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呗！”

“哦。”茉莉明白芙莱亚说的是什么，身为侍女的自己十七八没有嫁人也没有关系，因为侍女什么时候嫁人是取决于主人的，但是正常人家的女孩通常都是从十四岁开始，就要考虑谈婚论嫁的问题了。

“如果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顺顺利利的在王宫里长大了的话，现在十之八九已经嫁了人，就等着生小孩了，天罡帝国的公主命还好一点，往精英学院里一钻就能一口气躲上四年，我妈妈就能十八岁才出嫁，但查查我们泰兰的公主的记录，除非遇到战争之类的特殊情况，一般一满十四岁，没几个月就嫁出去了。”

“公主不想嫁人吗？”

“我始终觉得十五岁考虑这种问题还太早了，过个几年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当然我指定的实际上要不要嫁人，形式上要不要我早就考虑的很清楚了，但是每天应付我妈妈就能让我很短的时间内崩溃，所以我必须至少让她知道‘我快要嫁出去了’，然后她就会把精力集中到芙莉亚身上去了。也不用为芙莉亚担心，她已经找到躲上几年的办法了。”

“但是多尔塔少爷，或者别的什么人，起码会是个身份过得去的贵族吧，我懂得不多，但是我隐约也知道贵族之间一旦订婚了在悔婚，似乎不大好。当然公主的话可能不一样，我不是很懂这些，但是被未婚妻抛弃的贵族男人，不是会非常的没面子吗？”

“是啊，不过我觉得我的事更重要一点。觉得我自私？”

“我不敢。”

“我就是很自私，没办法，我不是非常聪明能想出两全其美，谁都不会受伤害的办法，事实上目前为止我得到的经验就是那是根本不太可能的，至少我从来就没有找到过，人生处处都是矛盾，一方受益基本上就代表肯定有一方受损，明知道是如此还必须持续的做下去，让自己持续的受益而尽可能不受损，这就是人生吧？不知道是这样的人会尝试着自己受益的同时去照顾别人，但仔细分析之后往往能发现他们所做的，其实只是把损失从他们认识的人那里，转嫁到某些他们不认识的人那里。而一旦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没有变的消极避世而是选择继续生活奋斗下去，最后或多或少都会变得有点自私，就像我这样。喔，我扯远了，听不明白也没关系，就当是我在强词夺理为自己辩护吧。”

“不，我觉得我似乎明白了，但又似乎糊涂了，那我们到底该怎样生活呢？”

“我不是圣人，没办法告诉你正确的答案，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答案肯定是最错误的那一种，但我就是这么决定的。我努力的生活，争取持续的让自己一方获利，然后努力控制着不让我关心在乎的人们因为我获得利益而受到损害，进一切可能让这些损失落在我痛恨的，讨厌的，至少是我不认识不关心的人身上去。”

“就是自私？”

“嗯，但是是有限度的，是不是决定的自私取决于你关心的，不愿他们受伤害的人的多少，可以只有你自己，也可以只包括你的家人，或者再加上朋友，接下来扩展到朋友的家人，家人的朋友，如果最后能扩展到你所在的整个民族，整个国家，哪怕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扩展到一座城市或者只有几个街道，都不能再称之为自私了吧？”

“我似乎懂了。公主其实是个很无私的人。”茉莉动情的拥抱了芙莱亚，结果却被马上推开了。

“无私？我？哪里搞错了吧？我只是给你讲了一点大道理，是教育你可以选择去做什么样的人，没说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决定会保护的范围，除了我的家人就只多了个你，还有那边的几个亲近的人而已，其他的人？哪怕就是我的责任范围里的，我也只会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顾及他们的死活罢了，如果什么时候真的发现情况变得无法收拾，我永远做好准备只带着我最重视的人去逃命。”

“啊？”可怜的小茉莉迷糊了。

“嘘！”芙莱亚突然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示意茉莉不要说话，好像在倾听着什么，茉莉隐约感觉从窗外进来的风变得更加古怪了，她突然醒悟过来，今天一个早上那种细细的，只吹向公主的风是怎么一回事了。芙莱亚从小就有偷听远处的声音的本事，茉莉是知道的，只是好多年没有看见芙莱亚用，已经快要忘记了使用的时候的特征了。

公主在听的是什么？茉莉很容易想到是正在小镇某处进行的那场决斗，莫非那里发生了什么？莫非多尔塔少爷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

“别担心，多尔塔没事，他比我想象的更加不简单，但是某个得意忘形的傻瓜说出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芙莱亚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的差，或者说是吓人。

茉莉尾随着突然冲回房间里的芙莱亚，结果一直追到浴室，发现芙莱亚正在浴盆里检查一些什么。

“把这间旅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半响之后，芙莱亚叫来守在门外的卫士长，这是国王亲自指定的人选，也是这一行中芙莱亚少数几个真正能信任的人。“我住进了之前你们应该就登记了其中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和住址了吧，把他们的家人也一并控制起来。按家庭，每家抽出一个最不禁打的用刑，往死里打，但是要留一口气，问他们这件事，我就不信没人招供。告诉他们，如果我找不出幕后主使的话，就把他们全部处死。去办吧！”

“公主？！”

“怎么了？我的手段太残忍了？已经构成死罪了不是吗？我还留了一线生机给他们呢？好在我在这里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重要特别隐秘的话，但是也不是能够随便传出去的话。而且，但是这个地点，你也是女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嗯，好在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我们~~~”

“但是他可以想象啊！”

茉莉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轻薄的贵公子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和公主的身体的样子，觉得可以理解芙莱亚的气愤了。

“我会杀了他。”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是从芙莱亚很平淡的语气里，茉莉能听出来，芙莱亚决定不是说说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