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阅读_在腐败中成长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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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阅读(2 / 2)

元子将出任分行营业部主任,贵先生将出任计划处长兼财务处长。

光震行长嘱咐他俩对此不要声张,以正式文件为准。

“违规并帐”倒是个挺复杂的问题。

在开发区这么几年,参与的事太多了,哪些事做对了哪些事做错了,一时也理不清楚,怎么保证一定能够脱得干净呢?

新班子的配备又是个更加棘手的事。

分行营业部多大的地盘呀,据说近几年不断扩大,资产规模已经是七八百亿了。元子想将开发区支行的几个科长全部带到营业部去,不然怕控制不住局面。

贵先生仍然想跟元子在同一个部门工作。可是光震行长说,虽然两人还没有结婚,但是关系已经确定了,按规定就不能在同一个部门任职。

既然如此,贵先生也就希望将几个科长全部带到营业部去,帮助元子工作,不然她的工作压力太大了。

但是都走了以后,开发区这个地盘谁来接管呢?几年来才盘下的这么个基地,总不能拱手让给外人呀,因此贵先生又希望留两个科长下来护家守院。

元子也觉得,这个地盘不能丢下,宁可自己辛苦一点也要帮助高点牢牢控制住开发区。

忽然对古集恋恋不舍。觉得还有很多事要办,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应该先办哪件事,先找谁说话。

因此贵先生元子突然间有些伤感,然而崦嵫那边充满着更大的诱惑。

二十七八岁的人,正是工作欲望特别强烈的时候。蜕掉了很多孩子气,思想渐趋成熟,而且对强权和事业普遍存在一种强烈的追求。

元子一想到在营业部工作的那段日子,虽然有些伤痛的记忆,但是也有青春的足迹;虽有可憎的人,也有不少可爱的人。

如今将去领导他们,巍巍然全行第一大主任,元子十分激动。

而贵先生,集计划处长和财会处长于一身,抵得上一个付行长的权力,因此也是蠢蠢欲动,想大展一番宏图。

照这种安排,不出两年,两个人都有可能进入分行的领导班子。

加仁加义等人都感到吃惊,为什么贵先生元子突然流露出一种依依惜别之情?猜想是要调动,但是见人家不肯讲,也就不过多追问。

大家便抓紧时间频繁聚会,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妈妈迟迟不来,与高点还是联系不上,mdi公司放了长假,陈沉等人一去上海就不见回来。

以香香的镇定自若,都惊慌失措了,不时偷偷流泪。

元子预感到出了大事,再也沉不住气了,可是不知道该回北京还是该去上海。

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叫她千万别动,说她很快就要和高点一起到崦嵫来。

2

终于盼到他们从上海起飞,元子贵先生香香都赶去飞机场。

光震行长吉离副行长听说元子妈妈来了,也赶去。吉离副行长逗元子:

“见了妈妈你会哭吗?”

元子说:

“每次只有妈妈哭,我才不哭哩!”

吉离副行长说:

“今晚由我来请客。在十里长亭酒楼你弄得我那么尴尬,这个仇还记住呐!”

元子说:

“谁让你装模作样,能喝不喝!”

突然看见几辆车,在警车带领下呼啸着冲向停机坪。

景尚甲局长气喘嘘嘘跑过来,用力招手,叫光震行长、贵先生几个人都跟进机场去。

单一光书记和维坤市长全围过来了,单一光书记沉痛地说:

“刚刚接到通知!”

维坤市长紧抱着元子,也不顾旁人,禁不住失声痛哭。

光震行长急忙问:

“出什么事了?”

单一光书记说:

“这是送高点的骨灰来安葬!”

几个人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元子撕心裂肺一声哀号,贵先生一把抱住香香,眼泪喷涌而出。

吉离副行长泪流满面去拉元子,维坤市长紧紧搂着她不松手。

光震行长重重叹息:

“太意外!太不幸!怎么回事?”

单一光书记摇头。

飞机降落,这边的人搀着拽着拥过去。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停止,镟梯上出现陈沉等人,空中小姐一左一右搀扶着妈妈。

元子挣脱维坤市长,一头撞进妈妈怀里,双手撕扯,凄厉哭喊:

“我哥呐——”

妈妈神情憔悴,禁不住元子撕扯,摇摇晃晃。两位空中小姐全力搀扶着她,维坤市长上去要拉开元子,妈妈示意任由元子哭个够。

元子哭得精疲力竭,贵先生上去抱住她,香香紧挽住妈妈的手,缓缓走上汽车。

上车后元子瘫在贵先生怀里,贵先生眼泪不断地流淌。托起元子,贵先生贴着元子的脸哽咽着说:

“再哭几声呀!”

元子没有哭声,一声接一声呻吟。殷雄开着车说:

“贵行长,要摇晃摇晃!”

贵先生轻轻晃动元子,像做人工呼吸一样,含住她嘴猛吸两口。元子突然发了疯一样捶打贵先生,嚎啕大哭。

到崦嵫宾馆,进了一个总统套间。

单一光书记说:

“我们去外面等吧,让他们家里人待一会儿。”

妈妈坐下来,叫贵先生靠过去。

元子软弱无力,贵先生将她搀扶到妈妈身上。妈妈异常坚强,对元子说:

“哥哥肯定不愿意见到你这个样子,让他长眠吧,不要去惊扰他。”

元子枕在妈妈怀里,微弱地说:

“我不惊扰他。”

妈妈问香香:

“能唱支歌吗?”

香香擦干眼泪,泪干又湿,摇摇头说:

“唱不出。”

几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窗外暮霭沉沉了,贵先生起身开灯。妈妈说:

“地方上的领导还在等着,都去谢谢他们。”

元子香香都不想去,贵先生便陪着妈妈出门。

单一光书记一行人等候在会客室。

一起去一月当空厅,妈妈入了上座,拉贵先生陪她,对单一光书记等人说:

“身边不能再少个孩子了!”

说着眼圈一红。

维坤市长说:

“大姐喝口酒吧!”

妈妈摇头,叫贵先生:

“代我谢谢各位。”

贵先生也没有喝酒的兴致,摇摇头。妈妈突然生气:

“怎么跟元子一样不懂事,日后家里就靠你了!”

说着双手捂住脸。

单一光书记说:

“贵贵不能再惹妈妈伤心了,倒上酒!”

妈妈很快镇静下来,介绍说,半个月前高点就出车祸了。

他每天上班都是步行,至多五分钟路程,一向平安无事。那天一辆出租车冲上人行道,偏偏将他撞死。

当时那副样子,幸好没有让他父亲和元子看见。即使如此,还是怕元子承受不住,所以料理完后事后,她决定亲自来崦嵫安慰元子。

同时将高点的骨灰安葬在崦嵫,妈妈说她知道儿子的心愿。

几个人都劝慰她节哀,请她在崦嵫多住些日子。

她说经历这场打击后,她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了,组织上已经批准了她提前退休的请求。

妈妈坐一会儿就要先走,叫贵先生留下来陪同各位领导。

维坤市长送妈妈去房间,这边的人不住叹息,感念高点的百般好处。

吉离副行长嘱咐贵先生:

“日后要多给老人打打电话报平安,看元子妈妈吃顿饭都要你陪在身边,老人确实十分脆弱了。”

景尚甲局长不说话,低下头大口喝酒,不时粗重地叹息。

贵先生再回总统套间,香香在弹琴。贵先生问:

“哪里来的琴?”

妈妈说维坤市长叫人送来的。

妈妈和元子斜靠在床上,元子要贵先生也上床去。贵先生不知所措,妈妈淡淡地笑着说:

“我是你妈妈,还害羞呀?”

贵先生便去陪着元子,元子将头枕在他胸膛上。

妈妈叫香香停下手头的琴,也上床来,说:

“我们娘儿母子今晚堆在一起,我心头踏实些。”

香香怕滚下床,要挤进中间靠着元子。

妈妈侧过身,凝视着三张年轻的脸,伸手搭在香香身上问:

“做我干女儿吧,愿意吗?”

香香将头拱在妈妈怀里,叫了身:

“妈妈!”

妈妈长叹一口气说:

“我还有点精力,先料理着,把各种关系理顺了,你们再来接班。现在就快快活活玩几年吧!”

香香捅元子一把:

“我受的伤害不比你少,你也坚强点呀!”

妈妈说:

“香香说得对,元子啊,我们还要活得快快乐乐的是不是?笑一笑吧!”

元子细声说:

“我笑不出。”

妈妈说:

“我哭得昏死过几场了,孩子,能不伤心吗?可是得活呀!○○○公司大部分股份是高点留下来的,我们娘儿母子得想想法子,把高点这份事业做下去呀!毁在我们手头,对得起他吗?孩子,光哭泣没有用……”

妈妈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香香钻进妈妈怀里,劝慰她不哭了。

元子挣扎着爬过来,压在香香身上,伸手抹去妈妈眼泪。香香惊叫一声:

“死元子!你肘子压断我肋骨了。”

妈妈破涕为笑,坐起来,拉过元子,左右搂抱着两人的头说:

“开心呀,两个乖女儿!”

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将近九点娘儿母子四个才去餐厅。一位小姐上来搀扶妈妈,说维坤市长已经在餐厅等候两个多小时了。

进入一个包厢,维坤市长过来扶妈妈入座。妈妈歉然说:

“不知道你在等着。”

维坤市长说:

“我手头的工作已经大致安排好了,这几天只要陪大姐。”

妈妈说:

“有孩子们陪着就够了,倒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高点的追悼会在上海开过了,他父亲不同意再搞个骨灰安葬仪式,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挖个坑就葬了呀!”

维坤市长说:

“昨晚跟一光同志几个人碰了个头,专门商量这事。一是追授高点为崦嵫荣誉市民,他对崦嵫作了太大的贡献;二是搞个群众自发组织的悼念活动,开发区的老百姓对mdi公司感激不尽;三是通过崦嵫的新闻机构对高点和mdi公司进行必要宣传。”

妈妈说:

“我们尊重市里的意见,只是希望不要造成不良影响。”

维坤市长说:

“我亲自来组织。元子香香贵贵负责陪伴妈妈,别的事不用多考虑。”

早饭后元子说没有力气,仍要去躺在床上。香香则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贵先生和妈妈便陪着元子。

中午一点过,香香从单独房间出来,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一场又一场。

估计她是一个人关起门来哀悼高点,妈妈既感动又心疼,将她揽在身边说:

“不要一直陷在悲痛中,哀伤过度会耗尽精气的。”

香香说她写了一篇短文,预备拿去焚化。

去餐厅,服务员说:

“市长早就来等着了。”

妈妈过意不去,对维坤市长说:

“我们的生活规律全搞乱了,你一定要陪伴我们会很不安的。”

维坤市长说:

“这是我寄托哀思的一种方式。这个时候,我只想付出,多付出一点心头才能舒展一点。”

说着眼圈就红了。

《崦嵫日报》两个人找到餐厅来,要采访高点的亲人。

都不肯多去回忆,往事正在覆盖上雪白的被子,再要掀开来不知道又要触动多少哀伤。

两个记者是奉命行事,见几个人不肯配合,就用求救的眼光望着维坤市长。

维坤市长起身走到香香身边,俯身对香香说:

“香香最坚强了,说几句话吧。要让更多的人记住,从前有个人叫高点,他是来拓荒的,后来长眠在这块土地上……”

香香啜泣着,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封信,信封是用白纸自制的,一手隽秀清丽的毛笔字正楷竖列写着:

今当归卧之期虔具冥函首封奉

故义兄高点收

义妹香香堂前火化

公元一九九六年九月十五日岁次丙子八月初三

信封背后并未粘合,维坤市长接过来,抽出里面的内容,低声念:

祭高点

一别之后,你说秋凉将还。

那时艳阳如火,妹发娇嗔,怨你不知烈炎融冰,只会泪流成河。嘱你听弹《阳春》,琴声琴声绵绵,戏笑晏晏不断。

竟是归途迷失,误入黄泉。

如今苍苔露冷,深秋何来春梦。妹自悔恨,直待风霜满面,何不火中涅槃!怨你鹤驾西去,孤高独行,情长路远。

此情多幽怨,彼情何以堪?

抹去凄凉泪,不使两界伤怀。

幽冥地府可寒?如是夜凉,托梦回来。勿与他人争食,免受伤害。传闻奈何桥头多哭声,你远离一点,不过是你先走我随后来,哭坏双眼怎得相见!

心头可有恨?

只当四季轮回不改,失而可得,却不知抱住一春。直待魂去千里,才知别样依恋。近可耳鬓厮磨,反倒不懂珍爱。

苍天见怜,可容再得相见?

何曾有负于天,无奈天要负我!不恋浮华锦绣,不羡呼婢唤奴,不贪他人名利,不争叶绿花红,多少罪过?竟受天谴!不爱人而为人所爱,但得两情相悦,隔在生死两界,多情恶报,怎敢敬天?

细数亡人生前:

英年韶华,笑有童声,哭带婴啼,即使愚顽,何至当殛?惩治奸恶,褒扬良善,何以不容?涉险垦荒,复兴一方,泽及万民,不得善终,天理妄言公道!

怨又如何,恨又如何,你且安息。

妹无烈女贞德,亦知旧情深恋。从今以后,日夜为你超度。

虽是身无法术,不能使你复生,但有一把古琴,可慰长夜孤独。妹要那悲弦丝断,不使人间再唱:

“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听维坤市长念完,人人凄然动容。连报社记者都在小声啜泣,当中一人说:

“拿这个去发表最感人了。”

维坤市长问香香:

“可以吗?”

香香点点头。元子急忙叫住:

“原件要还给我”。

妈妈伸手揽过香香:

“不知你心头这么难受。”

香香说:

“我不像元子会哭出来。”

维坤市长沉痛地说:

“我活到现在,还没有遇见过这么伤心的事。”

说着又揩眼泪。一位记者赶紧抓拍几张照片。

按照高人同志的要求,高点的骨灰只能寄放在公墓,不许修山垒坟。

听说开发区的群众在自发地追悼高点,维坤市长便陪伴娘儿母子四个人赶去。

mdi公司门口广场上搭起灵台,高点遗像高悬,一条白底黑字横幅:

沉痛悼念我们的董事长高点先生

两侧飘着挽联:

万人长跪不起唤您魂兮归来

千里相送难舍念兹泪满襟怀

广场上哀乐低徊,天空阴云密布,秋风瑟瑟。

一行人去前排入座,回头望,mdi公司的职工排成了几个方阵,肃穆致哀,四周围满不无哀伤的山民路人。

江百平上台,用低沉的声音说:

“董事长猝然辞世,未留只言片语。但是生前再三叮嘱,崦嵫一草一木可怜,一山一水可爱,勿施恶,勿遗患,勿掠取,勿使崦嵫人怨。便知其情系崦嵫,以崦嵫为归卧之乡。今当大悲之期,我辈受董事长隆荫庇护之人,恭迎董事长魂兮归来……

台下顿时哀哀之声四起……

元子香香哭得几近气绝。妈妈叫赶紧离开,怕再哭伤一个。

3

回到崦嵫宾馆。

辛馨追赶来说,在妣山腹地,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是血光鸟的越冬湿地。

血光鸟通人性,见人不惊。当地人代代传说,它是死去的亲人托鸟还魂。所以每年血光鸟回来,当地人都要去认领自己的亲人,在血光鸟归去时又洒泪送别,其情其景感天动地。

辛馨建议去看看,或许可以寄托哀思,抚慰悲痛。

妈妈要急于将元子香香从无比的悲哀中解脱出来,答应不妨一试,过两天去看看。

陈沉一直在暗中保护妈妈,贵先生浑然不知。这要外出了,他才显露出来。

辛馨全副武装,英姿飒爽,开着一辆警用丰田面包车,陈沉坐在她身旁。

车到绝县县城,下车吃午饭。

一株古老的广玉兰树干上扯着幌子,一个酒字迎风招展。妈妈说:

“要是干净的话,就这儿吧!”

酒店叫昏昏沉沉。

进门后一条走廊,曲曲弯弯通到后院。后院古木参天,森森然如草寇出没之地。

有河水却不动,朽叶覆盖,不闻恶臭。

地上落叶没径,裸露的岩石布满苔藓。

树干上有刀砍斧削痕迹。抬头看浓荫蔽日,空气阴冷潮湿。

一间草棚前有人大声吆喝:

“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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