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颗星星挤得紧又紧,
在银河的浪涛里,几亿年了,
我们永远依偎着并肩而行。
今宵呵,我们已分别了许久,
遥望夜空却是一片阴沉,
多少次我睁大眼睛费力的寻找,
寻找我们熟悉的那两颗星星。
……
她在小声地念着诗,嘴唇翕动,泪流满脸。
她终究读不下去了,趴在床上痛苦起来。
星子依然在它们的世界串联成各种几何形,也许有人在今夜寻找着自己的星座。星子装饰了天空,也装饰了人们的梦。
一年之中最后的日子终于远去去了,春天又在悄悄酝酿着。
荔枝树上星星点点的小花开得很热闹,飘着香气。人们不会去说去唱春天,但是也在赞颂着春天。他们在勤劳地劳动,计划着新的一年。
历经爱情中一系列的折磨苦痛后,杜鹃累得一头扑倒在欧维怀里。她是在阿妈和朋友的劝说和帮助下最终接受了这个一直让自己有点讨厌的男人。在别人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是天赐的良缘。而杜鹃知道这样能减轻她内心的痛楚,不至于使她心脏衰歇。这样能令她尽快忘掉过去。她挣扎着要振作起来。她与夏洋之间仿若是过去了一个世纪的故事了,然后让无数个风雨之夜风化掉,不留痕迹。如果真能抹去心灵上的残恋而不留痕迹,她就可以重新找回自己,彻底地重新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里,好好地再爱一次。只是别人看到的仅仅是表面的东西,而杜鹃清楚自己内心的感受。她发现自己不再是过去那个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追逐舞蹈梦的女孩子了。她也像杏子和紫云一样流于世俗。对生活,乃至整个人生都只有随波逐流。她还能怎样呢?只要她好好在幼儿园带孩子,然后嫁给欧维,她就不会有痛苦。不,不仅仅是不会有痛苦,而是不再有太多的妄想。她必须循规蹈矩地面对现实的生活。不要说爱不爱,眼前这个长了一身赘肉的大龄男孩足以让她一生衣食无忧,哪怕有天她不能工作。至少这个她不爱的人是个有事业的男人,有事业的男人就可爱,是值得她跟他一辈子的。
4
杜鹃跟欧维之间没有多少共同兴趣的话题,所聊的话题中就没有关于文化和艺术的。这类高雅玄妙的话题,实在会让欧维的思维大受打击。他的大脑无法放射出它的炫光,绝对接受不了那些老是挂在半空中不能当饭吃的东西。杜鹃也会识趣地绝口不提这些,她知道对牛弹琴就是自讨没趣。同时,她也没必要伤害这个成功男人的自尊心。他们在一起时,往往是欧维先开腔,他的第一句话总是充满温情的宝贝怎么啦,怎么怎么啦的关怀。然后便是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侃侃而谈他的生意,以及生意场上的那些人和事,生意场上的成与败,生意场上的苦与累。杜鹃方知每个人的成功都来之不易,背后都有着鲜为人知的辛酸故事,都让人佩服和感动。欧维终于可以从杜鹃那得到一些慰藉,一丝温情,自己多年来在生意场上打拼累了终于有个歇息的怀抱了,他的生活终于告别了没有爱情的青涩。两人随着了解有了默契,开始惺惺相息。
草木逢春,天地灵秀。春天的循回让万物绝处逢生,人也一样,在历经沧桑后将迎来生命中的明媚春光。欧维的善解人意和包容,渐渐地驱散了杜鹃的痛苦和绝望。她变得很健康,脸颊也丰润起来。虽然与恢复以前的状态还有差距,但是过往的磨练使她坚强起来,心智也成熟些。虽然她有时仍然会在某个寂寥的星夜里心里隐隐作痛一阵。那颀长挺拔的身姿,那双让她着迷的眼睛,还有那熟悉的吉他声,由清晰到模糊,渐远渐远,随夜风飘向苍茫而寥廓的夜空。他还是他,像一颗星子一般闪耀在杜鹃心灵的天空。但是她能从欧维那里得到温情。她仍然是幸福的,幸运之神又光顾了她,所有的人都从她表面上看到。
杜鹃与欧维在一起,她仍然不喜欢沾染“乐逍遥”里的庸俗糜烂气息。她极少在那里出现,偶尔去一趟也是因为杏子与方石相约,四个人在一起谈天。只是杜鹃与杏子的来往远比过去频繁密切。因为各自的男朋友都是有钱的生意人,她俩似乎在一起才适合聊有关男人的话儿。她从杏子那里学到许多关于男人的学问。比如,如何取悦男人,如何使男人更信服自己,如何让男人不花心,如何让男人爽快地为自己掏腰包……杏子的这些话,杜鹃感到十分新鲜。夏洋在身边的时候,杜鹃压根就没想过这些。那时,他们的爱情是那样的纯洁真挚,夏洋也会哄她,宠她,迁就她。她就没想到去对一个男人要如此苦煞心思。
杏子的诱导。杜鹃忽然感到可怕,做女孩子不能自傲,甚至不能自尊。她开始鄙视爱情里哪些互相讨好的人们,鄙视哪些挖空心思讨好男人以拴住他的女人,鄙视哪些枕着男人的钱包而又计算着男人给了自己多少爱的女人,甚至鄙视她和杏子那种两个经济悬殊的人所建立的爱情。终究她也只能坦然认同与接受,学会地放下孤傲矜持的架子。
对于杏子教杜鹃的穿衣打扮,她绝不苟同。她依然保持自己的特质,她喜欢清新素雅的风格,恰到好处的装饰,没有多余的附赘物。她讨厌浑身上下炫目耀眼的光鲜,和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修饰。更讨厌浑身上下穿金带银的人,脖子、耳朵、手、脚全都套上东西了,就不叫装饰,那是在炫耀。
至于紫云是极少与她俩在一起的,她没必要夹在两个情侣之间,显出一种孤零零的可怜相。
有空了,欧维会带上杜鹃开着小汽车随便兜兜风。与夏洋一起时,总是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奔驰在路上。狂风呼啸吼过耳畔,她可以在后边紧紧地搂住夏洋,把头埋在他肩上。而如今在汽车里,她只能静静坐在欧维旁边,听着车内放着俗透了的酒廊情歌。外面的一切杂音被隔离在玻璃窗外。她可以欣赏到从车窗外飞疾而去的景物:公路两旁连绵不断的翠树,芭蕉硕大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金黄的癸菊花开满在菜园篱笆外。爬山虎叶子在深秋里像一窜窜火苗跳蹿在光秃秃的陡坡上。雪白的梅花、李花、梨花铺天盖地地逼过来。千奇百怪的石山,横卧旷野的大斑石,让河水切割成形状各异的沙洲块。血红的夕阳安静地斜照进山林,映着天边五彩缤纷的云霞。杜鹃迷恋窗外掠的风景,可惜它们却逃兵一样远离了自己。有时欧维开着小汽车经过“小桂林”景区看看各种表演;有时到县城走走亲戚,拜访朋友;有时到梧州逛商场;还会到肇庆看看音乐喷泉。总之是以各种名义到处走走看看,然后恣意地挥霍一番。杜鹃对这些并不迷恋,但也能接受。总之,她学着接受欧维带给她的一切。杏子终于对她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了。
欧维在爱情和事业两得意的佳境里,身上的肉又横长了一圈,腆着个大肚子就像个孕妇。他的这副样子跟杜鹃站在一块确实有点滑稽。
欧维如今迫不及待地希望成个家。他送了许多厚礼到杜家向杜鹃求婚。阿妈说一切只能由爱女自己做决定。杜鹃对欧维这种急于求成的婚姻态度不赞同。她必须还要花些时间,让两人互相了解,互相学会相处才能结婚。欧维则认为没必要花太多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它会浪费掉他的一些攒钱机会,会影响他做生意的心情。他迫切地渴望家里有个女人,这样他便活得更像个男人。杜鹃知道欧维担心什么,他认为一旦结婚了,杜鹃就插翅难飞了。杜鹃为了粉碎欧维这个草率的决定,吓唬他说:“如果结了婚不幸福,我同样会离婚。”欧维不由得瞪大眼睛看清他的情人,这个女孩确实有点难以驾驭。最后,杜鹃还是在欧维单刀直入或旁敲侧击下,不得不许下诺言:用半年时间来考验欧维的真心,如果她满意了,那就结婚。欧维的用心良苦未能赢得美人归,只好退一步耐心等待。
杜鹃渐渐地能坦然面对人生中那些不如意的过往,她不会再沉浸在往日的欢娱与悲痛之中。她会克制自己不去回忆旧事,无论何种情况下她也不要提及一下夏洋。否则对欧维就是不尊,也不忠。这样想时,她居然会为欧维着想。她很容易感动,她如今是真诚地跟欧维谈情说爱。她又一点点地重新拾起她的坚强,她又开始想她的舞蹈梦了。只是没有表演的舞台,这种高雅的艺术并不适合到“乐逍遥”去表演,那只会亵渎她的舞蹈。那就当作一种娱乐消遣吧,当作在健身,就像到“乐逍遥”里唱k跳舞的人一样自娱自乐。只有这样想,杜鹃的内心才不会有什么得与失的衡量。她很明白在这偏僻落后的小镇里,艺术是没有生存的空间的。这是夏洋的话,她也深切地体会到了。
杜鹃不但明白了舞蹈在这里没有生存空间,就连女人的生存价值也没能体现。女人们终日终年地劳劳碌碌,她们除了家庭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她们没有一心要做点事情的想法,甚至她们连不依靠男人来养活自己想法都没有。即使有经济独立的女人,也只是在单位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并且她们很满足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裹足不前。她们从来不去思考怎样活着更有意义。这一切都不是她们自甘沦落的,是传统的思想禁锢了她们,让她们循规蹈矩,没有自我。又是环境教化她们肆无忌惮地搭拉着一双满是污垢的拖鞋在筑着四方城,扯高嗓门不着边际。她们又常常如工具一般吃苦耐劳,能操持着里里外外的琐事。于是,她们的青春以及她们的才气便一日复一日地磨掉了。她们的命运,杜鹃从来没有鄙视过,只有一点点的心痛。有时,杜鹃觉得像她们那样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人的欲望太多了,就是庸人自扰。至少家庭、孩子、丈夫需要她们,他们组成一个缺一不可的整体。杜鹃只是哀叹她们的愚昧和驯服,甚至有的不能自爱自尊。如今,杜鹃更心痛了,因为自己同样跟她们一样麻木地生活着。女人们都这样活!只要活着就别管这天是怎样过来的,这一生是怎样过来的,白痴才会这样问!
5
杜鹃她仍然不会因为要结婚而盲目草率地去完成这件事。她认为无论如何结婚就得是水到渠成。
而紫云呢,她在寂寞中焦渴等待的爱情迟迟才到,她是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爱河。她不会去想将来会怎样,是否会幸福?感情的瞬间灼热已熔化了她所有的顾虑。她和舅妈介绍的县城男孩阿宾相爱不到数月便结婚了。当时的婚礼隆重豪华。如今,紫云正耐心等待调动工作。到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县城人了。
这阿宾个子矮小,性格和长相都不出众,是那种不容易吸引异性的男孩。紫云跟他在一块就叫一朵金花插在牛粪上。但是阿宾又是一个让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他父亲是某单位的领导,平时来找他办事的人坐满一屋子,逢年过节送礼的人也排了一条龙。母亲是一家医院的妇科主任,医术、医德闻名县城。阿宾还有个姐姐,在一家农业银行上班,她丈夫是父亲单位的司机,夫家也是有头有面的人家。而今年刚满三十的阿宾也是上班一族。他挑老婆的条件也挺苛刻的:在单位上班的,脸蛋漂亮的,身材好的,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最好是没有什么恋爱历史的。
阿宾的条件不错,这令紫云从舅妈口中只闻其人未见其人时就已经心仪了。见面后,感觉上他人还可以。很快他们就热恋起来。不久,紫云就决定嫁给这个能让自己后半辈子高枕无忧的人。
阳光照在树上,筛下疏疏密密的影子,和风轻轻拂动如云秀发。趁着今天是星期天,杜鹃会在家,紫云就带着未婚夫阿宾拿着请柬来到杜家。
“哎哟,看你漂亮得我都认不出来了!”紫云刚到门口,杜鹃一见她盛装打扮的样子,禁不住惊呼起来。
“别笑人了。”紫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就是漂亮嘛!”杜鹃说。
有爱情的滋润,紫云确实漂亮多了。脸上飞着两片红云,笑声更甜更亮了。
杜鹃眼睛盯着紫云的上衣。那是一件长过臀部的上衣,鲜艳的红色,胸前绣着花,上面还镶着一颗颗仿钻石呢,晶光闪耀。红腰带一束,便把她身上的曲线显得更动人了。她穿上这件衣服,身材变得高挑了,气色也更美了。还有那头刚烫过的披肩卷发,把她装扮得有女人味起来。一双乌黑锃亮的高跟皮靴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杜鹃啧啧地称赞着这件漂亮新颖的衣服。
“你穿得很合身呀,整个人都亮起来,今天就像个百分百的新娘了。”
杜鹃一边夸着紫云,一边拉她进屋子里坐。
跟在紫云后边的人是阿宾,笑脸盈盈。他也像个新郎一样,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西装皮鞋,平头装,瘦削的脸却很精神。虽说三个饼子高的人穿西装不好看,但是他现在穿着却不怎么难看。
杜鹃倒茶招待着紫云和阿宾。紫云还没有喝茶,就已经口水多过茶了。全是说些为婚礼作筹备工作的事情。
顺风婶把紫云带来的苹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端出来,削着果皮。顺风婶一直笑呵呵的,她也替紫云开心。
聊着,紫云从皮手袋里掏出一册精美的请柬递给杜鹃。
“到那天,你和你阿妈一定要来呵!就在‘乐逍遥’里摆酒席。”紫云眉飞色舞地说。
“好啊,好啊。”杜鹃和阿妈高兴地应着。
“那你呢?什么时候和欧维‘拉埋天窗’?”
杜鹃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支吾了片刻只好说:“一切顺其自然吧。”
说这话时,杜鹃都不敢抬头看阿妈。因为阿妈也常常劝她早点成家。阿宾坐在紫云身边一直没有发个几声,听到她们谈到高兴处他也是呵呵地笑。紫云说话时,他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他的新娘是那么舌齿伶俐,婚后,他将整天听到紫云不胜其烦的唠叨。他一定是个听老婆的话的男人――这是紫云和阿宾走后,杜鹃阿妈下的结论。
紫云的到来,把幸福美好都传染到了杜家。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结婚,生育子女是人生中最了不起的事情。这话阿妈没有直接跟杜鹃说,只是在转弯抹角地夸紫云多幸福多懂事。懂事?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抓住时机嫁一个好家庭的女孩子就是懂事,杜鹃觉得十分可笑。难道那些像自己一样的女孩就是不懂事,就是叛逆,就是不孝吗?人们的思想会是如此的偏执,怎么也摆脱不了千古恒存的传统观念。如同旭日永远只能从十里画廊山巅上升起,然后从小镇的另一面山林落下来一样――不可更改。
婚宴的那天一大早,紫云就在杏子和杜鹃的陪伴下到“依依发屋”去梳妆了。
杜鹃和杏子都是第一次做伴娘,两人兴奋到不得了。
杜鹃昨天向园长请了两天假,请假的时候,园长连请假条也不看一眼就批准了。还陪着笑脸说:“你哪?什么时候也请我们园的同事喝喜酒?”
“乐逍遥”的推拉大门外立着一块匾,鲜红的纸上赫然写着两个金色的大字:婚宴。中午时分,“乐逍遥”里一切准备妥当,客人陆续到来。紫云也在杏子和杜鹃的陪伴下回到了这里。
紫云这天可谓美艳动人。她的发髻高地盘起,两鬓处垂下几络曲曲扭扭的发条。发髻四周插满了白色的小花儿,星星点点地衬托着发髻前的几朵火红火红的娇妍玫瑰。她穿着一套颜色比玫瑰花略淡的红色长旗袍,高高的领子钉着两枚精美别致的中国编织纽扣。旗袍上身绣着牡丹。修长的玉腿隐约地从高高的裙叉缝里显露出来。新娘身上各种首饰都挂满了。脖子上戴着一条白金链,衬在红色的旗袍上十分耀眼。耳垂上吊了一副小巧的耳环。指上戴了三个戒指,一个是结婚戒指,一个是杏子送的,另一个是丈夫的姐姐送的。右手腕上戴着杜鹃和欧维送给她的水晶手镯,精美大方。来庆贺的客人一一与紫云、阿宾握手祝福,口中无不啧啧称赞。称赞着这婚礼的豪华,称赞着这新人的美满幸福。这样的派头就足以让紫云心里美滋滋了。
喜宴上光觚交错,敬茶劝酒,欢声笑语,阿臾奉迎。满桌是挥霍奢侈的菜肴:莲都山羊、杏花鸡、狗肉、牛肉、各种野味河鲜、各种猪杂脏。还有各种上等的果品,名贵的烟酒。各种吃不完的,喝不完的东西到处撒着。接送新娘的花车就来了五辆。这对新人风光十足,满脸荡漾着幸福的红晕,让旁人既羡慕又妒忌。
午宴结束后,新娘新郎就前往县城了,那儿还有更隆重的礼宴等着他们。
“鹃儿,我也想快点结婚了,到时我也要像紫云一样嫁得风风光光。”杏子对杜鹃说。她参加紫云的婚礼时,心里就痒痒的。
“哦――”杜鹃无语了。从今天如此华丽的婚礼上看,紫云的确是幸福。她能欣然地接受这桩完全是建筑在物质和虚荣上婚姻。如果真要说感情,紫云爱着阿宾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在一起聊天的共同话题都没有。自己跟紫云相比,与其说紫云贪图虚荣,不如说自己接受现实的能力没她强。
杏子在紫云的婚礼上得到极大的鼓舞,她努力地跟方石做思想工作,她迫切地希望方石让她威风一回。杏子认为婚礼的奢华,正好体现人的社会地位和财富的多少。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向人们炫耀了。同样,欧维也受到了这种豪华的婚礼的感染。他常常有意无意地向杜鹃透露出自己确实很想结婚,越来越希望杜鹃尽早答应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