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阅读_胸若桃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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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2 / 2)

可是,仲水言正在皱着眉头接一个电话,连看也没看小璇一眼。事实上,如果仲水言真的看向赵小璇的话,也不过就是看一眼罢了。一闪而过,毕竟小璇只是一闪而过啊。

怏然不乐的赵小璇只好来到守卫室。见小璇进来,小张笑着招呼:“赵姐来了。”

小璇点点头,把报箱里的报纸掏了出来。

“赵姐,听说‘搓衣板’在海边摔折啦?”小张回头问小璇,一只手拄着下巴,闲极无聊的样子。

“‘搓衣板’?”小璇不明白小张说什么。

“哦,谢丽,谢大美人——听说谢大美人骨折啦?”小张被自己的幽默逗得哈哈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哦,是。”小璇想,这个小张啊,对谢丽的成见怎么那么深呢。

小璇现在一点也不讨厌谢丽了,从她目送谢丽最后走进卢一明诊室的那一刻起,她就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不快。干吗得理不饶人呢,谢丽对自己是多么信任啊。

谢丽没来上班,小璇的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的,抽空就要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赵姐,你整天跟‘搓衣板’在一起烦不烦啊?”小张问。

“为什么要烦呢?”小璇替谢丽辩解,“你不了解,谢姐这人很好的。”

“你可拉倒吧,假模假式跟他妈假洋鬼子似的,我还不了解她?!”小张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谁跟她在一起谁都得短寿,赵姐,赶紧找主任调个部门吧!”

“哎呀,你说什么呢。”小璇批评小张,“别瞎说。”

“我瞎说?赵姐,我是看你人老实,为你抱不平,要是换成别人,我还不说了呢!”

小璇笑了。

见小璇笑,小张更来劲了,掏出新买的手机凑近小璇,“赵姐,好看不?”

“挺好的。”小璇稍稍往后退了一下,她不太习惯和男孩离得那么近。

“你的手机是啥样的?把号码告诉我,我给你发短信!”小张兴冲冲地说。

“我……我没有手机。”小璇说。

“赵姐,你真是个好姑娘。”小张忽然换上了一副少有的成人面孔,“咱单位,就你是本分人,以后我找媳妇就找个像你这样的。”

小璇的心一阵乱跳,在心里说:小张啊小张,你的赵姐早已经不本分了。

“啊——昨晚和网友聊了一宿,真累啊……”好在小张没心没肺的,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睡觉了。

人人都说小张各色,可是小璇却没有这种感觉,小张对她一贯很友好,见了她就要叭叭地说上一会儿,就像关了一天的猫咪见了主人似的叫个不停。

时间久了,小璇都有些打怵到守卫室了,让一走一过的人看见她和小张闲聊多不好啊。不过此刻,小璇倒是希望小张再多说一些的,管他说什么呢,总比一个人讪讪地走回去好啊。可是,小张却偏偏不说了。

小璇愣愣地听了一会儿小张微微的鼾声,只好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82)

整天围着胖孙子转的孙月君如同被小夹板套上,一刻也动弹不得,连给小璇打个电话也成了稀奇的事情。

这天一早,小璇刚坐到办公椅上,姨妈就来电话了。

“去去,别动,奶奶有事要和姑姑说。”小璇拿起电话,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唠叨,她还以为是谁把电话打错了呢。

“大宝听话啊!”孙月君一边应付着直抢电话的胖孙子,一边急忙对着话筒跟小璇说话,“璇啊,你猜昨晚谁来了?”

“谁啊?”小璇问。

“哎呀,别抓了,别抓了。”本来孙月君是想吊吊小璇的胃口的,可是孙子的骚扰实在是太难耐了,她只好开门见山地说,“老郝家的大小子啊!”

“啊?”小璇的心咯噔一下,一提郝勇敢,心就要咯噔一下,这已经是小璇多年的习惯了。

“你嫂子带小宝出去玩,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黑咕隆咚的,给你嫂子吓得‘妈呀’一声……”电话里,传来宝宝很不满意的哼唧,孙月君连忙说,“行了,见面再说吧,这孩子忒闹了。”

郝勇敢是在黄昏时分走进那座老楼的。

他只是办事路过,一开始他是没想怎么样的。可是,当他走进去,楼道里那股未曾有丝毫改变的古旧的霉味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就再也挪动不了脚步了。他长久地站在缓步台上立着的那口大水缸边,那个大水缸是周小坡家的,年年用来渍酸菜。郝勇敢摸了摸水缸上面那块熟悉的大石头,心头竟热热的。

就在郝勇敢呆立在以往自己家的门前,想不好是进是退的时候,他听见对面的那家传来了说话声。

郝勇敢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孙月君的说话声。

“灵灵,快带孩子出去凉快凉快吧!“郝勇敢听见他的孙阿姨说。

灵灵是谁?郝勇敢思索着。

灵灵抱着儿子出来了,他们都把对方吓了一跳。灵灵的大叫引出了孙月君,孙月君一眼就认出了郝勇敢。

郝勇敢走遍了孙月君家中的每个角落,像一只走失的小狗寻觅着家的气息。在厕所里,郝勇敢指着挂在墙上的那个手纸筐说:“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这个东西,还动过好多次把它偷回家的念头呢。”

孙月君笑了笑,没说话。

那个小筐是周小坡的父亲送给儿子玩的,用细铁丝揻成,十分精巧,不只是郝勇敢,赵小璇也非常喜欢,时常惦记着据为己有。只可惜孙月君就是不让小坡把它摆在桌上,而是让它孤零零地吊在厕所的墙角,满载着一堆卫生纸。

郝勇敢曾从这个小筐里偷走了被赵小璇叠成长条形的月经纸。按照月经纸的折痕,郝勇敢翻来覆去地打开又折上,折上又打开……他还学着女人的样子把月经纸垫在裤裆里,尽管只有一会儿,那难捱的滋味至今还能忆起。

那个时候,郝勇敢是不会由此想到女人的不易的。他鬼鬼祟祟地把月经纸在枕头下压了三天,对月经纸的使用者赵小璇尽情地想像了三天。三天之后,郝勇敢就吃不消了,他觉得身体鼓胀得难受,那种难受只靠想像是解决不了的,于是——他最终下定了实践的决心。

十几年后,小筐依旧可怜巴巴地吊在墙角,无声的,无辜的,郝勇敢却罪人似的低下了头。

孙月君和郝勇敢聊啊,聊啊,一直聊到周小坡回来。

郝勇敢耐心地陪着孙月君聊,为的就是把周小坡等回来。

“看着孙阿姨那张苍老的脸和头上的白发,我忽然就特别地想念小坡,果然,我们一见面就握住了对方的手,好半天也没撒开。”——后来,在那个名字叫做“卡萨布兰卡”的咖啡屋中,郝勇敢对红着脸坐在他对面的赵小璇说。

第四部分

(八)

(83)

郝勇敢离开之后,周小坡几乎一夜没睡。郝勇敢的到来像是把平日不善言语的周小坡的话匣子打开了,他先是和母亲唠了好多以前从来也没有交流过的一些想法,包括他和灵灵对父亲的敬意,包括规劝母亲和父亲复婚……然后,在哈欠连天的孙月君回到孙子身边睡觉之后,又缠着妻子田灵灵聊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田灵灵在外人面前不管不顾快人快语,可是一到了丈夫的怀里立刻就会小鸟依人柔情似水。

灵灵对小坡说:“灵灵是一块夜光石,小坡就是漆黑的夜。”

夫妻之间的感情跟盖楼房差不多,地基打好了,楼房才能结实。当初,两个人在读过的文学作品里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不知不觉的,他们的恋爱就受了那些理论的指导,逐渐经典起来。在周小坡和田灵灵之间,没有讲不通的道理,无论哪一方出现了胡搅蛮缠的情绪化,都能被另一方给予及时的理解。

时间长了,两人的感情模式基本固定下来:田灵灵一心追随周小坡,周小坡处处依赖田灵灵。

一开始,我们就把透明的自己给了对方——田灵灵曾对赵小璇说过她和周小坡水乳交融的秘诀。

但是,究竟怎么个“透明”,田灵灵没对小璇说。不是她不愿说,而是……

几年前,在植物园的樱花树下,田灵灵和周小坡曾经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回顾自己,解剖自己,把认识对方之前的那段生命履历毫无保留地交予了彼此。他们轮番倾诉着,互相慰藉着,当新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俩都觉得自己蜕成了破茧而出的蝴蝶,在温柔的阳光下扇动着如纱的翅膀。

“我们俩是不能背负着厚重的壳比翼齐飞的。”田灵灵亲吻着周小坡的脸颊,“现在好了,我们轻松了。”

他们深深地亲吻,紧紧地拥抱,体会着即将相依为命一辈子的幸福感。又不时羞涩地笑笑,说上一句:“我们,可真傻。”

是田灵灵先开始“坦白”的。

田灵灵先向周小坡道了歉,她说:“亲爱的,对不起,你并不是第一个触摸了我的人。”

让周小坡惊诧的是,第一个触摸了他的灵灵的竟然是如今在影坛上叱咤风云的当红小生。以至于周小坡不但没吃醋,反倒生出人生如戏的恍惚。

“他让我们几个女孩子在墙根下站成一排,比赛谁能最先把校服脱掉。”灵灵说。为了让讲述真实,她一直看着周小坡的双眼,“他的奖品是一支日本产的不锈钢自动铅笔,为了这诱人的奖品,我们都拼了命似的,结果速度都差不多,无法分出胜负……我们不知道那是一个圈套,我们的大脑让那支沉甸甸亮闪闪的铅笔完全占据了……他故作为难地想了想,想出了另一个圈套。”

那个狡猾的男孩子假装闭上眼睛,把五个女孩子的身体贪婪地摸了又摸,最后,把那支自动铅笔奖给了田灵灵,因为,他神神秘秘地说:“因为,田灵灵的心脏跳得最慢。”

拿着那支彻底属于自己的自动铅笔,田灵灵忽地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第二天,她就把那支铅笔扔掉了,扔到了离家很远的一个散发着刺鼻臭气的排水沟。

“他到底摸了你哪里?”周小坡问。

田灵灵抓过周小坡的一只手,按照多年前的那条线路行走了一遍。

然后,周小坡抱住了田灵灵。

周小坡说:“原谅我,灵灵,我犯过同样的错啊……”

周小坡向田灵灵讲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个雨夜——就是赵小璇被小黑胡子吓得无法入睡的那个雨夜。

如果没有那个雨夜,也许,郝勇敢的脸上就不会有那道骇人的疤。

(84)

谢丽来了。

谢丽穿了一件绣着白色梅花的粉红色的砍袖旗袍,昂首挺胸身姿袅娜地走进来了。

她的头发不再是卷发,不但拉直了,还焗染了酒红的颜色。从背面看,活脱脱一个妙龄时尚女子的形象。

她还是那么笑着,洪湖水般浪打浪。她笑着,并且神采奕奕地向大家解释,“我肉皮的再生能力特强,跌打损伤什么的都吓不倒我,这不,除了喘气的时候稍微有点疼之外,跟好人儿没什么两样……”

“你看你,大病初愈,小脸更嫩了,人也更漂亮了。”几个女同事争先恐后地恭维着。

她们可真有意思,平素就愿意叽叽喳喳地围着谢丽,像是傻乎乎的小孩子惦记着大人手里的好吃的,又不好意思明说;大人越不理他,他越围着人家,到最后终于发现,根本就没什么好吃的;可是,又不好意思立刻离开,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撒娇套近乎。

信息中心的女人们都喜欢赞美谢丽,用仲水言的话说就是:赞美比自己差的,一是显示宽容,二是增强自信……

小璇静静地看着那些热热闹闹的女人们,回想着仲水言的话,回想着仲水言的爱抚和拥抱,一番凄凉凉的滋味涌上心头。

也许,植物园的一夜真的就是一场梦吧。

如今,梦里的完美逝去了,愈发衬托出现实的残忍。

答对完那些问寒问暖的同事们,谢丽坐到赵小璇的面前。

“谢姐,着什么急啊,反正这边有我,再休息几天多好啊。”好几天没有面对谢丽的注视了,小璇有点慌张,一着急就说了一堆客套话。

“怎么?不愿意我来上班?”谢丽笑着,眉毛高挑着——小璇发现,谢丽的眉毛好像比以前吊得更高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璇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我是怕你休息得不好,影响健康嘛。”

小璇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惧怕谢丽了,好像有了仲水言,她的心里就有了底儿,什么都不怕了似的。

“呵呵,呵呵……”谢丽甩过来一大串让小璇熟悉的笑声。

小璇不再说话,低头看书。

“怎么样,和第九的婚期定了吗?”谢丽问。

“还得等一段。”小璇不知谢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老掉牙的问题了。

“夜长梦多啊,快办了吧。”谢丽说。

小璇有些反感,接着沉默下去。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身体怎么样了?”谢丽盯着小璇问。

其实,谢丽一亮相,小璇就注意了她的鼻子和胸脯。鼻子和以前一样,不再红肿了,卢医生的技术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胸脯——胸脯更是没有一点变化,而且比以前更挺拔了。小璇想,谢丽的办法可真多,平地起丘陵,连弄假成真的本领也这么过硬。

小璇一直没提这个话题,是为了尊重谢丽。既然答应了谢丽为她保密,就决不能出尔反尔,决不能随便泄漏人家的隐私。连对简第九她都撒谎说谢丽是肋骨骨折了呢!

“哦,还疼吗?”小璇关切地问。

“疼?哪疼啊?”谢丽抬起双手撩了撩头发,“你什么意思啊?”

“谢姐,你——”小璇被谢丽弄蒙了。

谢丽笑了一声,站起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谢丽一步一步地走近小璇,暧昧地微笑着,唇上的口红油亮油亮,像是一抹浓浓的鲜血。

小璇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惊恐地看着谢丽,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做出想逃的样子。

谢丽按住了小璇,继续暧昧地微笑着,像一个情欲饱满的男人醉醺醺地看着一个女人。

她不慌不忙地解开了旗袍上的钮扣,然后,又不慌不忙地把两手伸到背后,解开了胸罩的挂钩……

终于,一对白嫩高耸的乳房展现在赵小璇的眼前。

那两只乳房在粉红色衣襟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诱人,像两只大大的眼睛那样有些矜持又有些骄傲地斜睨着一切。

“你,你……你没让卢医生把假体取出去?!”小璇迷惑地眨着双眼,惊讶得话都说不来了。

“是不是很正点?千万别嫉妒哟!”谢丽并没有理会小璇的问题,歪着脑袋看着小璇说。然后,还是那样暧昧地微笑着,不慌不忙地系上了胸罩的挂钩,系上了衣襟的钮扣。

第四部分

(九)

(85)

没和赵小璇商量,仲水言就把小璇的心弦拨响了,一开始,赵小璇以为仲水言一定是想要和她一起奏响某个乐章的,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除了她的心弦还在余音袅袅,却听不到仲水言那边的一点动静。

好比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去旅行,出发前非要让一个朋友陪同前往,这个朋友好心好意陪他去了,兴致也逐渐被他调动得好高,可是,走到半路,他却不负责任地打起了退堂鼓,把朋友晾在了路上……

他们不是没见面,他们见面了,在卫生间,在走廊,而且——还有口语班呢。

而且,像往常一样,仲水言还要送她回家呢。

只是,仅仅是送她回家而已。

也说过那个晚上的事情——他说:“小璇,我每天都要回味那个晚上,回味你的好,现在,你相信自己是真的好了吧?”

小璇抿嘴不说话。

他就接着说:“相信吧,相信自己的好。”

后来,小璇明白了,仲水言是遵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真理的,只不过,结合的方式有些特殊,先实践,后理论,到最后,就只剩下理论了。

终于,赵小璇绝望了,在又一次翻过那个上坡之后,她笑呵呵地对仲水言说:“下堂课你不用送我了,我老公会出来迎我的。”

接下来,赵小璇并没有看到她想像中的一切,在她的想像中,仲水言是应该回报给她一些吃惊一些伤感的,可是,什么也没有。

“好。”仲水言像是早就知道小璇会这么说似的,“小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多么好。”小璇接续了仲水言的话。

“是的。”仲水言的双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终于明白了,我真欣慰。”

小璇的心里立刻塞满了冰凉的委屈。

小璇已经被这样的委屈冰凉地浸了好几天了。

谢丽突然卷土重来,简第九突然喜怒不定,仲水言又突然轻飘飘地抹煞了那个夜晚的柔情……小璇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惑和孤独。

本来她还对谢丽的话耿耿于怀的,谢丽一边解开衣襟一边说:“我说过,你和仲水言是好人,我什么也不会瞒你们的,不让谁知道也不能不让你们俩知道……”

潜台词就是:我也会把你所看到的展示给仲水言的。

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想推敲不想计较了,她只想扑进仲水言的怀抱痛哭一场!

小璇想像着自己已经依偎在了仲水言的怀抱中,想像着自己已经在他轻声细语的安慰下摆脱了阴郁的心情。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爱自己的。”

“那就好!”仲水言难掩兴奋,如同一位呕心沥血的老教师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考取了梦寐以求的重点大学。

“晚安!”小璇对仲水言说。

就在小璇朝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仲水言的喊声,“赵小璇!”

仲水言追了上来。

仲水言把小璇拉到路边的树丛里。

仲水言给了赵小璇一个紧紧的拥抱。

小璇是满身心地迎接着他的亲吻的,可是,并没有。

“快回去吧。”之后,仲水言说,平平静静的,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刚刚拥抱完自己的女儿。

(86)

难道就是这样地结束?

这是多年以前风靡一时的一首歌曲中的一句歌词。这首歌是一个女歌星唱的,中低音,淡淡的,懒懒的,小璇很爱听。

难道就是这样地结束?

这句歌词连同这段旋律既忧伤又有些不在乎,既绝望又有些不甘心,时刻回响在小璇的耳边,。

因为小璇的发型,简第九和小璇大吵了一架,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小璇也不示弱,只要是简第九来的电话,她一概一言不发,不但不言语,还把电话啪地摔一下。

比起简第九,小璇觉得自己做得并不过分。

“我知道你为什么把头发盘起来,不就是想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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