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在病房，里面是唐振和舒心，车祸。”杜成简单得解释，靠在墙上，疲惫得闭了闭眼，这一天发生的事，考验着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伤痛来得措手不及，祸不单行，果真残忍。

林晟睿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说唐振，舒心在里面。。。？”林晟睿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

杜成无声地点了点头，林晟睿怔怔地看向手术室，颀长的身躯晃了晃，脸色发白，同杜成一起靠在了墙边，双眼却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等着医生从里面出来。

向尹天无言地拍了拍杜成的肩，让大家都镇定一点。天渐渐黑了下来，手术室的灯终于也暗了，医生打开门，摘下口罩，看了看挤在门口的众人，神色黯然地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唐先生。。。”医生说了一半顿了顿，朝大家低头，“请节哀。”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林晟睿找回声音，第一个开口，“那。。。舒心呢？”

“舒小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请放心。”

老人眼泪纵横，林贤扶着他，感觉到老人的身体不住得颤抖着，用力握住老人的手，支撑着他，素琴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许久没有反应，只是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让我们见他最后一面吧。”老人闭上眼，低低的声音满是悲痛。

医生点了点头，护士推着唐振和舒心走出了手术室。素琴在看到唐振的那一刻，发疯般的尖叫着，任谁都拦不住，整个人趴在唐振身上，失声痛哭，“我儿子没有死，他没有死！”她摇着头，拉下盖着唐振尸体的被单，抚摸着儿子伤痕累累的脸庞，“快睁开眼睛，乖，妈在这里，快睁开眼睛看看妈。”素琴温柔得唤着死去的儿子，老人踉跄地走到她旁边，“素琴，振儿。。。已经。。。已经去了。”双手搭上女人的肩，一同落泪。

医生上前，“请夫人节哀。”说着就要拉上白布重新盖在唐振身上，素琴继续趴在儿子身上，不肯离开，“他没有死，听见没有！！”她朝着医生大喊，又喃喃低语，“他睡。。。一会儿就好了，睡。。。一会儿就好了，会醒的。”

老人轻轻得抚摸着素琴的头，“孩子，振儿已经死了。。。别这样。”素琴逐渐安静了下来，缓缓抬起头，看向老人，“真的吗？”

老人含泪点了点头，素琴愣愣地看着唐振的脸，老人将她拉起来，让医生重新盖上被单，让医生把唐振推了出去。

“杜成，查查车祸的原因。”老人望着唐振的尸体，下令，“如果不是意外，一定要让肇事者生不如死。”从商数十年载，老人一向以残酷冷情出名，直到退出商场，才隐去了这些个性，想做一个普通的退休者安享晚年，却没想到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差点一连失去外孙，孙子和孙媳妇。

像是触动到了什么，素琴猛地站起来，面目狰狞地看向杜成，然后便大喊大叫地朝他跑去，拽住他的衣服，“是你。。。是你把司徒浩的钥匙给唐振，是你害死唐振的。”

老人一脸的震惊，“素琴，你在胡说些什么？！”老人呵斥，杜成却皱眉，瞪着素琴，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关于车祸和司徒浩受伤的事。

“是你。。。不，是司徒浩，该死的人是他。。。是他！”素琴丧心病狂地叫了起来，“他不是司徒家的孙子！”

“你在说什么？！住口！”老人气得浑身发抖，给了她一记耳光，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我说错了吗？爸爸。”素琴冷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泪，来到林贤旁边，“问他啊，司徒家明明没有人是rh血，司徒浩却是rh血，而他也是rh血，真是巧啊！”

素琴哈哈笑出了声，“很早以前我就怀疑，今天终于真相大白了。”

空气中只有尖锐的笑声，其余的都被冻结了似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怎么了，还不想承认吗？要不要做dna鉴定啊？”

素琴拍着林贤的胸膛，眼中尽是狠色。

杜成冷冷地看着素琴，插话，“夫人，我想你是不是该向我们解释下，关于浩的车子失灵的事。”

老人被素琴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到杜成的话，更是疑惑，脑子里一团乱，胸口一阵收缩刺痛，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向尹天赶忙扶着老人，“你。。。你们。。。”老人指着素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左手按着胸口，眼一闭，晕了过去。

“老总，老总。。。”向尹天给了杜成一个眼神示意，背着老人迅速走了出去。林晟睿站在林贤身边，呆呆得看了看素琴，又看了看林贤，“爸，她。。。她是什么意思？”

突然发现窗边亮光一闪，杜成敏锐地跳出窗，这里是一楼，而且靠近医院后花园，没想到一个记者竟偷偷潜伏到了这里，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还不忘拍照片。

记者看到杜成紧追着他不放，心下慌乱，更加不择路地逃跑，期间还把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推向杜成，乘机逃跑了。

杜成愤恨地低咒出声，随即掏出电话，“立刻派人去这个城市的所有报社，任何有关于司徒家的消息都给我销毁，还有，从此让那家报社消失。”

“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你不是他亲身的喽。”说完，素琴又咯咯得笑了起来，她疯了，彻底疯了。

林晟睿就这么一直看着林贤的眼睛，“爸，这是真的？”

杜成回到房间，瞪向素琴，“看在你死去儿子的份上，仁慈一点吧。”素琴提起儿子，又哭了起来，“我的儿子，儿子，对了，我的儿子在哪呢？”她转来转去，四面环顾，声音惴惴不安，“我的儿子。。。你们把我的儿子藏哪了？”素琴推了推杜成，又转向林贤，还使劲捶着林晟睿的胸膛，“你们把我儿子藏哪了？快说。。。快说。。。”

众人看着素琴自顾自地发疯，纷纷别过了头，素琴还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杜成叫了医生，把素琴拉了出去。

剩下林贤和林晟睿两父子相对无言，林贤闭着眼沉默，而林晟睿则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副悲痛欲绝，难以启齿的面容，心渐渐下沉。

“我真的不是你亲身的么？”林晟睿颓然坐到床上，木然地看着窗外，林贤睁开了眼，走到林晟睿身边，按住他的肩，语气痛苦而无奈，“晟睿，对不起，浩是我和梦云的儿子。”

“那么，我是谁的儿子？”林晟睿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抬头望向林贤。

“你是妈和司徒铭的孩子。”安静的环境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