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阅读_在腐败中成长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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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阅读(1 / 2)

“因为他太看中自己了,太看中自己‘节操坚刚’,太看中自己‘势剑金牌,威权万里’。所以,在他的心头只有自己。凡是有损他的官声名节,凡是影响他的前程,无论是什么人,他都要痛下杀手,绝对不会顾念亲情!

“这种人为官所累,为名所害,都是非常凶残的。

“窦娥多可怜啊,六七岁卖给人当童养媳,没多久丈夫又死了,年纪轻轻守寡,莫名其妙被斩首。当父亲的,哪怕丢了那个官也要给女儿报仇呀!就算女儿真的犯了死罪,也是女儿呀,好话要说两句吧?”

高点沉重地叹息一声:

“可是,不当官就是粪土草芥!有学问怎么着?蔡文姬要是没有曹操庇护,恐怕就沦落为妓了。有钱又能怎么着?胡雪岩如果不是只买了个顶戴,而是确实当个巡抚或者尚书什么的,能垮台吗?就是英雄又能怎么着?武松也沦落到睡在柴进的屋檐底下!”

香香笑嘻嘻拿手指点高点:

“高董事长,达古通今呀!”

高点喜滋滋说:

“吕不韦一身铜臭,还主编了《吕氏春秋》呢!”

香香凑近他小声说:

“下来我给你写臭名昭著的《我的奋斗》。”

高点哈哈大笑,靠近香香细声低语,逗得香香乐不可支。

……

元子赶紧一扯贵先生,两人悄悄溜走

2

居方正副书记急急忙忙赶到开发区来。

他对高点说,为了景尚甲的事,市委又一次讨论。这一次维坤市长与单一光书记彻底吵翻了,在常委会上吵得面红耳赤。

维坤市长坚持认为,景尚甲不能继续担任公安局长。理由是他在这一岗位上任职时间太长,需要换岗交流。

单一光书记坚决不同意,认为正在搞“严打”,政法系统的干部暂时不宜调整。

维坤市长个性太强,难免就显得霸气十足。因此常委中有好几个人不买她的帐,旗帜鲜明地支持单一光书记。

这是少有的一次书记市长正面交锋。

看见出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居方正出来说一句:

“班长的权威还是要维护的。”

他的意思是,在常委这个班子中,毕竟单一光书记才是班长,周维坤作为副书记不应该固执己见。

没有想到这句话把维坤市长又一次激怒了,她指着居方正的鼻尖厉声质问:

“党内还要民主吗?书记一言九鼎,这不是助长家长制吗?我们的班子曾经很纯洁,什么时候刮起不良风气来了!”

都听出来维坤市长的意思,是在讲居方正是通过非正常途径混进来的,正是他败坏了风气。

居方正羞愤难当,当场就同维坤市长激烈争辩,后来吵得不可收拾。

下来后单一光书记请方正副书记去他家里,两人谈了一个通宵。

谈到后来,一光书记直截了当给方正副书记说:

“既然维坤同志跟我们都难以相处,那么我们就不应该迁就她!西凉省委那边很看重维坤同志的胆识,继续留在崦嵫太委屈她。我看能不能这样,我们都去做点工作,共同努力把维坤同志推荐到西凉省去。如果一切都顺利,下来的人代会上,就由你出来挑起市长这副担子。你看怎么样?”

方正副书记拿不定主意,所以专门赶来征求高点的意见。

高点没有马上表态,说这事不是儿戏,他要好好想一想。

居方正是高点一手安排进市委班子的。如果他能当上市长,无论对于mdi公司还是对于高点个人,都是更加有利。

然而如此一来,就必然与维坤市长彻底决裂,甚至会激烈对抗。

维坤市长跟高家交往密切,然而并不表明跟高家的人人都能相处得好,比如高点就是不愿意跟她过分亲近。而居方正,虽然跟高家其他人都不太熟悉,但对高点那是言听计从。

反复权衡后,高点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自作主张,决定支持居方正。

3

景尚甲的局长位置保住了。

他公开表明态度,从此公安条线绝对服从市委的领导。

单一光书记要求他,在党代会召开以前,必须将干滚龙一伙的案件侦察终结。

景尚甲局长自然清楚,这是一光书记想从这个案件中刨出点意外收获。即使维坤市长跟这起案件没有牵连,如果查实束空脱不了干系,也可以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此一来,那维坤市长跟束空的关系,自然就会被大家议论纷纷,维坤市长因此就有可能岌岌可危了。

但是景尚甲做事,从来都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起案子,无论从哪一点来讲,都应该由市局来负责的。然而开发区要横插一手,峰县又要来抢,景尚甲就顺水推舟,干脆让给他们去斗法。

现在一光书记责令他亲自来抓,他依然不想把这烫手的山芋焐在自己怀里。但是又不能推诿卸责,因此他就决定,继续由开发区公安局来负责侦察,他只是亲临一线指挥。万一风向陡转,他就可以一脚踢给辛馨,自己转身就好溜之大吉。

辛馨出任开发区的公安局长,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其实高点之所以看中她,就是看中她的单纯,好控制。

辛馨家境贫寒,仅仅靠自己奋斗,那前途是荆棘丛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够出人头地。

现在是一步就当上开发区的局长,她有些恍恍惚惚。因此几乎没有主见,完全听从高点和陈沉的支使。

前些日子高点和景尚甲闹别扭,一个逼她一个压她,弄得她夹在当中左右为难。

景尚甲才是她名正言顺的领导,她不能不服从领导。可是她同样清楚,她所依靠的不是领导,而是mdi公司这个巨大的企业。

现在景尚甲局长来到开发区,由设法干扰到亲自来主持侦破,这个大转弯令辛馨喜出望外。

高点和陈沉同样兴高采烈,这样一来两股力量就合而为一了。因此他们吩咐辛馨,从此只要听从景尚甲局长的安排。

高点乘机就把这起案件推给景尚甲。

他需要赶紧抽身出来,一方面要回上海去处理那边堆积如山的事务;另一方面还要去四处活动,争取让居方正当上市长。

这一趟高点要去很多地方,他估计短期内不可能回来,因此大家都来给他饯行。

席间辛馨邀请大家下个月去望县,她和耿介要办订婚喜宴。

她和耿介的恋爱已经反复多次了。

辛馨一直希望耿介多体贴照顾她一点,虽然是个局长,到底还是个姑娘,因此同样特别渴望温存和安定。

但是那耿介是个硬汉,有一次竟然冲着辛馨嚷:

“我大老爷们儿一个,还能吊在娘们儿的裤带上过日子?”

于是他不肯去mdi公司工作,仍然喜欢开他的出租车,整天在外面自由自在转悠。两人为此经常闹别扭,好几次都是闹得差点分手。

现在总算走到订婚这一步了,都为他们高兴。连景尚甲局长都兴致勃勃的表示,一定要去喝这杯订婚喜酒。

正在戏闹,辛馨突然接到电话,一个线人报告说,跟干滚龙最亲近的几个人已经潜到古集镇了,似乎有大阴谋。

景尚甲局长说,他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叫辛馨和陈沉带人去抓捕,他则去开发区公安局等候。

高点明天一早就要动身,便先去歇息了。

贵先生元子香香,回到银行宿舍后一点没有睡意,就守在一起说闲话。

香香承认,她现在心头是“萋萋满别情”。她拿出高点写的诗给元子贵先生看:

我是带着梦来的,

因为萦绕一个情。

我是带着火来的,

只想点燃一个春。

我是含着泪来的,

可是岁月啊,

为什么要风干我的眼睛……

元子看得哈哈大笑,贵先生也是看不出这首诗好在哪里。但是香香说这首诗写得好,气乎乎说:

“你们除了钱,还懂什么呀!”

深夜里突然接到电话,说周宅出事了。

三个人大惊失色,慌忙赶往周宅,远远就看见火光冲天。

高点回忆说,睡到半夜他听见异常响动,准备出门去查看,却发现门被人反锁了。

突然有人从窗户里泼进汽油,跟手就扔进火把。高点抽出枕头下的手枪“乒乒”两枪,这才把窗户外面的人吓跑了……

显然是蓄意谋害。

高点认为,一定是那伙穷凶极恶的人要对他下手了。

辛馨和陈沉带人去抓捕那几干滚龙的亲信,一无所获,说是峰县那边在干扰。本来要继续追到峰县去,突然听说周宅失火,便急忙赶到周宅来。

初步查勘后,辛馨同意高点的判断。

如此一来,个个都惊慌了,催促高点赶紧离开崦嵫。

高点暴跳如雷,无比坚定地对陈沉、辛馨说:

“如果说以前还有点顾虑,从现在起一点没有顾虑了,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跟他们干到底,!”

香香在旁边悄悄抹眼泪,啜泣着对元子说:

“个个都要疯了。”

元子也是惊恐不安,大声嚷着赶快走。

都去飞机场。

进入贵宾候机室后,元子突然扯走贵先生,辛馨等人也会心地笑着离开,只留下香香和高点。

坐在面包车上等候,辛馨禁不住哈哈大笑。

几个人都尽可能不去想那突如其来的火灾,于是就打趣逗乐。元子说有戏了,贵先生乐得合不拢嘴。

过了好久香香才回到车上,元子问:

“送走啦?”

香香倏然一脸绯红,扑上去揪住元子,两人格格欢笑成一团。

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仲夏了。

维坤市长的两个儿子,本来已经在国外定居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举家迁返回来。

回国第二天,老大就打电话给元子,请她和贵先生姐弟周末聚餐,说他从国外带了些礼物回来。

元子告诉老大,周末已经有安排了,要去望县喝辛馨的订婚喜酒。

老大不相信,于是老二又紧跟着打电话来说:

“都是兄弟姐妹一样的情分,怎么会请都请不动了呢?”

元子告诉老二,早就答应了人家的,一定不能失约。

贵先生和香香从来没有见过老大老二兄弟,他们请元子时要连贵先生姐弟都请上,可见对这几个人的关系已经是十分了解了。

周末到了,三个人兴高采烈地准备行装。

近来接二连三发生希奇古怪事,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所以打算在辛馨的老家住上一夜,在望县好好地玩一玩。

刚把行装放上殷雄的汽车,还没有动身,突然接到辛馨从望县打来的电话,说订婚喜宴取消了。

这回两个人是吵得都伤透心了,害得辛馨在亲朋面前无地自容,耿介也是怒气冲冲地开着他那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望县去不成,三个人垂头丧气,一时又想不出来该去哪里度周末。

元子说她要先睡一阵,香香又去弄她的琴谱,贵先生便伏案修改支行的房改方案。

将近八点钟,元子一觉睡醒了,三个人也饿了。

这时有人敲门,支行门卫领着两个人来找,正是维坤市长家的老大老二。元子问:

“怎不先打个电话来?”

老大说:

“一接我们的电话你又会推说有事。”

元子微红了脸,含着愠怒。

看来老大老二是在怀疑她。

以元子的脾气,不会虚言推诿,更不会恶意撒谎骗人。而这两个人偏偏不信,显得是专门来查证的。

即使撒谎,老大老二也没有资格追赶过来查证呀!

因此元子很不客气地说:

“我们正要出门,你们请回吧,改日我去拜访阿姨!”

老大老二都不是猥琐鼠辈,不仅有棱有角,狷介自负,而且面薄心狠,浑身透着霸王气息。

见元子这样待客,他俩转身就走,连手中的礼物也没有撂下。

下楼后,听见老二怒不可遏地嚷了声:

“也就不高攀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音落地,又响起一个粗重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元子香香贵先生——”

是景尚甲局长在喊。

贵先生以为他是跟老大老二一起来的。

意识到元子刚才的态度未免绝情,于是贵先生急忙追赶下去,想代元子道个歉留住他们。

老大老二已经上车,景尚甲局长站在院子中央一脸诧异。贵先生问:

“不是一起来的?”

景尚甲局长反问:

“他俩来干什么?”

贵先生说:

“来看元子,闹得不开心。”

景尚甲局长说:

“快走,喝喜酒去!”

贵先生问:

“谁的喜酒?”

景尚甲局长说:

“辛馨的呀!”

贵先生惊问:

“不是闹翻了吗?”

景尚甲局长不无得意地说:

“我又把这两个人捆起来了。”

贵先生说:

“害你亲自赶一趟,怎不打个电话?”

景尚甲局长说:

“辛馨不好意思再打电话了。反正我正好在开发区,就来带个信,一起走!”

元子香香收拾好了下楼来,一起坐上景尚甲局长的车,直奔望县。

车上景尚甲局长说:

“辛馨打电话来讲,订婚酒席已经准备了,却找不见未婚夫,这弄得!我马上派人去,把那硬骨头耿介生拉活扯弄到望县去了,这会儿他们在甜言蜜语哩!”

元子问:

“非要捆在一起合适吗?”

景尚甲局长边开车边说:

“你们不懂!两张九齿钉耙,不碰在一起是没缘,碰上了就是犬牙交错,牢不可破。窍门在于,见两张耙差不多了,用力一摁,牙对缝缝咬齿,这就成了。靠自己不容易合拢,老是顶顶撞撞,得有人来点凶狠手段,先把他们合拢,以后就掰不开了。”

香香吃吃笑着说:

“早点请你,早就合拢了。”

景尚甲局长开怀大笑,得意洋洋说:

“你们不懂嘛!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跟打铁一样的,两块铁烧得通红,啥用?得把两块烧红的铁搁在一起,一阵重锤敲打,才能合二为一。”

景尚甲局长亲自开着光震行长借给他的那辆宝马车,一路风驰电掣。

深夜到了望县县城,耿介开着出租车来迎接,领进辛馨家。

一座大杂院,灯火通明,几桌酒席摆在院子里,正虚位以待。

见过辛馨父母和几位长辈,贵先生递上贺礼说:

“连景局长一起,我们四个人的一点心意。”

辛馨父亲当众拆开礼包,崭新的一万元,对着众亲戚扬眉吐气说:

“辛馨的这些朋友,都不是简单人!”

众亲戚口中啧啧,羡慕不已。

辛馨很窘,又不便当众让父亲难堪,红着脸招呼众人入座。

景尚甲局长和辛馨父亲上首坐下,元子香香右侧,贵先生和辛馨的一位长辈入左边,下首是辛馨和耿介。

早已饿得心慌气弱,元子香香入座后默不做声,埋头就吃。

辛馨不断朝她俩碗中挟菜,不少人在看着她俩窃窃私语。

辛馨母亲端两碗菜汤来,叫元子香香先喝:

“这是苦菜汤,喝了再吃东西不伤肠胃。”

元子香香发现受到了特殊的照顾,不好意思。辛馨叫两人安心享受,嬉笑着说:

“你两个是我们的骄傲,受之无愧呀!”

景尚甲局长呵呵笑,对辛馨说:

“市局门卫问我,那是些什么人,公安局的大门他们也敢闯。”

辛馨问:

“谁呀?说谁?”

景尚甲局长将贵先生元子香香那天在市公安局门口的事大致说了,感慨:

“我还不能离开这个位置,屁股下面的椅子刚刚有那么点摇晃,你们就遭人欺负了吧?”

香香低声说:

“再别说了,听见了我心头不安。”

辛馨顽皮地说:

“景大爷,听说你最近经常抒情哎!”

景尚甲局长怔了怔:

“到处都在传这话吗?”

辛馨说:

“既然我都听见了,估计传这话的人不会少!”

景尚甲局长粗重地叹息一声: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理解啊,这句话本来的意思应该是,偷桃偷李的人太多,都踩出路来了。于是我就老是琢磨,桃李为什么不言呢?”

辛馨说:

“桃李斗不过贼,他们言了也没用,还是要被贼偷走。”

元子说:

“不是被贼偷走,就是被主人摘去卖钱,横竖是被人吃,桃李认命了。”

香香说:

“主人都不言,桃李去多什么嘴。”

贵先生说:

“桃李不会说话,他们怎么言?”

每个人回答一句旁人都笑。

景尚甲局长说:

“我猜想桃李的内心很痛苦。主人千辛万苦培育它们开花结果,现在有贼来偷,它们不言不语吧,觉得对不起主人。

“另一方面,躲在树叶背后不声不响,或许能但求自保,叫几声有什么用?暴露了自己是无谓的牺牲。”

辛馨父亲接过话:

“早点被贼偷光,枝干还轻松些,入冬好晒太阳。”

景尚甲局长点头称道:

“上了年龄啊,对人生就是另一番感悟了,这是你们年轻人不能体会的。

“我也是近两年才开始醒悟,牢骚怪话就多了一点。

“我们是攀崖到山顶的人,回头看心惊肉跳。你们还在攀哩,好勇斗狠又好奇,只当攀得越高越得意。防着点!

“有句话:

发力追赶不上设法绊其跌倒

涉险高攀难就应当断彼一截

这还有个横批:孙孙兵法

“明白吗?险着哩!”

三十六暮色苍茫

1

高点这一趟离开后,开始还经常电话联系,后来就电话联系不上了。公司的人一会儿说他在北京,一会儿又说他到大洋洲几个岛国去了。

陈沉、方少雄、宋儒生、江百平都被召回上海,听辛馨说,那些暗中捉拿干滚龙的人也都走了。

都隐约感到发生了意外。

元子慌忙跟家里联系,说高人同志住院了,妈妈在照顾他。元子非要妈妈回个电话,妈妈却从上海打电话来,说她过一段时间就要同高点一起来崦嵫,叫他们这段时间不要离开。

光震行长来古集,叫贵先生元子逐步移交工作。

今年年底,所有的违规经营项目都要并入银行的大帐,称为“违规并帐”。并帐后,以前的违规行为不再被追究了。

然而这并不是说,可以赦免原罪。

因此光震行长希望贵先生元子手脚做干净,不要留下给人秋后算帐的把柄。

同时要配备好新班子,最迟到明年初,贵先生元子都要调回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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