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伸出来。”
宇文宇知罪,但仍不改痞子本色,即不伸脚丫,又不伸爪子,只是自觉地,主动地站在了讲台上。
有了宇文宇当例品,同学们都明白了老师今天所要追究的刑事责任,处置办法。讲台下借橡皮声一片,但他们都缴给了范都都,只好打消了用橡皮擦掉刺青的念头。
突然,门被踢开了!同学们都惊呆了,只听一声清脆的“报告”!原来,是范都都流完鼻血回来了。他刚准备回坐位,被一大堆同学叫住:
“回来回来回来,站到讲台上去!”
他怒上心头,大喊一声:
“叫什么叫!”
同学吃吃地笑成一片。他不怕困难,也不怕嘲笑,毅然地回到座位上,直到老师也跟着同学叫道:
“回来回来回来!”
范都度才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竟然连老师也出动了,他乖乖地走到讲台上去,老师带着一丝阴森的笑容,问他:
“给我看看你的胳膊呀!”
范都都傻憨憨地把那黑乎乎的爪子伸给老师。哇!可真够粗的,冒充黑管是没问题了。
我们刚准备哈哈地嘲笑他,但那黑管上竟戴着护腕。老师急于再逮个文身者,好早日把讲台站满,直接问道:
“你手上的文身是谁刻的呀?”
范都都对老师的x光很是惊异。楞了一下,急忙扯掉护腕,赔着笑脸对老师说:
“我这不是文身,是画上去的,能洗掉的。”
说着,用他的脏手去搓那“忍”,模仿“搓搓派掌门人”龙超搓手时的动作。凡是范都都搓过的地方的颜色都淡化了,被搓红了。老师不愿让新买的衣服上沾上范都都搓下来的汗垢痂、土垢痂和墨水垢痂,只好放他回座位。
范都都回座位的一路上,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撒下了永不磨灭的垢痂种子。
老师接下来的步骤又是指认。龙超果然也被金榜提名。唉!都是炫耀惹的祸呀!
我早就知道龙超的“好日子”不长,早晚会被举报出来。我看到他被提名前的这段时光,表现得异常正经和老实,出于对他的同情,我也表现得特别贤淑。小心地抚摸着他的胳膊,问:
“这个洗得干净吧?”
他摇摇头,腮帮子上的肉一抖一抖。我又问:
“用肥皂洗洗得掉吧?用刷子刷刷得掉吧?”
我还强行地把他的胳膊拐卖到我的鼻子底下,用特糙牌橡皮搓洗他胳膊上的“污迹”。
虽然讲台上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片,但一个一个检查文身时,才发现只有龙超的文身通过了“abc质量检测机构”认证的优质文身,无论是搓、洗、擦、刷、刮,都能保持色泽明丽,形状完整。
而其他人技术太差,胆子太小,只敢用笔画,不敢用力刻。轻轻搓一搓,文身去无踪!而且还可以达到连肥皂也无法达到的净胳臂效果。
无法回避的,又到了一节一度的大道理时间,老师饱含深情地问我们:
“同学们!纹身的人将来会走上什么道路?”
只听一片整齐的声音:
“犯罪的道路!”
一低头,又看见那闪着红光的“红外线发射器”,不禁叹了口气,怎么处置这劳什子呀?
a方案:交给老师。为了显示我对老师的效忠,我当然该把这违禁品上交组织,但实在招架不住老师无言的考问——那怀疑的眼神。
b计划:还给龙超。这是另一个使我良心上不受到谴责的办法,但我看看身旁的龙超,目光闪烁,笑容阴险,不像个好同志,且身上没有贴防伪标志,还不能识别是真是假,把革命的火炬托付给他怎能叫我放心哟……
c计划:自己收着,唉!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看见冯圆空荡荡的座位,我有些心悸,旁边又有个不知真假的龙超。唉,班不成班,组不成组,这日子还怎么过哟!下一个消失的人,会轮到谁呢?
第十一章
由于我业务能力强,长得特别像个好人,所以少先队大队部的老师又经政教处老师的介绍,任命我为风纪监督员,其主要任务是逮没戴红领巾的糊涂虫。
刚说完逮迟到的,现在又说逮没戴红领巾的,大家一定以为我是在凑字数,实际上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逮不戴红领巾者的风纪监督员”的确跟“逮迟到者的文明监督员”有所不同。
其一:命中率比逮迟到的高得多,虽说早上大多时候都有一两个迟到者,但是糊涂虫总比懒虫多吧!
其二:两者性质不同,换句话说,就是主子不一样,文明监督员归政教处管,风纪监督员归大队部管,假如迟到了,就得不到“流动红旗”;而没戴红领巾,只是登记一下,在星期一的升国旗仪式上,大队辅导员提醒某个班注意一下。
其三:自从我一年级开始,就有了文明监督员;而检查少先队风纪,则是新开设的项目。
其四:面对的顾客不一样,当文明监督员,面对的是一帮难缠的家长,而当风纪监督员只需要对着那些小朋友。换句话说,当文明监督员需要微笑,而当风纪监督员只需要面无表情。
跟我一块儿检查红领巾的,是杨非雪的干弟弟,经常在我们班门口探头探脑地寻找杨非雪,所以和我颇有几分交情。
干弟弟身材瘦小,体重23公斤,身高只齐我胸脯。
我刚接受任务,就马不停蹄地奔赴值勤战场,尽管对值勤的规矩,还是懵懵懂懂,但气势和风度都不失庄严。
待我刚在爬满蜘蛛的墙前站定,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