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阅读_在腐败中成长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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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阅读(2 / 2)

贵先生难过得流下了眼泪。于是元子说,还是住一起吧……

看元子是诚恳地表示不介意,香香满脸满眼都浮现着笑意,那神情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重新回到妈妈身边。

可是她显然陷入了深沉的哀伤中。

她写了一首诗,叫贵先生元子看:

仰望无垠天空,

天空很小很小,

一双小小的眼睛,

就能容纳满天星星;

低头看这个世界,

同样很小很小,

随便一个胸怀,

就能装下万里江山。

一切的伟大,

从来无过于人心!

可是一旦掠夺,

人是那样的渺小,

伸出再大双手,

也捧不走浪花几朵。

三十八太大和太小

1

不觉就到了香港回归前夕。

旷君向出纳科长厉德如请假,要去香港探望父母。德如科长不敢做主,向副主任房春燕汇报。

春燕无意中对元子讲起此事,元子一听出纳科突然想起了金库的事,悄悄说:

“头绪太多,你不提出纳科,我差点把这事忘记了。”

现在她是营业部主任,如果确实存在库款断少的问题,而她又没有及时发现,或者发现了没有及时报告,那么就是她的严重失职了。因此她一定要去核查清楚,金库究竟是不是存在库款短少的问题。

元子十分清楚,如果确实存在问题,那就是惊天大案,因此一点不能冒失,也不能随便张扬。

她秘密叮嘱房春燕,组织一次对金库的突击检查,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检查的结果暂时只能是房春燕和元子两个人知道。

元子说:

“你把检查人员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清点一部分,最终由你来汇总。这样一来,汇总后的数字与帐面记载究竟是否相符,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晚上躺在床上,元子对贵先生谈及此事。

贵先生却忽然记起旷君,几年来一直没有关心过旷君的去向,便问元子:

“我原先在出纳岗的那个搭档,还在点钞票吗?”

元子说:

“不太注意她,隔得太远!”

忽然电话响,对方说是派出所的,态度十分粗暴:

“金煌是你他妈手下吗?领回去!”

元子发怒:

“你会说人话不会?”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电话再响,贵先生接过来问什么事,对方说金煌嫖娼被抓住了,叫单位领导去领人。

元子惊得两眼发直,贵先生摇晃她,她将信将疑:

“金煌敢去做那种事?”

贵先生说:

“派出所总不会诬赖他吧!”

元子厌恶至极:

“由他去!这种混帐东西,畜牲一样的,明天就开除掉!”

电话又响,估计仍是派出所打来的,贵先生拎起来就说:

“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们不会来领人!”

对方却带着哭音乞求:

“贵处长,我是金煌,你们不来我就回不去了。”

贵先生愣住,捂了话筒对元子说:

“金煌打来求救的。”

元子说:

“活该,不睬他!”

贵先生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上班,元子叫龚静、房春燕和温从容三个副主任到她办公室,将昨晚电话的内容讲了。元子说:

“我们先作个决定,如果金煌确实做了那种龌龊事,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营业部都不再容留他!你们不会反对吧?”

温从容说:

“这是一种风气。以前这种事是地下活动,现在已经变成跟公款请客一样的,说正常吧从来都在禁止,说不正常吧又是禁而不止,习以为常了。”

元子进银行的时候,温从容就已经是营业部副主任。从公孙礼到钟三郎再到徐红成、纪元子,主任不断更换而他这个副主任却是岿然不动。

原因就在于,他对业务一窍不通,自然就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而且他也不学习,不争取,心甘情愿做个默默无闻的人,做个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的人。

元子对这位老领导倒不能发脾气,压住火说:

“但是,营业部决不能容忍这种丑恶现象!”

元子吩咐龚静:

“去跟监察处通报一声,表明我们的态度。再请保卫处派人去跟派出所交涉!”

第二天分行就发出了通报,对金煌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2

贵先生面临的也是千头万绪的工作。

这一天他正在埋头修改一份报告,水至善推门进来。

自从到了开发区以后就没有见过她,几年不见她似乎胖了些。不过仍然是含着羞涩,目光温柔。一件桃领印花真丝短袖,露出雪白圆润的脖子,吊条粗大的足金项链。

贵先生很愉快地说:

“营业部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

水至善说:

“都在讲,贵处长如今是什么样的人呀,还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贵先生忙叫她坐下,替她沏上一杯茶。水至善问:

“为什么你就不能来营业部看看呢?”

这一问倒提醒贵先生思考这个问题。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必要专门去一趟营业部。

他对那地方实在没有什么留恋之情。如果不是元子龚静房春燕还在那里工作,他可能会十分厌憎那个地方。

贵先生没有回答水至善的问题,而是笑着问她:

“这些年可是太平?”

水至善说:

“关观介绍的那家公司,三千万贷款坏损了,已经全部核销,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贵先生大吃一惊:

“不是贷款去做钢材生意的吗,怎么会颗粒无收呢?”

水至善说:

“骗人的!贷了三千万以后,关观他们就将这笔钱转汇到一个黑帐上洗了几圈,然后就私分了。到期还不出贷款,就把那家公司烂掉,反正我们这边有核销政策,就一笔勾销了。”

贵先生问:

“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诡计?”

水至善说:

“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见有关观掺和在里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犯不着去冒犯唐莲副行长。”

贵先生暗自感慨:

“他们骗去三千万,只送六万来就把我糊弄了,还吓得我差点连这六万都不敢收。他们做事,唉——”

水至善见贵先生不说话,便言归正传:

“今天专门来是要告诉你,元子主任把金煌开除了。金煌放出话说,要报这个仇。”

贵先生一惊:

“他想怎么报仇?”

水至善说:

“我了解金煌这个人,社会上的朋友很多,做事心狠手辣,你们要当心点。听说他把你们恨透了,他在派出所求你们救救他,你们不肯相救。元子主任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双开’了。”

贵先生说:

“元子一个人又作不了主的,‘双开’他是分行的决定,而且也是制度明确规定的。”

水至善说:

“金煌死要面子的人,这回他是脸面丢尽了。听说他接受不了这个处分,人已经变态了,十分疯狂。你们千万小心点,他可能不顾后果。”

贵先生感谢水至善及时提醒。

送走水至善后,贵先生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完全相信,一个人被剥去尊严后会变得歇斯底里,一个人充满仇恨后会不顾一切地伺机报复,一个躲在暗处的阴影将是如鬼魅一样恐怖。

公孙夫妇和高点猝然死亡,而且至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连串的事件使他认识到,冥冥之中有一种,是那样的令人恐惧。

贵先生突然有个发现,人与人相处,无论何种条件下,都应该尽量避免将对方置于绝境。人一旦身陷绝境,就会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反抗力量,这种力量有惊人的威力。

他不由得对元子的妈妈充满敬畏。

仅仅在崦嵫待了两个多星期,她就以出神入化的技巧,化解了那么多的仇怨争斗。

想起送妈妈上飞机时,维坤市长一遍又一遍呼唤“大姐”的情景,贵先生和旁人都强烈地感受到了,维坤市长在妈妈面前也不过就是个任性胡闹的孩子,比元子强不了多少。

妈妈有什么力量,能够把维坤市长收得服服帖帖?

光震行长也是突然间舍弃了单一光书记,重新臣服于维坤市长。

贵先生没有看见妈妈作过多大的努力,但是局面就迅速得到控制。

贵先生又回想,光震行长多次要请妈妈吃顿饭,妈妈为什么不去?妈妈为什么要任由维坤市长来安排她的日程?

贵先生若有所悟,她是在表达一个强烈的信号,她对周维坤的支持和信任不会因为其他任何原因而动摇。

由此就使得维坤市长,从被动的处境中一跃而居于强势地位。

相比之下贵先生感到自己和元子,包括高点,确实如妈妈说的在政治上幼稚得近乎无知。

妈妈似乎是在空中看人,而自己和高点是在跟人捉迷藏。

由于看得透彻,妈妈做事能够举重若轻,而且恰如其分。

贵先生产生了顿悟,忽然意识到元子处理金煌的事太感情化,应该收服金煌,而不是把他推到对立面。

包括当初跟钟三郎的尖锐对立,跟束空的针锋相对,轻率地将杜家几个揪出来……这些行为现在看来都是愚不可及。

如果妈妈面对这些人,她一定会去收服,而不是对抗。如同聚敛财富一样,人心也是收归自己就为自己所拥有。

人到一定地位后,就会认为人心比财富还要有价值。

宋江有什么能耐,文不如吴用,武不如众好汉,但是能坐第一把交椅。刘备有什么能耐?编席卖鞋的小儿,文不如孔明,武不如关张,势不如袁氏,智不如曹操,竟也能雄踞巴蜀。

……

回家后,贵先生将这些感想对元子香香讲了。元子说:

“不经过这么多事,哪里会懂得这些!即使有人教也听不进去,即使听进去了过后也要忘记。”

3

星期天,元子叫贵先生香香一起去买衣服。

在挑选衣服时,贵先生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元子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

头发原来是披肩的,现在头上顶着个飞扬的发盘,愈是显出额头的饱满光洁和五观的生动,那种随心所欲的顽皮和稚气在渐渐褪去。

她对衣服更加挑剔。从前主要看款式,现在对面料、色彩、搭配、做工、品牌都有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在这一点上香香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香香更加沉静了,更加不愿意多与人接触了。常常能见她满含忧伤,那神情透着悲凉。只是她善于深藏,所以不容易被人觉察。

陪同元子香香买衣服,这是贵先生最乐意做的事,他喜欢看见她俩为买到了件称心如意的衣服而乐不可支的样子。

双手抱着她俩买的衣服,看旁边人在讨价还价,看其貌不扬的人在抱怨衣服不合身,贵先生生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感。

相比之下,他觉得元子香香太优越了。而能使她俩继续保持那分优越和尊贵,贵先生感到的是满足,是尽到责任后的一分轻松快乐。

贵先生禁不住独自微笑,胸中涌满温馨和甜蜜。

猛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旷君。

贵先生一阵惊慌,脸也红了,赶紧掩饰。

旷君笑吟吟过来。

她穿着紧身上衣,勒出乳房硕大无比。裤子是那种悬垂感很强而又十分柔软的面料,绷紧在腿上,小腹以下那隐秘处明显鼓凸,轮廓分明,挑逗人神思恍惚。

她落落大方,热情地帮着元子香香挑选衣服。

元子对她充满领导对下属的宽容,而她也是十分的尽心,一丝不苟地挑选。

元子听人讲的净是旷君的坏话,讲她如何放荡,如何下流,这一接触后才发现,她充满自信,眼光也高,不像是个妓女样的人,身上透着大家子气,因此就不拒绝她的热情。

元子香香叫旷君也挑选几件,两人替她参谋。

她出手非常大方,透着几分豪气,一见衣服好就买下,半点不犹豫。

跟元子交往的人,很少有猥琐卑微的,她也不愿意跟那样的人往来,所以交际圈很窄。现在见这个旷君举手投足倒合她的脾气,元子顿时心生好感。

看看已到吃饭时间,旷君对元子说:

“我请你们吃顿午饭。”

元子答应了。

几人去月宫戏娥饭店。

几年后再踏进这个地方,贵先生满腹感慨。香香不无忧郁地说:

“最困难的时候,公孙主任就是在这里请我们吃饭的。”

元子怕她伤感,扯上她胳膊去包厢。

贵先生惊讶地发现,多年前见过的咕咚小姐和殷红小姐,还在这里推销咕咚酒和殷红葡萄酒。

不知道她俩是不是知道,推销好快活饮料的之丙姑娘,如今已是有头有面的山人饭店总经理了。

两位小姐也认出了贵先生香香,眼中闪着惊讶,但是不敢冒失,只是小心地推销。

元子说:

“听人讲这家饭店在我们银行的贷款,连利息都不能正常支付,正准备起诉它。”

贵先生忽然有个主意:

“只要一起诉,它肯定就要破产清算,不如让山人饭店来收购了开个分店。”

旷君说:

“我有个朋友刚刚做过这样的事。好象不能现在谈收购,应该先逼它破产。”

元子淡淡一笑,把话岔开。

旷君点了参、鲍、翅,又点了燕窝和时令蔬菜。贵先生叫了咕咚酒和殷红葡萄酒。

大约是下菜单时惊吓了毛胡子,猜想是大主顾来了,便来招呼。

他递上名片,说今天的菜打八折,欢迎常来。旷君说:

“不要你打折,只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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