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臂独自一人向山外走去。今天他才发觉,不周山原来是这样的气势雄浑神秘莫测。今天离开了这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未来的路上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奇遇……
走着走着,周围渐渐的雾气弥漫,分不清东南西北。伸出手去,五指便融进了一片未知世界。灵臂有些慌张,连忙施展法术企图驱散周围的浓浓雾气,忙活了半天竟然完全无济于事。一招不行,再来一招。灵臂丹田气息流转,迅速向全身扩散,脚下一较劲,“飞行术”呼之即出。灵臂腾空两丈有余便立刻顿住,突然像熟透的果子一样被拉向了地面。
灵臂一屁股蹲在地上,愣怔半晌。现在已无计可施,灵臂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走着走着,忽见前方浓雾渐渐散开,在周围浓雾的衬托下,显然成了一条路。灵臂快步向前奔去,眼前的景物越发地清晰,浓雾也渐渐转为水汽。灵臂脱离迷雾回头望去,见一个硕大的石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石碑上刻着“不周山界”四个大字。转眼间,那条道路周围的浓雾又如洪水猛兽般将界碑吞没,眼前又是一片茫然。原来这是不周山周围的结界。
正在余悸未消之时,灵臂忽觉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怪风。灵臂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待灵臂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皑皑的白雪之中,强烈的阳光刺得他几乎晕眩。他第一次感受到外界的空气,同样很清新,但其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陌生气息。他站起身来,向远处眺望,依然是连绵不断的群山,丝毫没有人类的迹象,“这难道就是人界吗?怎么如此的荒凉。”灵臂环顾四周,只见左手边也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玉虚峰”三个字。
灵臂怀揣着满满的疑惑向峰下走去。走不多远便进入了一片密林,林子里的每棵树都有一人来粗,枝干上压着厚厚的积雪;地上是起伏的雪丘,大大小小的又层层叠叠。灵臂突然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于是停下脚步静静地观察,同时捕捉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气息。未果。
灵臂继续缓步前行,突然一个健步向前飞奔。与此同时,他发现距离之际十丈之外的一个雪丘也快速移动起来。灵臂急停转身,右手一扬,一股强气向雪丘呼啸而去。那雪丘突然长出四肢,轻轻一跃便躲过了这一击。眨眼间雪丘已经站在了灵臂身前一丈之处。
灵臂定睛观看,眼前不是雪丘,而是一个通体雪白长毛的怪物,就连面部也完全是白色。怪物身高两丈有余,手里拎着一根冰玉哨棒,面容和不周山的巨猿有些相似。它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气息,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灵臂见雪怪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无敌意,便开口道:“在下灵臂,乃不周山新仙,阁下是?”
雪怪的嘴嚅动起来,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咕咕嘎嘎叽叽……”
灵臂听不懂雪怪的语言,直盯着雪怪雪白空灵的眼睛,利用“读心术”理解了雪怪的意思。雪怪说的是,“我是这玉虚峰的守护着,我是雪人,不是怪物,我的名字叫‘达格’,你来这里干什么?”
灵臂施礼道:“达格尊者,在下新近成仙,正要去人间走一走。另外有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寻找一条蟒精。那蟒精作恶多端,我必须除掉它。请问你见过它吗?”
达格听完灵臂的说明,登时发出一声骇人心魄的嚎叫:“那可恶的蟒精,我见它趴在雪里即将冻死,于是我把它带入玉虚洞中,给它生火取暖,它醒来后也还本分。我问它为什么跑到玉虚峰来,它说自己乃是不周山一蟒仙,只为追赶一只作恶的猿猴精才到了此地,不料此地气候如此寒冷,使它失去了行动力而几近丧命。我劝它先在洞中歇息,待我想办法送它下山。等我出洞之后,那畜生偷了玉虚洞的镇洞之宝‘七彩焕晶石’,借着宝物的力量逃下了峰去。待上仙出现,我以为又是歹恶之徒,所以暗中监视,请莫怪罪。”
“岂敢,岂敢。那蟒精巧舌如簧骗得了尊者,又偷走了玉虚洞镇洞之宝,其罪在不赦,我定不饶它。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请尊者勿忧。”
“达格先谢过上仙,不过定要在它懂得如何驾驭宝物之前找到它。如若它解开了宝物的玄机,将会极难对付。”
“事不宜迟,在下即刻起程。”
“上仙且慢!这天地广阔,要寻找区区一只蟒精有如大海捞针。我这里有一只‘七彩焕晶犬’,它与‘七彩焕晶石’本是同根,可以在十里之内感应到七彩焕晶石。有了这七彩焕晶犬,上仙寻找蟒精定会事半功倍。七彩焕晶石乃是吸收天地灵气而净化人间浊气的至宝,请上仙务必尽快寻回。达格还要守护这玉虚峰,恕无法同行。”达格说完,从自己的长毛里面摸出了一只造型别致而且散发着热气儿的七彩焕晶犬,“上仙,你一直向东,越过绵延数千里的昆仑山,那里就是人间。”
灵臂接过焕晶犬,施礼道:“尊者请放宽心,在下告辞。”灵臂下得玉虚峰,沿着昆仑山山脊快速向东方飞驰。
相传这昆仑山与不周山本互为倒影,昆仑即是不周,不周即是昆仑,它们都是天帝阿耨达宫在下界的映射。只不过不周山比昆仑山要高一层,而且可以直接通向天界;昆仑与不周相比,则更加人性化一些,也使得灵臂更加激动。但灵臂却无暇欣赏昆仑山的新鲜,心比脚步更快……
转眼间,灵臂已临近昆仑山脚,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灵臂停下脚步,蹿上了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
只见树林中一块空地上围坐着六个人,人圈中间的火堆上烤着一只野猪。面对着猪头,也面对着灵臂的是一名老者。老者目光迥然身形挺拔,满脸花白胡须整齐地垂顺着,眼角的鱼尾纹也十分硬朗;头戴一顶羊皮帽,身穿一件羊皮袄,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白须老者左手边是另一名老者,此人目光深邃须发乌黑,看上去较为年轻。老者额头上两道刀刻般的横纹,下巴上一撮有型的山羊胡。老者的穿着与白须老者相同,不同的是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
另外四人皆是晚辈,其中一个坐在白须老者右手边的大汉很是乍眼。这大汉头戴一顶旧皮帽,生的四方大脸高鼻深目,一张大嘴在浓密的络腮胡丛中忽隐忽现。大汉身体如石碑一般,再配上一件虎皮夹袄、背后的一把巨弓、手边的一把开山大砍刀,显得十分震撼。
在黑须老者左手边是一个侠骨青年。青年长发飘逸,目光看似平淡却隐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玄机。青年手里正削着一根木制箭支,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好像在和酒葫芦老者说着什么。在青年的手边,是一把不俗的宝剑。
剩下两个对着猪屁股,也是背对着灵臂的是两个孩童,其中一个稍胖,面对着火上吱吱冒油的野猪发呆;另一个突然开口道:“李大叔,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可以多打些山货了。”
小胖子嚷道:“最好能打一只老虎,我也好回去和俺娘炫耀一下。”
白须老者大笑道:“小娃子口气不小啊!要是真的看见老虎,可别给你吓尿裤子!哈哈哈!”
小胖子咽了一下口水,尴尬道:“要是真的看见老虎,有石大哥和慕容大哥在,我只给他们打下手就可以了。”
石大壮开口道:“小子,有我石大壮在,管保给你打只老虎来,也给你弄件虎皮夹袄穿穿。哈哈哈……”石大壮中气十足,那笑声响彻山林,恐怕是老虎都吓得跑没了影。
火上的野猪已经外焦里嫩,小胖子馋得涎水潺潺。
李大叔解下腰间的弯刀,扔给了小胖子:“小子,把野猪拆了。”
小胖子抽出弯刀,三下五除二将野猪卸了个痛快,众人五手六脚将野猪瓜分。灵臂看着赤裸精光的野猪骨架,不禁有些胆寒。众人吃完野猪,纷纷争抢黑须老者的酒葫芦,把酒间继续谈笑风生。这是灵臂见到的第一群人,胆寒之余他开始对人间的生活有些向往。灵臂心想,“人类都有自己的名字,自己也应该有一个……对了,就叫袁灵吧。这名字既简单好记,也和自己的身份相近,就这么定了。”
灵臂继续前行,不远处的山脚下展现出了一个村落的轮廓:袅袅青烟房舍错落,隐约传来家禽的鸣叫声,一派温馨祥和令灵臂心往神驰。村口处立着一根木碑,上面刻着“神仙驻”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