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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杨非雪见到我一脸痉挛的模样,凑到我面前问:

“你知道刘雪儿他们为什么没来吧?他们翻校门,要报道前门老太太和后门老爷爷(门卫)的罗曼蒂克史,结果摔断了胳膊腿!”

第七章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上了通往学校的道路。班里,气氛又有点不同(尽管我们班的气氛犹如每日一歌,天天不同):同学们个个埋头苦写,按顺序,他们的下一个动作应该是找我借作业。但我拿着作业炫耀了半天,也没见一个生物往我这儿跑。

终于,我看到宇文宇向我目露“凶”光,我马上会意,也对他不怀好意地一笑。果然,当真,确实,他激动地往我这儿跑,途中,不惜撞歪了4个桌子,撞掉了3个文具盒,2个椅子,1个人。他紧张地对我说:

“你好幸福啊,和龙超有九份缘。”

我表面上装着不快,心中仍有一丝窃喜。过了一会,来我座位的人渐渐多起来,排起了几米长的队伍,只为跟我说一句话:

“你跟范都都只有一份缘,好可惜啊。”

“你跟宇文宇只有五份缘,只能做朋友了。”

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而感叹,时而庆幸,令我气愤的是,他们欺骗我的感情,浪费我的表情,他们算出来的答案,不仅不一样,而且大大地不一样。从一到九不等,可信度只达1%,更离谱的是,有的同学,竟然铤而走险,一说分说几个版本,每句话的后面都说:“真的噢!”

经过我追根寻源,终于找到了算缘的罪魁祸首……我们班的十大美女之一:杨非雪。

我气昂昂地走到她面前,严厉地质问:

“你是从哪里学的?教教我吧!”

她化紧张为得意,露出甜甜的笑容,说:

“这是我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哥教给我的。方法就是把两个人的名字的笔画数写在纸上,然后把所有相邻的两个数加起来,每个数都要加到的哦!例如:我的名字是27画,宇文宇的名字是16画,写在纸上就是2716,算起来就是2+7,7+1,1+6,经过十轮推算,得出我们最后有……9份缘!”

她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看她说得这么流利,显然已经算过不下十遍了。无聊的我回忆起他们的“罗曼蒂克史”:

杨非雪和宇文宇属于青梅竹马的类型,我有幸成为他们幼儿园恋情的见证人。他们的妈妈都是幼儿园的老师,所以他们从小一块儿玩,一块儿喝,一块儿睡。使我不满的是,他们因为是老师的小孩,所以放风的时间比我们长。我记忆最深刻的是:炎炎夏日,我们一帮小孩,顶着大太阳,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做操(蜷身运动),猛然一瞥,发现杨非雪和宇文宇正坐在阴凉处,一人手拿可乐,一人手拿“浪味仙”,你喂我,我喂你,不时还鄙视地朝我们望望,我难以抵挡心中的仇恨,就朝他们“羞羞羞”,“羞”了三下,就被集合,回教室了。

自从我得到算缘秘籍,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发誓要把所有我认识的男男女女算个遍,上课算,下课算,做操算,睡觉也掐指算,实在没人可算,只好给老师算(给这个男老师和那个女老师算,尽管老师结了婚)。

不仅我是这样,全班都刮起了“算缘疯”,但人算不如天算,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我们班同学的算术太差,唉!

我还突发奇想,要算算我爸我妈的缘分。

一算才发现,我爸妈只有一份缘!我吓了一跳,对杨非雪的“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哥”的法力有所怀疑,便扬着眉吐着气,对创始人杨非雪汇报情况,她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说:

“是你自己的方法用错了吧?”

说完,豪笔一挥,在纸上“刷刷刷”地演算起来,良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把纸扔我:我爸我妈竟有九份缘!

我松了一口气。啊,我多心啦!原来我爸我妈的结合并不是冒犯神灵的私通。

由于人都被算光了,算缘风波也渐渐平息。但被算者之间妙不可言的变化,我还是察觉得出来的。

首先是冯圆和范都都。我们班只有这两个重量极的人物,体型又差不多,更巧的是,他们又是一男一女,所以流言常把他们扯到一块。他们也正好顺水推舟,一下课就在操场上跑,追来追去。他们体态丰满,所以跑起来特别像大猩猩,动作醒目,一眼就能看出。

可自从算缘法推出之后,别人婉言告诉他们:

“你们只有两份缘。”

此话就像医生的“病危诊断通知书”,重重地压在他们身上,再也没有不知趣的人传谣言,冯圆和范都都再也没有互相追的理由,见了面,不知是该冷淡,还是该热情。臊眉搭眼地,有时互相交换一下悲哀的眼神,使看者无不心酸。

下面是杨非雪和宇文宇,他们的恋情,除了我无人知晓,属于“地铁型”。这回的算缘,刚好成全了他们。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杨非雪和宇文宇决定以低调出现。不说,不追,不玩,不借,但传言依然呈上涨趋势,一向绝情绝意的宇文宇,为了摆脱绯闻,竟然把目光集中到蓝娟身上,绯闻终于停止,但青梅不见了,竹马也找不着了。算缘法的创始人杨非雪,自己竟然也深受感情的伤害。

神姐出现在厕所里。我还没蹲下,一张长满皱纹的纸,就伸到我的鼻子下面,这回我破例没有“嗖”地站起,而是仔细把那张纸看了又看,因为它很眼熟。原来那是算满我爸我妈缘分的纸条。

要得到这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