给我来一盘新鲜的水果,再来……”灵臂看到伙计的表情有异,把“一些新鲜的枝叶”咽了回去。

伙计惊疑道:“公子,您晚饭只要水果?我们这山中的珍馐美味可是世间罕有啊,像什么羌羚羊、大牦牛,还有昆仑野驴,您不尝尝?”

灵臂思忖片刻:“在下不喜油腻,清淡的素菜尽管端上来就是。”

伙计满脸疑惑地应道:“公子请稍候。”不大会儿的工夫,伙计将一盘新鲜水果和几盘清新时蔬摆在了灵臂的面前,“公子请慢用,有事儿尽管吩咐。”

灵臂抓起水果往嘴里送,索性吃的连核儿都不剩。他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人,按照山神爷给灌输的知识应该要文雅一点儿。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灵臂看看桌案上的箸,又看看自己的手,踌躇满志地拿起了箸。这只经历了千年风雨的手爪很争气,它成功地将菜夹到了碟子里。

灵臂觉得比起那些单一味道的水果枝叶来说,这些食物简直就是幻想中的蟠桃鲜果玉液琼浆,他慢慢地对人类的食物上瘾了。当他看到斜对面桌案上的山珍走兽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对人类产生了一些敌意。他想,“幸亏不周山乃异界神山,人类无法涉足,否则自己想必也早已成为盘中之物了。”转念又想起了山神爷的话,“世间万物乃相互依存,相生相克……”

夕阳收起最后一抹猩红,孤傲撩人的月色洒向了大地,墨色夜空中回响起鸱枭凄厉瘆人的鸣叫声。

“公子,我们这山野小店的菜肴您满意吗?”

“不错,不错,比我在山里面吃的好多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伙计有些迟疑:“山里?公子,瞧您这身打扮,您生活在山里?”

灵臂意识到说错了话,随机应变道:“在下乃寻仙问道之士,自幼在山野道场生活,现在正准备去云游天下。”

伙计将信将疑,暗自嘀咕道,“这年头儿,道士也穿得这么体面。不过怎么看也不像个道士,最近来了这么多奇怪的人物,可要小心应付……”伙计利落地收拾好餐具,说道:“公子道长,这顿饭钱一共是三个秦半两,或者一个齐刀币。您是付现钱还是记账?”

灵臂一愣,“秦半两?齐刀币?我还没有呀。对了,山神爷传给我的基本知识里面有图样,但是手边却没有可以幻化之物……”

伙计大眼瞪着小眼地看着灵臂,心里打着盘算,“这道士莫不是想吃白饭?要是想吃白饭,我就放大黄收拾你。”

灵臂站起身来,说道:“伙计,先记账,再给我来一间上房。”说完他掏出七彩焕晶犬欣赏了一下。

伙计立刻两眼放光:“好嘞!公子请跟我来。我们这小店的条件虽不比大都城的豪华,但我们这里有的是仙风徐徐、恬静自然。另外,这里又是天地灵气最盛的地方,月亮都比别的地方明亮呢。您来这算是来着了!”

灵臂由着伙计的引领,进入了餐厅后面的一间大屋。大屋进门处是一丈见方的门厅,中间一张松木桌案;对面的墙上是一张《周穆王会西王母》画像,画中周穆王坐在宽大舒适的辒辌车中,造父驾驭着赤骥、飞黄、白蚁、华骝、騄耳(录耳)、騧騟(瓜余)、渠黄、盗骊八匹骏马,西王母坐在青鸟之上,其用笔意境堪称真实再现;门厅两边分别有两扇门,看样子是四间上房;每两扇房门中间分别立着一座野猪油的朱雀灯。门厅被两座灯火照的通明,却不闻一丝烤猪的味道。只见灯台上的朱雀造型别致长尾高挑,尾端却有一个孔洞,油灯燃烧出的青烟完全被孔洞吸入。

伙计将灵臂领进一间上房,随后说道:“公子,浴室内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灵臂微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这房间不大,整齐干净物品齐全。正对着门的墙上开了一扇窗户,从建筑学的角度来讲,这是最利于室内空气流通的一等建筑做法;靠窗处的桌案上备着笔墨纸砚,看得出店家的细心周到。

灵臂坐到卧榻之上,屁股轻轻颠了两下,细细感受着第一次触榻的兴奋。随后他站起身,寻寻觅觅寻到了浴室。浴室中间立着一个大号木桶,桶口盖着一个盖子,整个桶身微微潮湿,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在浴室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间小室。灵臂脱光衣服,打开桶盖,一股热气顿时喷薄而出……清爽沐浴之后,灵臂听到小室里面有潺潺的水声,好奇地拉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地面上有一个长两尺宽一尺的孔洞,孔洞下面便是潺潺的流水。

灵臂大喜:“想必这流水是引自西王母酿制琼浆的昆仑河吧,店家真是贴心。”他蹲下身去,用双手捧起了一捧水,一饮而尽,“呸呸呸!这水怎么有一股子骚臭味儿。该不会是被人间的污秽给污染了吧,罪过,罪过。”灵臂一抬头,看见墙壁上挂着的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沓黄纸,他随手抽出一张,擦了擦嘴。

灵臂走出浴室,坐到案边,取出山神爷的赠书翻看起来……他忽然发现在笔墨纸砚的旁边,有一碗水和一碟白粉。灵臂拿起白粉闻了闻,很香;舔了一口,还是很香:“这店家真是贴心,还给准备夜宵。”白粉被一股脑倒进了嘴里。意外的是,白粉很绵很软,牙齿既无法着力,喉咙也无法下咽。灵臂操起水碗,将白粉冲了下去。

夜深人静,灵臂无心睡眠,走到院中散步。此时马厩中又多了几匹骏马,其中一匹黄骠马和一匹黑骏马正在低声地交流着。

黄骠马说道:“咱们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几块破石头啊,我的腿都给累肿了,真是的。”

黑骏马说道:“你不懂,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十分稀有的矿石,是可以炼出绝世神兵的,值老鼻子的齐刀了。”

黄骠马道:“就拿白晃晃的铁家伙?能比汗血宝马还要值钱?”

黑骏马道:“那当然了。你没听过越王勾践的故事吗?曾经有人要用千匹骏马并两乡两城交换他的纯均宝剑,他都没有答应呢。宝剑对于一个英雄来说,就如同生命一样珍贵。”

黄骠马低嘶一声:“还是老兄你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黑骏马点头喷鼻:“话说回来,越王勾践还是具有远见卓识,纯均失而难以再得,骏马城池则可得也。”

“对,对。”黄骠马点头附和道,“我听说主人来这里不单是为了些稀有矿石,更主要的是要寻找什么宝贝。”

“宝贝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这里的宝贝就更难找。他们的胆子也够大的,要是触怒了神灵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还要多留着神。”黑骏马压低声音说道。

灵臂听到这里,不经意间看了二马两眼。二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遂停止了交流,一味认真地吃草。灵臂突然想起付账的事情,随手拾起一些小石子,吹出一口仙气,小石子顿时变成了秦半两和齐刀币。

“啊——”一声猛嗝破口而出,顺便带出了一串气泡。灵臂觉得腹中一阵翻腾,又接连打了几个猛嗝,吐出了无数气泡。他快步走回屋中,下意识地喝了一口热水,腹中恢复平静如常。灵臂纳闷,“看来我对人类的食物是有一点儿过敏,还是吃水果的好。”

灵臂款款落座,翻开《墨子百科》,看呀看,看到了一句话,“牙粉,乃清洁牙齿口腔之物。取其适量于牙齿之上、口腔之中,洁之。洁毕,以水唾之。”灵臂顿悟,继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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