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红黑较量(总第64章)_天使恶魔变形记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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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红黑较量(总第64章)(1 / 2)

就在黄律师为自己的这次辩护作着最为充分有力的准备时,司法界的内部,一场酝酿已久的角遂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先感到不安的是法院刑一庭的陶庭长。当初胡大成的干儿子刘有天私下找他,希望他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处死那个杀死他干老子的臭婊子。他当时拍胸表态,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处死一个婊子,还不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放心,案子在我手上,走不了手的,那娘们死定了。”虽然刘有天没有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好处费,只是请他喝了一顿,但他趁这件事拉下这个特定关系,不仅日后可以换手抓痒,互相照应,还有了一个相当有权势的靠山,日后真要弄出什么事来,刘有天将是他的一把保护伞。如果刘有天不保护他,他还可以在这件案子的具体交涉中抓住他的许多把柄,让刘有天成为他一个树上的两蚂蚱。事后,肯定是在刘有天的暗示下,死者胡大成的家属马菊花又专门上过他的门,给了他一些贵重物品,也算是尽到了人情。同时给他暗示,案子下地后,再另行酬谢!他再也没话可说,理当效劳。而且,这种效劳,当初在他看来,亦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就是照章办事罢了。弄得好,他还可以弄得个执法如山办案有功的美名,这种既可以捞到好处,又可以拉上特殊关系,还可以得到美名一举三得的好事,他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宗应该是简单明了的杀人案,在黄律师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下,一次又一次地节外生枝,使案情有了急剧变化,甚至开始朝着对胡大成非常不利的方向发展。一开始,他确实有点掉以轻心,尽管黄律师是个名律师,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案情已经发生了重要变化,他想要走简捷过程,也不由他。根据司法相关规定,这种杀人命案,可不比一般性的刑事案,又不在严打案子之内,律师一定要坚持正常法律程序,并不断给他提出新的疑问,他也只好一拖再拖。原以为最多也只是时间上晚一点,兰香那个婊子还是死定了。可现在,看样子,如果黄律师证据具备,辩护有力,兰香的生死,就很难预料。如果兰香一案,不能判定死刑,他答应过刘有天的话,也就等于没算数,到时候,不仅刘有天要怪罪于他,死者家属马菊花也会埋怨于他。他得不到一笔案后的好处费还事小,重要的是他将失去刘有天这个重要关系。更重要的是,据说黄律师最近在作一些非常重要的调查,这些调查,究竟涉及到一些什么内容,不得而知。如果涉及到胡大成在世时的那些罪证,事情将会朝着不只是对死者胡大成,还对刘有天和死者家属等非常不利的方向发展,到时候,他陶某人就是想力挽狂澜,恐惧也无回天之力了。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人家还要怀疑他阴一套,阳一套,不帮忙还暗中使坏,那他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左思右想,权衡利弊,陶庭长觉得有必要在这关键时刻,采取必要的非常行动。他想了半天,非常行动是什么?用什么方式才可以转移案情,快刀斩乱麻,立刻结案呢?甚至,哪怕冒点风险,也比这样一直处于被动好。苦苦地思索了半天,陶庭长觉得最为稳妥又安全的办法就是想法切断控制黄律师的完整辩护,并立刻结案。根据司法规定,即使是按正常程序,这种杀人命案的审理时间,一般要在一个半月内完成,特殊情况最多不能超过两个月。现在,一个半月已经过了,结案的机会已经成熟,如果借点压力,这个早已蒂落的瓜也就将要落地了。

陶庭长毕竟是个既有手段又非常谨慎的人,他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因此他没有直接给某位领导打电话,也没有惊动刘有天,而只打算给死者家属马菊花打电话。只要让死者家属马菊花意识到某些困难,感觉到某些危机,马菊花自然会想办法出面,会给刘有天打电话。刘有天自然就会找他商量这件事。到时候,就不会落得个是他找人家,而是人家找他这样一个把柄,也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占了主动性。攻于心计的陶庭长,处事总是这样有手段。这件案子,他本来可以一手操办,但他怕万一弄出麻烦,也给自己留条退路,他没有直接办,而是叫了庭的另一位法官李天民承办,而他只把握一些重要环节。他知道李天民的个性,那人胆小怕事,老实,不敢得罪他这个庭长,他可以任意左右他。

然而,当陶庭长拿起电话后,他又犹豫了,很多话,在电话里讲是极不安全的,而且很容易让对方抓住把柄。如果对方暗中录音,到时候他可就成了人家桢板上的一块肉了。于是,他放下了电话,以串门的形式,亲自上了马菊花的家门。

陶庭长的突然造访,让胡家感到意外而又惊喜。胡家期待着陶庭长给他们带来最新的好消息,同时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茶烟过后,胡家其它人都自动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陶庭长的马菊花。马菊花一脸期待地看着陶庭长。陶庭长愁眉苦脸地吸了一口烟,算是给对方一个铺垫,接着便用拉家常的口气说:“我这次来,是不得不告诉你,兰香那娘们的死罪,不大好定。”

话一脱口,陶庭长心里就无形地紧张起来,按照法律规定,这种通报属于严重违法行为。

“为什么?”马菊花如雷灌耳,当即愤怒起来,“那娘们杀人,不判死刑判什么?杀人偿命,欠帐还钱,这可是古来的道理,有什么情面好讲的!”

“事情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陶庭长变被动为主动地说,“你当杀一个人像杀一只鸡样的呀!怎么说也得高院批准,怎么说也得要经过严格的法律程序,怎么说也要弄个事实清楚证据确,还要合议庭反复讨论才能最后定夺的,怎么说人家辩护方也要为被告说话的嘛!”

“不是说快要判了吗?”马菊花问。

“是快判了。”陶庭长说,“如果时间不提前的话,后天就要开庭,按照司法相关规定,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正式开庭。现在的问题是,即使是最后一次开庭,能不能判兰香死罪,还很难说。”

“你就不能强判吗?你是这个案子的审判长,有这个权利嘛!”马菊花拿出了一个妇人的专横态度,他对陶庭长与当初判若两人的公办态度非常不满意。

“那就干脆辞职算啦!”陶庭长说,“你当法院是我私人开的呀!你当庭长是家长呀,怎么说就怎么算呀!强判,说白了就是错判!责任谁当?而且,就算是强判了,人家还有上诉的权利和机会嘛!到时候人家连我一起告,我怎么办?”

马菊花不得不服地点点头,继而寻根究底地问:“你说了那么多,究竟哪个是不能判兰香那个臭婊子的主要原因呢?”

“这要看后天的法庭辩护才知道最后结果。”陶庭长不无暗示地说,“你也知道,黄律师是个什么角色,他可是全市有名的活阎王呀!”

“这家伙软硬不吃。”马菊花弦外有音地说。

“现在就是怕他出死力替那臭婊子辩护!”陶庭长意图明显地说,“他不只是会辩护,还会取证。”

“我想不明白,”马菊花说,“他怎么要对一个婊子的案子这么用心呢?替这个婊子辩护,一分钱的律师费都没有,自己更没有任何好处,他这是何苦呢?”

“名誉嘛!”陶庭长说,“你不懂,这个案子虽然一分钱没有,自己也没有任何外块,但要是辩护成功,将对他的名誉该有多大影响?全市谁不知道他是活阎王?名誉这个东西,虽然不是直接利益,但却是无价之宝!有名才有利嘛!”

马菊花终于被这一番暗示性的话提醒了,也算是找到了黄律师为何要这样做的主要原因。她有点六神无主地看着陶庭长,说:“那现在你说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陶庭长笑着说,“情况就是这样,越往后拖越不利,如果能提前开庭,当然更好。”

说完这最后一句看似交代其实是暗示对方的话,陶庭长就走了。聪明的人总是不把自己的意图说得太明白,而是让对方去揣磨。

马菊花一送走陶庭长的人,嘴里就禁不住不干不斗争地骂了一句黄律师,似乎不这样她就一口气没处出。骂过之后,她还得细心想想这事该怎么办?她恨不得给儿子打个电话,叫儿子找黑社会把黄律师那家伙修理修理,想想那样太冒险,而且儿子性情火暴,弄不好做事把握不了分寸,惹出事来,不好收拾。还是先通过红道解决为妙。便拿起电话,给干儿子刘有天打了个电话,说了有关情况。

刘有天接到电话,当即就给陶庭长打电话问详细情况,陶庭长对他直言:“我现在不能不告诉你,案情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转移,对方律师正在进行非常关键的取证,而且,据说他找过反贪局的汪老儿,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大致情况就这样,你看着办吧。”

刘有天最怕的是黄律师找过反贪局的汪老儿一事,如果扯出干老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可就麻烦大了。他立刻给主管政法的张玉坤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些情况。

张玉坤接到电话,处变不惊地听完了刘有天气愤的报告,问:“这事你看怎么办好?”刘有天说,“陶庭长的意思,是越快判决越好,夜长梦多,黄律师可不是等闲之辈!弄不好,那小婊子判不了死刑还事小,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让人通报到上面,可就麻烦了。”

“让我想想吧!”张玉坤说,“想好了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张玉坤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决定立即开庭,给黄律师一个措手不及,不给黄律师充分准备的时间,让法庭判决兰香的死刑,一切麻烦就可避免。这件事本是他一个主管政法的市长可以当家的,他有权马上就给法院打电话,但想想,最好还是给郭市长打个电话,如果能刺激郭市长,让郭市长开口表态,那是再好不过。如果刺激不了郭市长,他再据理力说,以一个主管政法的市长拿点态度出来,郭市长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事情照样会按照他的思路进行。

想好了措词,张玉坤才拨响了郭市长的电话。张玉坤先来了句简单的问好,接着就以一个主管政法的副市长的口气对郭市长说:“郭市长!关于那个小婊子杀死胡部长的事,到现在还没判决,群众很有意见,还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怀疑法院是不是也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住了,说官场有人保,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这样下去,公检法的形象和政治影响”

“这个问题我不是讲过几次了吗?”郭市长果然被刺激了,他气愤愤地说,“这是个影响很坏的案子,要从重从快处理,怎么到现在还没判决?法院是怎么搞的?嗯?”

“是呀!”张玉坤感觉到郭市长的政治触觉是被调动起来了,他要进一步刺激郭市长个人的自尊心和市长的面子,便有的放矢地说,“您是讲了好几次,我也三番五次地在会上讲到你对这件事的态度,可有些人就是不听,一拖再拖,完全不考虑政治影响,也与上级从重从快打击犯罪的精神相违背的嘛!”

“现在问题在哪里?”果然被刺激得几乎要跳起来的郭市长,寻根究底地追问。

张玉坤原以为郭市长会立即表态,没想到郭市长突然这样一问,弄得他半天脑子里转不过弯来。想了想,他说:“现在的问题是法官想快判,律师老是提新问题,弄得法官不好判。”

“这个案子的事实不是很清楚吗?”郭市长问。

“是很清楚明白!”张玉坤说,“可律师这些人,吃的就是找毛病的饭,没事也要找个事,把本来很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嘛!”

“这个不管!”郭市长终于表态了,“律师辩护,是他的权利和义务,现在的问题是要赶快开庭,得出最后结果,给群众一个交代!这件事,你你,要赶快办,再不能拖!”

“是是!”张玉坤在电话这头连连点头,他完全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放下郭市长的电话,他立刻就给刘有天打电话,又给陶庭长打电话,再给其它一些相关人打了电话,说了郭市长的最新指示,让其它人动起来。很快,一个明天上午就开庭的新决议就定下来了,并以电话和传票相结合的方式传达到相关人员。

正在取证的黄律师接到这样的一个电话,其震惊程度不亚于接到一份噩耗。他问给他打来电话的李天民:“怎么回事?不是定好了后天开庭吗?怎么突然要提前呢?”

“我也不清楚,”李天民在电话里说,“这是陶庭长叫我下的通知。”

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黄律师就拨了陶庭长的手机,想要问个为什么,可陶庭长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黄律师预感到一定是陶庭长看了他的手机码,故意不接,便过了一会,借了个手机拨了陶庭长的手机。陶庭长接了电话,一口的官腔问是谁,等到听出是黄律师,已经来不及关机了。陶庭长就板着一副法官面孔问:“什么事?”

黄律师:“不是已经通知了,后天开庭吗?怎么突然改了时间?”

陶庭长:“我也不知道,是领导叫提前的。”

“哪个领导?是法院的领导还是市里的领导?”黄律师很生气地说,“开庭时间是具有法律效率的,怎么可以想改就改呢?”

陶庭长暗自窃喜,凭感觉他知道黄律师对这件事非常恼火,恼火的原因显而易见,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好,或者是相关证据没取到手,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不安和生气的,他要的就是这个用心。只要黄律师明天在法庭上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和具有非常强的辩护,兰香一案就可以搞定了。他非常得意地颤着腿,游刃有余地对黄律师说:“时间是已经定了,你要不高兴,可以不来嘛!”

黄律师想问他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陶庭长早已把电话挂了。

黄律师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他现在还没有时间生气,他还有两个证据没取到手,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证据,人不在家,要明天上午回来,如果明天开庭,他的辩护就有可能全部泡汤。说什么这个时间也不能提前。看来,给陶庭长讲这个要求是对牛弹琴,他是不会同意的。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通过张逼院长,看能不能把事情扭转过来。于是,他拨响了张副院长的家用电话。

已经是晚上了,军人出身的张副院长是个对作息时间要求很严格的人,他不喜欢任何人把电话打到家里谈公事,一是影响他的正常休息,二是避免一些人想通过家用电话说情。但听出是黄律师的声音后,张副院长还是很有耐心地问有什么事。

黄律师先问张副院长可曾知道明天提高一天开庭的事,张副院长说:“知道,这事陶庭长专门找过我,说是市里的领导的意思,再说案子也到了非判不要的期限了。他不是说已经对你说了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黄律师就刻不容缓地说了不能明天提前开庭的事,并讲了他还没有取到最后一个有力证据的理由。张副院长说:“现在已经定了,怎么好再改过来?”

黄律师再三恳求:“张院长!这事你要想办法,千万不能提前,提前我就没办法进行全方位的有力辩护!这一点很重要,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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