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考虑,不着急。”张永涛看着眼前的她,说实话,她确实没有吴曼凝漂亮,表面看起来也没有她的温柔体贴,但相处久了任何人都会喜欢夏若更多一些,他不懂魏卓飞怎么会突然做那样的决定。“夏若,流言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公司是相信你的,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关于你的流言会特别多,特别伤人,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公司里的什么人?”
夏若摇摇头,续而笑了笑,“应该没有。”曾经她也怀疑过某个人,但之后又觉得不大可能,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流言的存在,“老大,其实我应该高兴的,有人背后说是非至少说明他们嫉妒我,不是吗?只有有实力的人才会被人嫉妒。”
“如果你真的能这么想就好了。”张永涛说得意味深长。
因为一番谈话的耽搁,她到达停车场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俞新语并没在车内,她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直接对司机说了声“开车”。并不是她故意刁难这朵孤傲的雪莲花,公司有工作服提供,如果她开口问一声,10分钟已经足够换衣服了;即使觉得公司的衣服不合身,楼下就是卖衣服的小店,只要不是太挑剔,她现在应该已经在车内了。
廖奕鑫找不到俞新语做的酒吧设计题,在办公室等了九分钟,仍然不见她回来,只能自己去了停车场,奈何等了一分钟又一分钟,还是没见她的身影。倒不是因为他们相处了几天,感情变得特别好,而是他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入了七越,就一定要找机会出头,如果在下班之前找不到自己的错误,他害怕自己会被永远打入“冷宫”。虽然从反光镜中看到上司的脸色不是太好,还是开口了,“俞新语还没到……”
“我不介意你下车去等她!”她的声音冷冷的,并没瞟他一眼,发现身后不再有声音,也没任何动作,径自拿出了文件夹,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她来七越六年多了,从拿第一个设计师大奖开始,流言从没停止过,一年前在她升任室内设计部组长之前,甚至有人绘声绘影地描述在设计师大赛前,见她与魏卓飞去酒店开房,去妇产科堕胎。“难道真的有人在故意针对我?”
耳机中传来了“yesterdayoncemore”的乐曲,她像是受了惊吓,慌忙关了mp4。据说这首歌是魏卓飞的前未婚妻最喜欢的,她经常听到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听这首歌,然后对她说,“小丫头,你不会懂的。”一声“小丫头”定位了两人间的关系,虽然他们只相差六年。
快七年了,在她完成毕业设计的那个月,她独自去了西藏。在那里认识了魏卓飞,他也是一个人,不,也许应该称之为两个人,因为他带着未婚妻的骨灰,据说那个因癌症过世的女人一直希望能在布达拉宫举行婚礼,所以他带着她的骨灰站在了辽阔的高原上。
同样是一个人,同样来自山海,他们开始了结伴而行。她称他“小青”,他称她“小丫头”,两人都把这段旅程当成了一段美丽的邂逅,从未想到回山海后,她见到的第一个甲方代表居然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小丫头,你不会懂的。”的男人。学校与职场截然不同,在受到他无数次严厉的指责,批评后,她慢慢适应了高强度的工作,终于开始在业内崭露头角。
曾经她问过他,“我可以爱你吗?”他严肃地告诉她,“不可以!”甚至还说,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而他们只会是小丫头与大叔。“即使我永远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给我任何机会的。”她苦涩地笑着,重新戴上耳机,删除了那曲“yesterdayoncemore”。
“他真的爱曼凝吗?因为曼凝给人的感觉和他的未婚妻很像?”夏若无意识的翻动着平摊在膝盖上的文件,却依然什么都没看入眼中。她见过他未婚妻的照片,其实根本不由她选择要不要看,因为虽然已经过了七年,他的家中到处是两人的合影。“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死心了。”抬头望着远方,他们正在高速上,一眼望不到尽头,“我和他都需要新的开始,我们都需要没有彼此的未来。”
拿出手机,快速地打着字,“大叔,以前的一切,谢谢你,小丫头决定离开大叔了,以后只剩下魏卓飞与夏若了。”她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发出去,“等他与曼凝注册了再发吧。”因为她知道,除了没有爱情,这个“大叔”还是在乎她的。抬头怔怔地看着远方,“他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我也不用再担心了,至少有人会一直陪着他。”
“夏小姐?夏小姐……”司机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幸好有眼镜的阻隔,她勾起嘴角,逼回眼中的雾气,“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她微笑地吩咐司机,业主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告诉自己,她是七越的专业设计师,并不是魏卓飞口中的“小丫头”了。
“夏小姐,没想到是您亲自来。”业主急忙迎上去与她握手,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我们还以为是你的助理过来。”本来测量的工作都是助理完成,但为了能让新人严格按照正确的规范操作,她知道自己应该亲自教导,即使现在她的头痛得快裂开了。
微笑着与业主握手,亲切而有礼,“吴总是公司的大客户,您家要装修,我怎么能不亲自来呢?”三年前开始,她已经很少做家装项目了,因为光是美达的公共空间设计已经忙得她踹不过气了,这一两年,因为连续获奖,她的工作越来越多,即便是美达的项目,她也只选比较大的接手。望着眼前三层高的别墅,有些失神“也许我早就偏离了当初选择当室内设计师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